我来帮你把项圈装牢!”冲田总悟亲手调整着猫脖子上的一个红铜色链条铁环,一手拎着猫脖颈的皮,强行把铁环圈调小,紧贴着猫脖子。
这样当然让猫很不舒服,它强忍着不去咬冲田一口,当视线扫过胧猫的时候,它可以完全忘记自己勒的发红的脖子。
在还没当小虐之前,它乃是鬼兵队总督高杉晋助,不过不像去当野猫捕麻雀的坂田和桂,化猫之后被冲田逮住当了宠物。
斋藤完全没有救晋猫的意思,不出所料,冲田挑起秀气的眉毛:“你看,我的小虐跃跃欲试,让它们打吧。”
“没必要吧。”斋藤把胧猫搁在自己床的枕头上,摸摸它的头。
虽然胧猫依然不适应这亲昵,不过它潜意识感觉,和斋藤一起比和他的舍友接近要好。
“小虐,上!”冲田推着晋猫的屁股,鼓励它战斗。
如果还是人类状态,高杉就算咬紧牙关也难以克制不去杀有杀师之仇的敌人,当成为猫的时候,翠碧色独眼里网上了一层红丝,满满的阴森肃杀。
它的左眼没有瞳孔瞳仁,只有深深的伤口。
起初的受伤,痛苦不堪,小时候哪怕一根指头蹭破皮,他都会伸长指头让老师吹吹,让老师包扎,他还要做出“我很勇敢我不哭”的样子;人活着就免不了受伤,不管是什么样的伤,伤口最后要靠自己愈合。
在心头的伤口,和他左眼的伤一样,永远存在。
它想咬死胧猫,抓死胧猫,想极了,但同时它更明白,留着那家伙的命有更大用场,他高杉晋助变成猫不是为了简单咬死仇敌。
它不会给那家伙一个痛快的。
冲田斜觑自己的宠物,得出个结论:“终君终君,小虐是不是发情了?”
“我对动物不太懂哎。”斋藤淡然。
冲田干脆抱着晋猫扑上斋藤的床,还把晋猫放在胧猫身旁,兴奋的点点头:“小虐,上吧~~”
半死不活状的胧猫心头一抖,它本能的对危险敏感,只是它还不晓得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见两只猫那么迟钝,冲田干脆一手一只猫,把它们推在一堆儿,圆溜溜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喜笑颜开充满期待:“终,你的猫是母的吗?叫什么名字?”
“它是公猫,名字……我想暂时就叫它猫咪。”斋藤用手掌挡在晋猫和胧猫之间,“冲田,都是公的,不可能一起繁衍后代。”
“斋藤你真缺乏取名的天分!
唔,它头上那么显眼的斑块团,就叫斑好了。”冲田撅着嘴,“呶,快把手拿开,别妨碍它们~交~配。”
“我说了都是公猫。”斋藤把斑搂在怀里,“你吓坏它们了!”
“就算都是公的也可以做啊,我说真的,我在武州乡下长大,猫儿找不到母猫的时候公的就互相搞,你家的斑可以和我的小虐断背山基情一下。”冲田启发斋藤动物世界多男男,“有件事我要先说,我的小虐要在上面。”
……先别提晋猫脑内对这个消息多么混乱,在胧猫的脑内世界,乌云密布,火山喷发,电闪雷鸣,为什么它沦落成猫还要被公猫骑?
“不行。”斋藤立刻拒绝。
胧他不心疼,不过多少也要顾虑高杉的心情。
“小虐真没法在下面,你那只猪猫庞大的身躯和沉重的体重,会把小虐压坏的。
要不你让斑减点脂肪?”冲田提建议。“先试着在它三餐饭拌减肥药。”
斋藤的猫不需要冲田来教如何养,他不是对他人马首是瞻的类型。
三队长会给胧猫做喷香的小馒头,蘸着虾酱,它吃了三个。
到了晚上,天黑的沉静,斋藤打开衣橱取出睡衣换上,然后抱着胧猫给它念童话绘本,用的是哥哥给弟弟讲故事的语调:
“这是两只兔子的故事。一个母亲,一个孩子。它们是栗色的。现在,小栗色兔子该上床睡觉了,可是它紧紧抓住大栗色兔子的长耳朵不放,它要肯定大栗色兔子在听它说话。它说:“猜猜我有多爱你?”大栗色兔子说:“哦,我可猜不着。”小栗色兔子说:“这么多。”它张开两只手臂,伸得尽可能远。可大栗色兔子的手臂更长,它说:“我爱你有这么多。”“恩,这真是很多。”小栗色兔子想。
小兔子又说:“我爱你到我的手能伸到的最高的地方。”
大兔子说:“我爱你到我的手能伸到的最高的地方。”小兔子想,这真是够高的,我希望我得手臂也有那么长。
接着,小兔子有了一个好主意。它打了个滚倒立起来,把脚伸到树干上,说:“我爱你,直到我的脚趾尖。”
大兔子把小兔子甩过头顶:“我爱你一直到你的脚趾尖。”
小兔子说:“我跳得多高就有多爱你。”它不停地跳上跳下。
大兔子笑了,说:“我跳得多高就有多爱你。”它跳得真高,它的耳朵都碰到了树枝。小兔子想,这真是跳得太棒了,我希望我也能跳得这么高。
小兔子叫喊起来:“我爱你像这条小路伸到小河那么远。”
大兔子说:“我爱你远到跨过小河再翻过山丘。”
小兔子想,那真是很远。它太困了,想不出更多的东西来。这时,它看见了黑沉沉的夜空,没有什么比天更远了。它说:“我爱你一直远到月亮那里。”说完它闭上了眼睛。
大兔子说:“哦,那真是很远,非常非常的远。”它把小兔子放到用树叶堆起来的床上,然后低下头来亲吻小兔子,对它说晚安。
然后它躺在小兔子的身边,带着微笑轻声地说:“我爱你一直远到月亮那里,再从月亮上回到这里来。”
故事讲完了,斑,猜猜我有多爱你?”
晋猫一直没睡,一直听着,当年松阳老师也讲过同样的故事。
它深深吸了口气,当然它对胧没有任何同情心,它现在非常确定:那家伙完蛋了。
为了这个,自己化猫也值了!
万有引力 七
“终君,你可千万别醒啊……”一队长俯下身,无声无息,慢慢凑近阖眼安眠的三队长,“就算醒了,也一定别记得……”
胧猫在枕边眯缝着月牙眼睛装睡,其实从眼缝看到的很清楚,那瞳仁又黑又亮,芝麻一般对外关注着,脑子里想着“真选组里多搞基”,脑髓有种快要溶解的感觉。
一队长轻轻巧巧解开三队长的睡衣纽扣,当身下人胸膛大敞的时候,本来被衣服遮蔽的结实身躯暴露人前,于是冲田拿着一只白板笔狞笑着往他的腹肌上靠近……
“总君,起那么早干啥呢?”斋藤猛一睁眼,一手钳子般掐住冲田的手腕,让它无法前进分毫。
“我看你做着噩梦说好热,所以帮你散热呢。”冲田立刻把白板笔丢开,足尖一踢把笔踹进床底下掩盖作案工具,动作之快无愧于他真选组最强之名。
切,可惜在三队长肚皮上画个搞笑大脸的企图失败了。
“这么说我应该感谢你?”三队长表情特温和,声音非常平静。
“不用客气,这是我身为同事和舍友应该做的。”冲田好乖好乖点着头,声音仿佛蘸着蜂蜜糖水。
别人看在眼里,一定觉得一队长和三队长完美演绎了“和谐”这个词。
猫与猫,因为主人不同获得了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胧猫的毛毛在阳光下会发光,柔光水亮和抹了油一样,它通常会趴在斋藤的肩膀上,被主人顺毛;
晋猫,很憔悴很憔悴,冲田的构思与众不同,他居然在猫的脑袋上套了个狗耳朵(于是它变成四只耳朵)!
还有那不知道哪里弄到的粉红女仆装(网购的)……没看错的话,猫穿的女仆装居然还有衬裙!还有白色小袜子!后腿上还套着一双亮闪闪的红色皮靴子。最无法形容的是晋猫的猫肚子上有个咧嘴笑的大脸图案,是纹身贴纸贴上去的。
——冲田把晋猫捧起来,揉弄着,这样它肚子上的脸会根据动作幅度变表情。
“我的品位真是太棒了。”冲田自吹自擂。
“总君,你其实并不喜欢可爱的东西。”斋藤真想给被动跳肚皮舞的红靴子舞娘晋猫摄像啊。
可惜的是为了今后的合作,这种愿望只能埋藏于心底。
“但是我喜欢小虐现在的表情。”冲田兴致勃勃,他很想知道小虐何时忍受不下去舞着爪子发狂。
他的小虐是一只十分特别的猫,幽幽的眼神,高贵的气质,仿佛什么都明白,什么都了解,只是它出于不知名的神秘理由选择忍耐(它含恨望着胧猫的时候,心想着:你一定比我惨。依靠这种想法躺在这么一大堆悲哀下它还能勉强承受)。
“斑,过来,我们出门。”斋藤招着胧猫。
胧猫听到呼唤,立刻挪着小短腿奔过来,非常自觉。它知道现在这个时间,他是要去胧家做家务,抹尘扫地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