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就有外卖小哥提着一大袋东西走进来:“请问徐闪亮先生在吗?”说着把那一大摞东西全都放到桌子上。
闪亮就有些懵懵的,阿琛走过去拍了一下闪亮的肩膀,喜道:“行啊兄弟,有心了,还给我们点外卖吃,让哥来看看。”搓着手要去翻那些袋子。又听徐闪亮困惑道:“可我没点外卖啊?”可他走过去看,那上面确实是他的姓名电话,就只好收下了。
外卖小哥说:“确实不是这位小哥点的,是一位姓周的先生托我送来的。”他说完,闪亮心下了然,又道了谢,把人送走了。但心里还是犯嘀咕,人不来,送一大堆吃的有什么意思。
裴海撇撇嘴,他当然知道周先生是谁啦,说:“点外卖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可以啊。”他说着掏出手机,豪气冲天地说:“来,你们想吃什么,管够!”
阿琛把塑料袋抖开,吹了声口哨说:“我现在去当基佬还来得及吗?”
袋子里面全是保温盒保温桶,一看就是人家自己烹饪的,黄鳝豆腐汤、干煸鸡翅膀、清炒菠菜、鱼香肉丝、糖醋小排,虽然看着都是些家常菜,但是色香味俱全,一点都不比外面卖的差。里面还有张纸条,上面写着:“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上次记住了你不喜欢吃香菇,这次有什么不满意的请一定告诉我。”
是周鹤青点了外卖以后,又把自己做的给装在袋子里托外卖小哥额外跑一趟,当然应该也付了一笔不菲的跑腿费。
裴海站在旁边不高兴:“来不及了!”
阿琛“啧啧”两声:“这一局,你怕是输了哦,小朋友。”
徐闪亮把筷子和碗给大家分了分,走到一旁给周鹤青打电话,彩铃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打第二通的时候对面才接了。
周鹤青说:“东西送到了吗?抱歉啊,今天可能去不了了。”声音听起来有点虚弱。
徐闪亮只“嗯”了一声,就没说话了,说来奇怪,明明是他打过去的电话,这会儿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这不妨碍周鹤青的耐心,他等了会,没听见闪亮的声音,轻笑道:“怎么?太感动了?”
徐闪亮说:“去你的吧。”
他想了会又问:“你今天晚上很忙?”
周鹤青支吾了一下说:“还行吧,不算忙……就是,哎,我好像发烧了。”
72.
“所以,你要来看看我吗?”他这样说着,透过电波传来的声音缱绻又柔情,像是情人间的撒娇和低语。一时间,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那些个被泡进蜜罐子的日子里,令徐闪亮心生动摇,心绪不宁。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随意敷衍了两句就把电话挂断了。
阿琛端着碗往嘴里塞小排骨,问他:“怎么了?”
徐闪亮摇摇头说:“他发烧了。”一边说着一边又频频看向店外。
裴海像是看穿了他内心所想,坐在吧台上抱着吉他拨弄,漫不经心地说:“别担心啦,他还有力气做这些有的没的,说明死不了。”
徐闪亮就涨红了脸,怒道:“谁担心他了!”说着也坐下来开始吃饭,顺便给裴海盛饭,可裴海却不吃,自己个从吧台柜面后拿了盒方便面,阿琛就笑他装模作样。
这时节,竟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先是一小点一小点,落在浅褐色的沙滩上就形成一个不大的深色原点,渐渐地,那些原点开始连成一片。乌云笼罩下来,最后一抹残阳的血色也被遮盖住了,浪花变得越来越大,人们惊叫着往回跑,雨水和海浪的潮气涌过来,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店里有一两个躲雨的客人,后来叫到了车也都走了。他们把外头的沙发座椅都收拾进来,摆成一排,彼此靠坐着,裴海轻轻拨弦,闪亮在发呆,阿琛挠了挠脑袋,叹了口气道:“今晚怕是没什么人咯。”他看徐闪亮那么心不在焉的样子就说:“你要是想去的话就去吧。”
裴海突然开始弹快歌,那声音一声塞过一声,合着外面茫茫的雨声,倒真有一种激情弹奏的感觉。就在这近距离振聋发聩的弦乐里,徐闪亮怒吼道:“谁说要去了!”说着又站起来走到里面去收拾根本就没什么好收拾的吧台。裴海就又开始弹奏慢歌,甚至心情很好的用脚打起拍子。
阿琛莫名其妙被一顿怒吼,看见裴海这么得瑟的样子就开始向友军开炮:“你天天坐在这里把门挡住,我都没法做生意了!赶紧哪来滚哪去!”
裴海拨了一段漂亮的和弦:“我也可以帮你拉客啊,钱多少无所谓,就……”他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瞎忙活的徐闪亮:“就和他的排班表一样就行。”他说着面上泛起一层薄红,低头小心翼翼地拨了下弦。阿琛用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努力不把刚才吃进去的饭吐出来,避免浪费粮食。
后来那夜雨下得很大,簌簌的,铺天盖地落下来,打得雨棚啪啪作响,这么大的雨,就算是想出去也得要鼓起万分的勇气。
裴海趴在吧台上看擦玻璃杯的闪亮:“所以你确定不去了吗?”
“不去了。”徐闪亮说。
裴海就高兴起来,举起双手在转椅上转了一圈,又喜滋滋地趴着继续看徐闪亮。
“看什么?”徐闪亮语气不好。
裴海就笑嘻嘻地说:“看你好看呗。”
徐闪亮就闭上嘴不说话了,饶是已经看破红尘,但被这样盯着瞧他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他想啊,要是自己再年轻几岁,说不定还真抵不住这个攻势。可是怎么办呢?他觉得裴海应该值得更甜更好的人,而不是他这种自私自利的坏小孩。他觉得裴海单纯,亲切,像个年幼的弟弟,除此以外并无他想。
他摸了摸裴海的头发:“等雨停了就回去吧。”
可最后,谁也没能走出小店,毕竟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他们把沙发拼成一排,囫囵挤着过了一夜。裴海把头靠在闪亮的胳膊上,转换姿势时,细软的额发轻轻蹭动着闪亮的胳膊。徐闪亮就在长长黑夜中醒过来,他想叫裴海不要喜欢他,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他意识到以前自己的坏毛病又犯了,竟想叫所有的人都喜欢他依赖他,即使明知道这样的放纵可能会给他人带来伤害,但只要自己是被爱的就足够了。但是对裴海不行,可他对如何做也还没理出一个头绪,他只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复又闭上眼睛。
隔天早上雨过天晴,大家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徐闪亮到了学校,第一件事不是去教室上课,反倒鬼鬼祟祟的跑到老师办公室看看周鹤青来上班了没有。他躲在门背后,隐蔽地瞧了一眼,发现偌大的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周鹤青的工位上也空空如也。昨天晚上挂了电话以后,他没给周鹤青发消息,周鹤青也没给他发。他就有些惴惴不安,一方面担心周鹤青的病情,一方面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惹他生气了?毕竟按周鹤青以前那个黏糊劲,没事干就喜欢给他发消息的……
他见里面没人,正打算往回走,没成想被人从后面一把搂住带进办公室,厚重的防盗门就在身后阖上了。
周鹤青戴着口罩,眉间是藏不住的惫态,眼底却有一抹欣喜。他把徐闪亮压在门上,隔着口罩,讲话都有些瓮声瓮气,控诉道:“没良心的小混蛋,我都生病了,痛得要死,你也不来看看我。”他说的难过又委屈,好像徐闪亮真犯了什么弥天大错一样,搞得徐闪亮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偏过脑袋不去看周鹤青的眼睛,并试图给自己解释:“昨天……昨天雨下得太大了……”
他说着说着,眼睛慢慢闭上了,睫毛轻颤。说不上来是在害怕还是期待,毕竟上次他两这个姿势的时候,周鹤青是吻下来了的。他甚至连自己为什么闭上眼睛都有点搞不明白。
周鹤青轻笑了声,稍稍退开了些,摸了摸闪亮的脸说:“给你挂了电话我就睡着了,没听见下雨声,还好你没来,不然淋坏了我可是要心疼的。”他说着放开了徐闪亮,把公文包放到自己的位置上,问他:“昨天的饭菜还和你口味吗?”
徐闪亮站在门口发愣,显然没怎么听清周鹤青在说什么。
于是周鹤青喊了他一声,见对方迷迷糊糊看过来,又忍不住调笑道:“怎么?等着我亲你吗?”他一只手撑着下巴去看徐闪亮:“我倒是很想,只可惜我生病了,你介意我把病菌传染给你吗?”
徐闪亮跳起来朝他竖了个中指,忙不迭地拉开门逃跑了。
后来到了上班时间,办公室里的老师陆续都来了,彼此视线交流或是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周鹤青知道,他们是在谈论周五人体素描的事,但他仗着自己身材好,没羞没臊地认了。有些人说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他也一笑了之,并不太在意,毕竟刚调戏完徐闪亮,他的心情很好。
他查了查自己的邮件,发现给自己递交申请导师的同学很多,其中也不乏一些十分优秀的,但看来看去也没见着徐闪亮的名字。后来到了下午,他去给李教授递材料的时候,教授随口问了他一句学生招得怎么样了,周鹤青就坐下来打算套一套教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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