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宝这样敢问也是这一两个月来跟翟东南待的时间久了,知道这人不会真正凶自己。
翟东南看了看钟表,时间尚早。这几日赌场也没有要紧的事儿,他把在一旁眼神带着期翼的张小宝提上车的后座,开口道:“有。”
“但是晚上不能不吃饭。”
张小宝垂下目光,去抱着翟东南的腰,小声说道:“我不想吃晚饭。”
吃南瓜饼就可以了呀,回到赌场后,在吃饭的地方,那些哥哥和叔叔甚至有些赌场的老前辈,脸色都不会太好看的。
翟东南有时候忙的抽不了身,张小宝就一个人坐在那儿,虽说没人会正大光明上来欺负一个五岁的孩子,但他坐的十分难受。
他们好像都在等着一个机会,就好像他是待宰的羔羊,要是发出了一点声响,他就担心自己真的会被拖去地下室里关着。
翟东南面无表情道:“不吃饭就没有南瓜饼。”
张小宝委屈的瘪了瘪嘴,眼里还是失落:“那...那...南瓜饼...还是要吃的。”
翟东南带着张小宝来了新华小学的门口,就是那家卖千层酥的地方,他家甜品酥点实在是味道不错,张小宝的一双手贴在柜前,看的眼睛都直了。
翟东南的音量在他头上响起:“三块钱的南瓜饼,二十块的千层酥。”
张小宝委屈巴巴:“叔叔...为什么只有三块钱的?”
翟东南看着他穿着小棉袄,刚才张小宝的书包被他拎了下来提在手里,他另一只手拿着烟掸了掸烟灰,话里隐隐藏着威胁的意味:“不要就不吃了。”
张小宝转过头去,就差啜泣了:“我...我要。”
倒不是翟东南小气,小孩子吃多了就不肯吃晚饭,张小宝虽然长得虎头虎脑,但身高一直比同龄人低了许多,头发也泛黄,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
翟东南接过热腾腾的两个袋子,一个袋子孤零零的装着两块南瓜饼,另一个袋子装着满满一盒千层酥。
张小宝在路边几口就把南瓜饼吃完了,随后又眼泪汪汪的无声控诉:他没有吃饱。
翟东南把他提上了车,也没说去哪儿。过了好一会儿,从城北到城西,张小宝都要睡着了,翟东南才到了目的地——是城西中学的门口。
他已经给何修远发过短信,没过一会儿,这人就跑了下来,惊讶的看着翟东南:“哥...你怎么来了。”
随后,他注意到了翟东南旁边的张小宝。他正蹲在路边,认真的拿着刚才缠着翟东南买的卡片在地上弹来弹去。
“他...”张小宝应声抬头瞧了一眼何修远,何修远的教师本能重现,对他露了个鼓励友好的笑容,随即问他:“你是谁啊,小朋友?”
翟东南弹了一下张小宝的脑袋,他就从地上乖乖的站了起来,看着何修远说:“哥...哥哥好,我是...张小宝。”
翟东南把手里那一盒温热的千层酥递过去,“今天有事,顺路过来。”
何修远一笑,梨涡隐现:“从城北顺路过来的哦?哥。”
翟东南被拆穿了也不恼,就在那儿看着何修远。何修远被他的目光盯的眼神发烫,只能垂着头往前,小声道:“前面树下坐会儿吧。”
“课多吗?”
“嗯,今天不多。”
张小宝在旁边安安静静的走着,听到这话抬头问他:“那哥哥...可以跟我们一起吃晚饭吗?”
翟东南不牵他,他又机灵的溜到了这一边,缠着何修远的手道:“可以吗?”
翟东南眉毛刚刚皱起要凶他,只听见何修远回道:“可以。”
翟东南:“你晚上的课呢?”
何修远笑了笑:“公开课,被隔壁老师调走了,今天晚上没课。”
他去碰翟东南的手,凑近了问道:“小宝都过来牵我了,你怎么不牵我,哥?”
翟东南看了看学校的附近,最后什么都没做。
不止想牵手的,更想亲你。
那盒千层酥最终还是没能被何修远一个人吃完,加上张小宝可怜兮兮待投喂的表情,两人分着一盒千层酥吃了。
何修远是第一次来赌场,他缠着翟东南,连带着张小宝跟他一起撒娇,这人最后还是妥协了。何修远带着张小宝在路边走着,他有亲和力,对小朋友也温柔和善,张小宝几乎是聊了几句后,就更亲近何修远了。
大概是知道没有安全感的小朋友是如何一回事,张小宝刚才在路上把手伸出来要他牵的时候,何修远握住了,就没松开。
回了赌场后,何修远跟着翟东南进去,这一路上愣是没跟任何一个人打招呼,休息室里人多耳杂,他把张小宝跟何修远安置好,自己去打了饭菜上来。
三人吃到一半时,张郁却来了电话,说遇到点麻烦,需要他过去解决一下。
他犹豫了半天,是一个KTV的地址,最后打电话叫回了阿生跟木头,然后匆匆离去。
张小宝爱挑食,不爱吃菜,也不爱吃水果。但跟何修远一起吃饭就非常有趣了,他做什么都不会挨骂,也不会被凶,何修远只在一旁耐心劝他,什么菜有营养,一定要多吃。
阿生回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耐心的往张小宝碗里夹菜的何修远,他哼笑一声,朝那边走去:“何老师好!”
“你这像是在哄儿子啊……”
何修远听了他打趣的话也不生气,笑道:“好久不见了。”
阿生坐了过来,随后又转头往身后找过去,没看见木头的身影,他又嘀咕了两句,对着何修远道:“你们先吃着,我去看看木头在哪儿。”
门外,木头才刚跨上摩托车,阿生就把他又拉了下来。
“你干什么?”木头带着怒气问道。
阿生笑:“南哥让我们照看着何老师呢,你去哪儿?”
木头不做声了,垂着眼捏着手里的东西。
阿生的烟还夹在手上,这一路出来,烟头都快烧到尾了,他都没察觉。
他就这样盯着木头,直到手里传来发烫的疼痛。
阿生骂了一句“操”,丢掉了手里的烟头,凑过去按住木头的后脑勺凶狠的吻他。
木头从来都不会配合,很快,阿生被木头揍了一拳。要说那天喝醉酒了,还能趁着醉意耍个流氓,那么现在是连近身都困难。
木头像刺猬,他不让阿生碰。
阿生像豺狼,只想把这人咬碎了往肚子里咽。
“你是不是要去见小少爷?”阿生问道。
木头不做声,把手里的东西攥的老紧,转身又想上车。
阿生却没再给他机会,他一发力,猛地把木头抵到了墙上,是近身格斗的动作,他的手卡在木头的脖子处,用身体缚住他,一字一句问道:“告诉我,你是不是去见他?”
阿生的眼睛里是烈火,也藏着无尽的妒意,“你是不是,喜欢他?”
木头不回答了,他憋足了力气想起身,奈何阿生卡的实在是紧,脖子上的勒痕都快出来了,但他还是没吭声。
说不上谁更心狠,阿生到底是松手了。
“我跟你一起去。”他的声音听起来冰冷,却也带着无限的颓败。
作者有话要说: 考完试不太记得剧情,慢慢更吧。
第37章 第 37 章
城西,夜色门前。
翟东南是刚到不久的,张郁所说的遇到了一点麻烦,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他现在进去所见到的样子。
他安然无恙的坐在包厢里,周围人并不多,见翟东南推门而入,张郁眼里的笑意刹那漾开。
“阿南,你来了。”
“出了什么事?”
张郁笑的无辜:“没有什么麻烦,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只是想邀请你而已。”
翟东南沉默着不做声,积蓄起来的力气和肌肉反倒松懈下来,神经也稍微没那么紧绷,脑子里却隐隐担心,何修远去了赌场,他怎么样了?
翟东南沉默的用心,张郁却不放弃的跟他交谈着:“阿南,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翟东南淡淡回道:“没想过。”
张郁从旁边取回来一杯香槟,递给他。翟东南没接,“等会儿要开车回去。”
拒绝的意味很明显,想走的意图也十分可见。
张郁今天却不似平日里好说话了,像是非得要缠着他一般:“我生日,都不给面子吗?”
翟东南没抬头,自然也没看见张郁眼里的苦涩和爱慕,“你总是拒绝我,请你吃饭拒绝我,让你带上我去玩你也拒绝我,现在喝杯酒也是。”
翟东南把自己身份压的低,开口道:“少爷。”
他话里听着作践自己,语气却不卑不亢:“我只是个混混,比不上少爷的。”
“我没有把你当成混混。”
翟东南:“身份这种东西,是不能逾越的。”
“我可以保护你,你有什么事可以找我。但我不是你的朋友,过生日这种事情,不应该找我。”
张郁被他的话一梗,捏着杯子喝光了酒,笑的牵强道:“我知道了,陪我坐会儿吧。”
“阿南。”
大概是沉默的环境让张郁太不甘心,他还是开口继续和翟东南交谈道。
“跟我去香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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