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向天导众请求援助……”
“你要我舍弃大半辈子的成果?”定定那浑浊的眼睛冒了火,“抛开那些叛徒不管,跑去向天导众哭诉?”
你失败了,如今还想保留胜利者才能拥有的东西吗?
“考虑殿下迄今的贡献,天导众会为你重掌权力尽些心意。”定定和茂茂,天导众稍微倾向合作时间更久的定定。
“说笑啊。”定定可不会轻信空口承诺,“对他们,茂茂也好,我也好,不,就连这个星球本身,也不过是道具。
对不对,天之使者,八咫鸟。”
胧,可以说是光明正大的间谍。
“天导众派你来,是为了这个时候把罪名推给我,然后趁机除掉,若我是卖国贼,那奈落,就是啃噬国家的死肉为生的卑贱乌鸦。
救援船?笑死人了!
见到天导众我就完了,再也不可能踏上地面。”定定已经歇斯底里,扯破脸皮什么话都说得出。
他是将军啊,难道去寄人篱下看天人的脸色?
“若您愿意,去哪都行。”胧不为所动,“我们奉命助您一臂之力。
可以算您的私人部队。”
“去哪都行?”定定心里升起的怒火已经灭不下,突然兴起一个念头,“那就去吉原!”
走在前面的胧停住,转身,心道定定老了后连轻重缓急都分不清了。
“吉原是我霸业开始的地方,也是我被背叛的不祥之地。
就在那里展示你们的忠心吧。”定定就仿佛要故意难为人。往日重重情形在脑内浮现,他不认输!
“忠心,要怎么做?”别等到无路可走再后悔莫及啊。
“杀了铃兰。”定定咬着牙,“那时的背叛是一切的元凶,那么舞藏、铃兰,我要把你们的约定摧毁的体无完肤,把这段因缘画上终止符。
所有背叛我的人都见识我的厉害。”
“如果这样你能满意的话。”胧护送着,看着定定登上航空飞船,然后对属下说,“我随后就到,船驶向吉原。”
胧想确认一下斋藤的情况,虽然他身手好,但是刀剑无眼,有个什么损伤就不好了。
无意的一瞥,也可以说是杀手对危险的直觉让他多看了一眼,他迅速发现船头舱房的排气管缠绕着用苦无固定的绳索,同时伸缩梯子缩回去,贴身保护定定的杀手哼都不哼一声掉下来。
身后的那个穿僧衣戴斗笠的男人,真是自己人吗?
“吉原?”坂田扶住斗笠,这一身衣服是为了伪装和麻痹敌人,可是穿着真别扭啊。“那可真是遗憾,本船下一站不是极乐天国……”扯掉斗笠,他红色的眼睛如地狱恶鬼,白夜叉握紧洞爷湖朝着胧面门一劈,“而是地狱,混蛋!”
信女挥刀把飞船的动力装置破坏了,她和月咏、坂田抢先登船,杀光船上的奈落杀手,剩下的……至少信女不会去和胧挑战。
啊,这种突如其来的熟悉压迫感,信女出了船舱,遥看去,那挂着天导众标志的舰船,从天边而来。
风光 八
白夜叉体力惊人,极端顽强,这两点胧知道。
不过拖着中了剧毒的身体还能连续攻击?开什么玩笑!
在浓烟和烈火中,胧中了数针——白夜叉只和他对战一次,就把他的得意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胧自然不怕被自己的毒毒死,不过想到某个可能性,连一向冷静的他都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要命……他越打越被动。
“代我向老师问好啊~~!”白夜叉用手臂固定住了胧,眼睛如残阳般殷红,仿佛是十八层地狱的业火在灼烧,要把面前的人吞没烧化。
从天守阁最顶层往下掉,这场空中交战,除了互殴还要应付不可避免的地球重力,白夜叉知道,若落到地上,伤加上残毒新毒,他站都站不稳,所以唯一的机会只有此刻。
他瞄准了下面那挺直的插在屋顶上的木刀刀刃。
胧还能做什么?
“混蛋!”恨不得把眼前的战场幽魂撕个粉碎,可是在这个关键时刻连动弹都不能,不过几秒钟,他就感到后背穿透了什么锐利的东西,穿胸而过。
白夜叉反而借着这股坠落之力,手一抵,远远的弹开,在屋瓦上蹦跶老远,出于防护本能,愣是四肢摊平的落下了,这样受力比较均匀,不过坏处就是全身都痛。
如果这样胧都死不掉……白夜叉也真的没法做更多了。
胧一动不动,天光了,不管昨夜多么黑暗,太阳照常升起,而斋藤终仿佛从天上降临这人间地狱……不过也许不是天使,至少在此刻的胧心中,这孩子是死神。
胧此时就像生物实验上被别针定住肚子的青蛙,无力,无气,大概连搔扒反射实验都做不了。
年轻的警察看了看那穿透了胧身体的木刀,毫不犹豫扒开瓦片,连着木刀一起,把胧抱起来——为了不触碰到这木刀和伤口,只能公主抱,双手微颤,把男人搂在怀中。
太阳已经战胜了月亮,新的一天到来了。
斋藤小心翼翼抱着胧,就仿佛抱着最重要的人,快步行进在天守阁的回廊里:“老师,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吗?老师,你想去哪里?”
声音凄苦,隐隐带着哭腔。
现在天守阁已经被见回组拿下了,一名队士看到真选组队长抱着奈落首脑,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后连忙喝道:“站住!”
斋藤听话的不动。
队士看他满合作的,拿出传呼机想找增援,却脑门挨了一击立马倒下了。斋藤动起来绝对比一名普通队士快,他轻轻说了声抱歉,然后快步溜进最近的一间屋子,把胧温柔的放下来,然后利索的解开制服上衣,拿起自己的武士刀,对准了自己的腹部往下扎……
“老师,我马上就来陪你。”
“你白痴啊?”紧闭的眼帘骤然打开。
胧这时候总不能继续装昏迷,他伤得的确重,但是在撞上木刀的刹那,就扭转经脉把最重要的器官避开了直接伤害,要是现在和白夜叉继续战斗……至少能拖着两个一起死。
大手伸出来把斋藤的武士刀握在自己手心,胧惊讶这力度如此之大,这孩子是真心切腹啊!
“老师~~”斋藤借着已经升起来的日光看着胧,貌似很欣喜他依然健在,然后他颓然低下头,“老师,是我给佐佐木局长送去解药,您才会遭受这一切。”
胧的毒又不是大街上随处贩卖的日常用品,他当然知道有人协助佐佐木,那家伙才能活蹦乱跳坏了大事;附带武力值爆棚的白夜叉制造麻烦。
胧本想着斋藤背叛了,要提着自己的人头去见旧情人,现在看起来,斋藤不过是心地太善良不忍心佐佐木死,并非有意破坏。
“你傻的出乎我的判断。”胧拽了拽刀刃,发现还拽不动呢,提起嗓子吼,“放手!”
斋藤就仿佛是一只被主人骂的小狗,伏低下头,松开手,然后小声说:“老师,对不起。”
胧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切腹?连个介错之人都没有,你以为能完美的切腹?”
斋藤抬起目光:“那老师你帮我介错?”
胧从昨夜到现在,最生气就是此刻,简直比万箭穿心还疼痛憋气:“你不是有意为之,我也没死成,你就那么年轻便活够了,迫不及待下地狱?”——难道下地狱去和松阳问个好啊!
“老师不怪责我,我却要怪自己。”斋藤显得很沮丧。“如果我强大一点,也许能帮上你的忙。”
胧却突然有种满足感,他以为斋藤背叛的时候,仿佛身体的血液都变成了毒液,流遍每一个身体部位,毒素涌上心肺,折磨着人,痛心啊,他本以为早已经不存在的心脏真的痛啊。
既然能确定自己在斋藤心中占有一定分量,那其它的似乎也没那么糟了。
德川定定是否下台,胧其实不那么关心。
他伸手上去,放缓语气安抚斋藤:“我还没死呢。”他的情报网一传过来最新信息,发觉见回组和真选组动向不对劲,这位老谋深算的杀手首脑就改了布置,不管多么会玩弄权谋,最要紧的还是兵力,他何苦为了定定损失自己的杀手们。
虽然看起来他受了伤,一大票手下被见回组和真选组宰了,其实真的精锐没动分毫。
另一边,天导众的官员,虽然只来了一个,但是身边的奈落众却要以百为单位计算,走下飞船,只见德川定定瘫倒在地,狼狈的和街边乞丐无异。
“定定公,看来你真的吃了不少苦头啊。
我就不问缘由了。”这位天人边走边说,声音乘着风,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无论何等理由,在这天下执政的将军府,持续惹起骚乱,应该不是双方的本意。
或许你们会有意见,但这场纷争就由我们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