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方拍了拍佐佐木受伤的肩膀，嘴里说着：“非常感谢您英明的决断，局长。”他掏出包万宝路抽起来。战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尤其在己方得利敌方灰头土脸的时候。
副长不在乎什么功勋，比起制裁罪恶，洗刷罪恶，他更在意的是守护应该守护的人。
“不必客气，今后也为守护江户治安一起加油吧。”佐佐木岿然不动，在几乎面目全非硝烟味浓烈的战场上，他轻松如刚刚欣赏完一幕意大利歌剧。
他并没有挫败感，应该说这一幕他喜闻乐见，眼睛闭上然后睁开。
“当然，我会注意不拖精英后腿的。”说这番话的时候，副长并没有停下脚步。
“真是太谦虚了，你们也是了不起的精英啊。”佐佐木回首，望了土方以及真选组一眼。他脸上表情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下难以表述的阴森。
仅仅是一次小小的较量。
经过这次，他盘算着，真选组和白夜叉都有用。近藤也好，土方也好，甚至坂田，都是太看重感情的人，情之所至，就容易犯傻出错。
佐佐木确认了这一点。
“流氓中的精英。”
这既非批评，也非赞美，只是事实而已。
像你们这样的凶暴野狗，就发挥狗的作用吧。
白夜叉坂田银时，被拷上了手铐带回真选组。
土方十四郎，被警车送往大江户医院——他只是在佐佐木面前强挺着，其实一路流血流下来早撑不住了。
铁之助哽咽着要照顾副长报答恩情，于是局长就让他一起去医院了。阿铁以前走过弯路，但是小年青谁都有做错的时候，改正就好嘛。
山崎把坂田送到了审讯室。坂田走过的不是弯路，是一路杀伐血腥不断的夜叉路。——老板体力武力真好，愣是一点伤都没有，活蹦乱跳精神抖擞。
“老板，你忍耐一晚上，副长不是真的想关押你，做个样子给见回组看啦，明早一定放你。
你看现在都凌晨四点多，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山崎还从购物袋掏出真选组小香肠、红豆面包、牛奶放到审讯桌子上，“你先拿这个垫垫肚子，不够再跟我说。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就趴桌上睡一晚，想想自己杀人未遂的罪过，还好铁之助被你推下去后我抓住了绳子，否则真死人你绝对跑不掉。”
坂田那是救人啊，你们真选组没本事，还要劳动白夜叉大驾，拼死拼活，怎么不给我奖金和感谢状？
“为什么我要趴桌子上睡，你们给我安排床和被，再给我一个PSP，牙膏牙刷，睡衣……”坂田掰手指算自己还需要什么。“有酒吗？”
“我是不是还要给你找个陪酒女郎啊！你是罪犯又不是我们的贵客。”山崎可不想为他接风洗尘，惦记着副长的伤情，还有接下来的工作。“我要早点睡了。
你自便。”
在战火肆虐里活下来的人果然不一样，山崎已经一脸倦容只想和床亲热。
坂田吃着面包，喝着牛奶，嘴巴里叨念：“前几天因为那个佐佐木家的小鬼就关了我一次，现在又关我，我明明是清白的……”
“白夜叉能清白到哪里啊？”斋藤打开审讯室的门，他这次特意没有掺和这次围剿知慧空的行动，提前几天就去外地出差了。
回来一看，哇，两大警察组织内讧，坂田自报家门，前者斋藤预测到了，后者……他真没想到坂田银时大大方方宣布——“攘夷志士白夜叉”。
“阿终，阿终~~”坂田热情的唤着，亲亲热热的说道：“面包好硬，我想吃炒饭。”
快来疼爱你的darling~~
“别说傻话了。”斋藤丢给他纸和笔，用钢一般冰冷的眼神刺了他一眼。“写一下迄今为止你的犯罪事实。”
然后他打开门要走了。
“你去哪里啊？”坂田好委屈，“你早知道我是白夜叉啊！”
“是啊，我知道，不过我没想到你傻瓜到把这个说出来。
拜拜。”斋藤心间动了无数念头，这次与其说副长和白夜叉联手化解了一场危机，不如说……佐佐木打算拿他们用在那件大事上。
“你要抛弃我了？”坂田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横挡在门前，然后把斋藤拽了回来，一把推倒在长桌上。
其实坂田闹不清自己和斋藤啥关系，因为斋藤从来没承认过他们是恋人。那个自私的家伙，只会在有需要的时候来找他，上他……文还是个小鬼吧，在遇到无法排遣发泄的事情，就会去找世界上最能包容自己的人。
坂田就是太好心了，所以和他这样那样那样这样，这下可好，小孩子可拽了！说丢就丢哇。
“我并不后悔当过白夜叉。”坂田提着斋藤的衣襟，紧紧拧住了，弯下腰，把他的脸拉向自己，红眸咄咄逼人，“铁之助那个小攘夷混混连关都没关啊！
我老老实实跟你们进来，乖乖吃冷面包，你还想我怎么样？”
他和斋藤眼对眼，毫不示弱的瞪视。
有需要的时候就不管坂田乐不乐意的想上就上，用凶器填满他，不断撞击他的腰部，震颤的他……比习惯性晕船的坂本上飞船飞跃星海还惨烈。
被斋藤一块肉一块肉的吞下，连血带肉以及骨髓，吃得干干净净。
现在不需要他了？
不需要就丢开？
“去写你的犯罪记录，通俗一点，写悔过书。”斋藤一脸公事公办公务员派头。
坂田唇边肌肉痉挛了一下，勾起了有些吓人的笑容：“你……你叫我写悔过书？”拿起旁边的白纸哗啦啦几下撕成碎片，放手一撒满地都是，重重踏上几脚，气势非凡的宣布：“我写完了。”
“你就这种程度吗？”斋藤觉得这和小学生到了假期最后一天不肯写完作业一个水准。
“……”坂田很生气！坂田很恼火！坂田要变白夜叉！
斋藤半躺在桌上，以一种平静无比的声音说：“悔过书是要你写给我的，不是写给真选组的。”
“啊？”坂田一时闹不清二者有何分别。
“你是我的家人。”斋藤说，没有半点关怀的语气，非常平淡的诉说，眼神率直。“虽然你这次的行为傻得出奇，后患无穷，我还是必须为你善后。
让你书面表答一下歉意，很过分吗？”
家人家人家人家人！
斋藤亲口说我们是家人！
这个词比恋人重多了，坂田一下子高兴了，很积极的扑过去，蹭了蹭斋藤的脸，触到他软软的发丝，感受他温暖的体温。
“这里是我们真选组的审讯室。”斋藤提醒身上面的人。
在这里做太危险了。
“我想撒一会儿娇。”坂田也不管自己那身板那声线多么不适合撒娇。
“你刚做错事。”言下之意就是你现在没资格撒娇。
“让我撒娇！”坂田才不想自己比对方年长那么多身高也高上那么几厘米，“要不你把我当抱枕？我当抱枕可好了，我完全不动。”
斋藤拿出自己的手机，选择了定时器，定时十分钟，然后抱住坂田闭合眼睛：“就十分钟哦。”
他才出差回来，熬夜之下很疲惫。
十分钟很快过去了，闹铃准时作响。
坂田懊恼地说：“你那什么破手机啊，我想关都关不掉。”
“高科技产品，只有我能用。”斋藤利索的整了一下头发和衣服，要走。
“那个，再给我一张纸，我写悔过书。”坂田可老实了。
他要用全部感情写悔过书！坂田银时能屈能伸。
“哦，还要把地上弄干净。”斋藤不打算给他簸箕和扫把，要让他自己一片纸一片纸拾起来。
“我会打扫的。”坂田很乐意当清洁工，驯服极了。
“最后，舌头伸出来。”斋藤轻轻吻了他。“你是我的人，无论发生任何事，我们共进退。”
这一刻，就算拿“和结野主播来一发”来换这一刻坂田都不答应！斋藤那“打从心底里喜欢你”的吻，多么宝贵啊。
走出审讯室，斋藤想着，佐佐木打算拿真选组和万事屋用在那件大事上。
好主意啊！
本来斋藤计划着自己出面对付胧，刺伤他的身心，毁灭他的意志，现在转念头了，最合适上去和胧打架生死斗的当然是白夜叉！为了白夜叉必胜，斋藤深深感到自己还需要做很多准备工作。
羊之歌 五
黎明的曙光照耀着大地。
高杉晋助的步伐缓慢，从他的姿态，根本看不出他会有急匆匆的时候，那种叼着烟斗，艳丽的衣袂随风飘的姿态，似乎表明他只是信步闲晃。
天空冷冽明亮，就像水晶。
眼前一地废墟，断垣残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