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辛苦了一辈子的母亲死的悄无声息,接到消息的莫燃甚至没来得及赶回去看母亲最后一眼,过度的疲劳和憔悴引发了胃病,让莫燃一下子就晕倒在了严墨钦的学校门口,顿时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其实在倒下去的时候,莫燃把眼睛闭上,干脆别醒来算了,唯一挂念的母亲也已经离去,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坚持的。
等在醒来,却是在严墨钦学校的医护室里。
严墨钦静静的坐在莫燃边上,好像在数莫燃的睫毛。
“你睫毛真长啊,像女孩子似的。”严墨钦见莫燃醒了,毫不避讳的说。
可这突然的幸福感让莫燃立刻红了脸,惊慌的在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做了一个非常可笑的举动,莫燃掐了掐自己的脸,以为自己在做梦。
“没想到你竟然跟我考到同一个城市了。”严墨钦被莫燃逗笑了。
莫燃如梦初醒的人点点头,随即又万分惊喜的问:“你记得我?”
“当然记得你,比我小一届的学弟嘛,我可是每天都能在学校门口看见你呢。”
莫燃有种做贼心虚的羞愧感,眼神不敢直视着严墨钦。
“你叫什么名字?”严墨钦问。
“莫……莫燃。”这可是严墨钦第一次问及自己名字啊。
“莫燃?”严墨钦重复了几遍竟然越来越欣喜:“你再多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莫燃怯怯的点头:“谢……谢谢学长。”
严墨钦满意的笑了笑:“不必叫我学长,叫我墨钦就可以。”
那一次,莫燃真的以为自己触摸到了太阳。
已经10点了,严墨钦还是没有回来,其实莫燃等的倒是没有多难熬,毕竟这么多年里,他也早就习惯了等待,只是胃却不争气的绞痛起来。
莫燃只能逼着自己尽量去回忆一些快乐的事情,来缓解注意力。
自从那次医护室的照料之后,两个人互换了手机号,甚至偶尔还会发送早安晚安的短信,但更多的时候,严墨钦会让莫燃打电话叫他起床,严墨钦似乎很喜欢莫燃的声音,又时候竟然还会无理取闹的让莫燃念故事给他听。
但这些对于莫燃而言,简直就没有能比这个更幸福的事情了。
突然有一天傍晚,严墨钦又给莫燃打电话约他出去,那时候已经过了门禁的时间,莫燃笨拙的翻着墙出去了,却被墙外的碎玻璃扎伤了手掌,而等找到严墨钦的时候,严墨钦却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莫燃……莫燃你来啦?”严墨钦这么唤道。
莫燃费力的扶住东倒西歪的严墨钦:“墨钦你喝多了。”
“莫燃你怎么才来……?”严墨钦皱着眉,有人说男人往往喝的越多越想孩童一般幼稚。
“对不起,来晚了。”莫燃把没来得及处理的伤口藏了起来,血擦到了衣服上。
“莫燃你给我唱歌吧!”严墨钦突然提议道。
“我…我不会啊。”莫燃推脱。
“我不,你就要给我唱!”严墨钦执拗了起来。
“我真的不会啊!”莫燃也焦急了。
可严墨钦却突然愣住了:“哦对……我忘了你不是他了。”
“什么?”莫燃没听清。
“我说你,真没用!连唱首歌都不会。”严墨钦推开了莫燃。
莫燃则因为一个惯性跌坐在了地上,手上的伤口一下子裂的更大了。
已经临近12点了,胃疼把莫燃扯离了回忆,如果严墨钦再不回来,今天就要这么过去了。
是啊,他真傻,他忘了,忘了最糟糕的结果不是严墨钦的不耐烦和抗拒,而是严墨钦根本就没回来。
4月1号是个什么日子呢?
4月1号是个愚人节,也是孙中山解除临时大总统职的日子,福特公司引入流产线大规模生产T型汽车日子,也是希特勒因啤酒馆政变被判五年囚刑,他还是哥哥张国荣跳楼自杀的日子,也是我跟你的……纪念日啊。
莫燃忍着极度的胃痛,颤抖的拨打了严墨钦的电话,忙音响了很久之后才被接听,电话的那一端却是嘈杂的音乐声。
“墨钦吗,你在哪?”莫燃小声地问道,生怕惹了严墨钦不开心。
“酒吧。”严墨钦给的答案干脆利落。
“你……你什么时候回家,今天……今天是……”莫燃踟蹰了。
“是什么你快说!”严墨钦没那么好耐性。
“是咱们俩在一起三周年的纪念日啊!”莫燃毫无征兆的,因为情绪的宣泄啜泣了起来。
对话的那边愣住了,沉默了良久。
“墨……墨钦?”莫燃有些害怕。
“莫燃你还真是个好哥哥啊,那你还记不记得,你亲弟弟莫雨也他妈死在今天了啊!”严墨钦的声音像是灭顶一样席卷了莫燃的耳膜。
多少年来,莫燃一直小心翼翼的扮演着影子,如今却被轻易的拽出了阳光。
胃痛让莫燃早就把下唇咬的鲜血淋漓,可是在疼也疼不过心脏。
就像多年前一样,手再疼也比不上被严墨钦亲手推开的痛,直到手掌上的伤口逐渐愈合结痂,却留下了疤。
莫燃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挂掉电话的,只觉得现在的自己有种说不出来的疲惫感,不是伤心愤怒,而是有心无力的疲倦。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要规避的过去,却被严墨钦轻易提起,就像在刀尖上滚动的气球,就算你再圆润再结实,终究会被那些不能避免的伤害一次次击中,最终幻灭。
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故事,生活本来就是一场狗血的八点档,还是不给你剧本直接就把你推上舞台演出的那种。
其实莫燃很小的时候,家境还算是优渥的,父亲有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可就在事业越来越蒸蒸日上的时候,父亲却突然出轨,给家里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或许莫燃也是多遗传了母亲那种坚韧又隐忍的性格吧,又或许是母亲想要保护还太年幼的莫燃,母亲没有选择立刻离婚,而是跟父亲不断的交涉希望父亲能够回心转意。
其实那时候的莫燃还太小,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被背叛还能够原谅父亲,但现在想想,这大概就是爱惨了吧。
母亲的让步不是没有效果,父亲也逐渐意识到了自己的亏欠,可就在一切又要恢复正轨的时候,父亲出轨的那个对象,竟然怀孕了。
这一次,父亲是彻底坚决的要跟母亲离婚了。
母亲没有再做低三下四的恳求,她已经为爱情卑微够多的了,于是潇洒的签了离婚协议,一点也没有拖泥带水的离开,只是争得了莫燃的抚养权。
从那以后,父亲这两个字,就彻底淡出了莫燃的世界。
其实想一想,莫燃的性格跟母亲真的很像,爱的时候可以粉身碎骨死去活来,但真到你要将我驱逐出你的生活时,你不必追,我可以自己离开。
于是母亲就一路辛苦的把莫燃牵扯到现在,除了有时候会突然发愣,对着莫燃说:“男人啊,都不可靠的。”
得知母亲重病之后,莫燃不是没回去,只是真的是造化弄人,紧赶慢赶也没能见上母亲最后一面。
继而便是他昏倒在地,与严墨钦有了真正的第一次交集。
可以说,那个最脆弱的时候,严墨钦是莫燃全部的精神支柱,他也学着像母亲那样义无反顾的去爱一个人,就注定也被伤的体无完肤。
在那晚严墨钦喝醉的时候,严墨钦一不小心对他说了真话,他说:“莫燃你知道么,你跟我喜欢的一个人好像啊,连声音都是一模一样的。”
“谁?”莫燃忍着心脏上涌的酸楚,笑着扶住醉的不醒人事的严墨钦。
“莫雨啊,狱见酒吧的驻唱。”
莫燃沉默了,没再说话,但是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严墨钦总是固执的要莫燃多说话给他听,甚至还总是无理取闹的让莫燃唱歌。
只是因为我的身上,有你喜欢的人影子罢了。
其实也别骂严墨钦人渣,他也只是生活舞台中的一个角色,一样尽心尽力的去爱一个人罢了。
只是那个人不是莫燃而已。
后来醒酒后的严墨钦早就不记得自己当晚说了什么胡话,而莫燃也知趣的没有再提,只是开始跟着严墨钦,频繁的出入狱见酒吧。
他是知道自己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的,却没想命运会让他们这么相遇。
你还没出生的时候便抢走了我的父亲,如今却抢走了我所爱之人的目光。
在灯光错杂的酒吧里,严墨钦的目光总是专注的盯着在台上唱歌的莫雨,而自己则盯着严墨钦的侧脸发呆。
不得不说莫雨很漂亮,是跟莫燃不一样风格的漂亮,莫雨长得更精致更有味道,挑染的牛仔蓝刘海倒也符合酒吧这暧昧的气氛。
可是偏偏这么不同的两个人,却拥有近乎同样的声线。
去狱见的次数多了,莫燃也多少了解到了一些当年的事,父亲跟母亲离婚后,公司就遭到了一次不小的打击,几乎破产。
迫于压力到处求情,渴望东山再起的父亲最终在觥筹交错的酒桌上喝出了肝癌,可这时候莫雨的母亲,也就是那个让父亲出轨的对象,一下子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莫雨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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