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浑家说,姑娘钓鱼有绝技。李姑娘呢,又有这样惊人的力气,不知道你们是哪里人?这样人才辈出。”
“我是花果山水帘洞来的,她是盘丝洞来的。”李幼渔笑着说道。
“那是啥地方,我咋没听说过。”
“离这里很远,我们那里出产名人,所以有点儿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懂?”
懂,懂啥呢,连地名都没听说过。
福润模棱两可,不懂装懂的点点头,还是别问了,要是回答不知道,又显得丢人,他这村长的小面子不能以这种速度丢。
余宛棠双手环胸,冲着李幼渔不怀好意的笑。花果山水帘洞,那不是孙猴子的老窝么,这也罢了,凭什么说她是蜘蛛精啊,还盘丝洞。
☆、第29章 怜香惜玉
第二十九章
眼见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福润看看天,道:“两位姑娘收拾收拾,准备吃饭吧!”他两条眉毛纠起来,很是苦大仇深,今日又领教新东西了,他不懂的一些东西,真是郁闷。
福润手背在身后,佯装很悠闲的走开了,他的内心可一点都不悠哉悠哉。
李幼渔问余宛棠,“东西都弄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把鱼运村长家,下午我要借他家的小三轮推着去卖,你给奴家搭把手。扛两笼子回去,剩下的奴家自己做。”李幼渔顺便看看剩下的,两条青草编成的绳子,串了两尾鱼,这就是‘剩下的’!
李幼渔哼唧哼唧的提着两大笼子,余宛棠悠闲自在的走在后面,拎着两条鱼晃来晃去。一累一闲,一松一紧,成为这条路上别样的风景线。
余宛棠闲了还用帕子擦擦汗。
“姐姐,你累吗?累了就歇歇。”
“累啊,可是马上就到了。”
李幼渔也算识相了,说好听点,余宛棠那里比较好过关,要是说的不好听,有偷懒的嫌疑,必定有一顶比皇上脑壳上戴的那个大圆轮还大的帽子要‘泰山压顶’。
“那你就继续。”她没有什么不同意的,要的就是这个‘勤劳朴实’的户主,都跟她似的‘好吃懒做’,这家还成家么?总要有一个做拼命三郎,一个做天外飞仙。
没多久,村长的家到了。李幼渔放下了鱼笼子,左右换着捏手,余宛棠在她后面跟上来,“累了?奴家给你捏捏。”
“不用,你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好心没好报,好像谁愿意干似的,哼。”她擦着脖子上压根儿就不存在的汗进门了,扭腰提裙,样样不少,李幼渔不断在后面摇头,这桃花仙子。偏李幼渔在摇头的时候,余宛棠还回头了,笑着对她讲,“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看,没必要偷偷摸摸的,奴家后面没长眼睛,不会说你的。”
李幼渔:“……”她哪里偷看了,她一直光明正大的在心里吐槽来着,这个余宛棠。算了,吃饭吧。再为余宛棠的事认真,一肚子的气都不够使的。
吃过午饭,剔牙的剔牙,说话的说话。余宛棠道:“奴家下午要去镇子,不知道村长夫人你去不去?若去呢,就要趁早了,若不去,奴家就要一个人单打独斗。”
张氏思量余宛棠并不认得地方,她又有些东西要买,不如作伴儿一起去,顺便看看余宛棠如何卖鱼,她已经见识了余宛棠钓鱼的本事,自然看戏要看全套,卖鱼的过程,她也不能省掉。
当然,她也有另外的心思。李幼渔立了牌坊,余宛棠是小妾,也没说完全不嫁,这个还有活动的余地,她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看看这余宛棠有什么爱好,有什么不足,这样才可以‘投其所好’,让她儿子摸着恋爱的门道,再不济,她也要问问她的家乡在哪里,认不认识什么亲朋好友,或者闺蜜姐妹的,有的话,就介绍一两个过来,让她儿子认识认识也好。
毕竟有此绝技,还怕不发家致富吗?
余宛棠本来是打算借三轮用的,可惜车子太小,而且鱼得养在水里,才显得水润,有活力,不然一下午,鱼都‘耷拉’着没有劲儿,价钱也就要大跌了。福润借了她两个大浴桶盛水和鱼,她要去拉板车,张氏怕她女儿家的,力气小,愿意自己代劳。余宛棠乐得如此,连连喊多谢,在后面帮忙推车。
“姐姐,奴家要出门了,你下午不许偷懒。”
“知道了。”这话她就不爱听,怎么说话呢啊!她与她挥手,“路上小心,跟好了村长夫人。”别又迷路了,在那哭啊哭的。
“知道了。”张氏和余宛棠出发了。
只是半路上还是出了岔子,车轮没坏,是张氏拉不动了,年纪大了,车上的东西又重,走两步,还要倒退三步。余宛棠遗憾的摇摇头,她偷懒也只能到此结束了,可惜。
“村长夫人,奴家来吧。”
“你怎么行,你一个姑娘家的。”张氏嘴里这样说,心里倒是巴不得,逞强不得了,年纪摆在那呢,人比黄花瘦,她已不是昔日黄花。
“没事,您都能做到,奴家也要努力向您学习才是。”她说的这样客气,让张氏惭愧了一把。
“好吧,你试试看,若是不行,还是我来。”
“好。”
板车上的绳子上了余宛棠的肩,她轻轻松松的拉着车,还有空闲时间回个头催张氏快一点儿。
张氏:“……”她无言以对,这个余宛棠也是个‘大力士’,那她这一路来的逞强又算什么,这根本就是‘自作自受’,她心里懊悔的跟什么似的,又有点儿小小的怨念余宛棠,既然自己可以做,为什么还要叫她做。她已经忘记自己是主动请缨这回事儿了。
两人去了镇上,张氏对这里还是有些熟悉的,至少在哪里摆摊,她也有个印象。余宛棠停下小板车,又将浴桶连水连鱼都搬了下来,先占住位置,张氏一直在旁看她做事,眼睛瞪大不说,嘴巴也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余姑娘真是神力。”
余宛棠微笑不语,拿出菜刀和砧板,拿出称来,吆喝起来,“卖鱼喽,肥美的鱼喽,保证吃了一条想两条的鱼喽……”
余宛棠喊出了架势,喊出了语调的节奏感,喊出了新高度,她手里拽着帕子,拢着手在那喊,但张氏听得好清楚,她的声音就像回声一样,不断不断的扩散出去。
才女啊!
来福村来了发家致富的人才了,一个足以顶的上一百个窝囊废。要是这样的人才正好是自己的儿媳妇,那还了得,那就是把一捧捧的银子抱回家。张氏一想,脸上噗嗤一乐,用手捂住嘴在那偷乐了,那眼神,璀璨的就像两个发光的金元宝。
余宛棠一看,又仔细瞧了,觉得很有意思。她眼睛一笑,一闪,张氏的眼睛里就多了两个元宝,张氏一看她,那两眼睛里的元宝又乐呵呵的闪啊闪,余宛棠觉得有趣儿,也不说破。
逗乐的时候,有人来叫板。
“谁把东西放我位上的。”从街上出来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脸大胡子,两条眉头竖着,要余宛棠让过地方来,这是他的地儿。
“你说什么,奴家咋不明白呢!”
“这是我的位置。”
“你的位置,这位置上有你的名字吗?”
“我天天在这里卖,这里的人都认识我,你随便喊过一个来问问,这是谁的地儿。”
余宛棠不以为然,想要她搬了东西走人,她有那闲力气,她还不如斗斗嘴皮子,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辱斯文的事,她就不做了。
“谁都知道你跟这些人熟,就知道欺负奴家这个外乡人,太没有天理了,这位置,依奴家的意思,谁先到谁先得,要是有意见,或者任何不满,或者您看不惯,您请啊,奴家无所谓。”她才不怕谁呢!张氏可不同,看到粗壮的汉子,胆先怯了,走到余宛棠身边,跟她小声嘀咕。
“余姑娘,这些人可不是我们小女子能够惹得起的,要不,咱们换个位置?”
“不行。”
张氏白着急,心里念着:“可怎么是好?”这余姑娘年轻,冲动,可自己绝不能这样,这要是真惹出事来,连回家让人报个信儿都没人。张氏左右双手搓来搓去,就见余宛棠丝毫不怯的和大汉在吵架。
“你这个女人蛮不讲理。”
“奴家就是蛮不讲理,你能拿奴家怎么样?你要是敢动手试试,奴家立即把你告到官府去,你要不要试试看,哼!”余宛棠头一别,连个余光也不赠送。
“好,我叫官老爷来明断,你等着,不要跑。”
“谁跑谁是窝囊废,您请,不送!”跟她比‘蛮不讲理’,那是选错了人。见大汉推着大车走了,她这里立即吆喝开了,趁这里这样多群众围观,还不吆喝两嗓子,“卖鱼喽,新鲜的鱼喽……”
“我来一条。”
“我也是,这鱼真新鲜。”
“一回买五条的,奴家还会帮您杀好了,让您回家直接烧了吃。”余宛棠立马提出优惠政策,来她这里买鱼的,有许多的富家公子,意不在鱼,在人也。近处多看两眼,也是好的,这一个美女在摆摊,没有一点‘怜香惜玉’怎么也是说不过去的。
余宛棠可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鱼能卖得出去就好。
反正她的人生里写了‘李幼渔’的名字,她的人,她的心,她的命运,那都是和那个人联系在一起的,早先的一朵桃花,就靠那家伙的仙水浇灌,才能位列仙班!还客气什么,就这样继续和她糊里糊涂,稀里哗啦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