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不由己 (虞人梦生)

　　“你昨天没睡觉？”翟东南开口问道。
　　翟东南跟他的距离不远不近，何修远却忍不住了。像是要哭出来的小孩儿一样，跑过去抱住了他。
　　“你没有回来，昨天晚上。”他的声音里带着控诉。
　　翟东南想起开看看这个人怎么样了，何修远却不放手，手圈着他脖子。
　　“对不起。”他道歉的很诚恳，“我的错。”
　　何修远摇了摇头，抱了好一会儿，才肯撒开手。
　　他有些不好意思，但看见翟东南后眼皮就往下直打瞌睡。
　　这时候快要七点，翟东南担心何修远不吃早饭会犯胃病，轻轻揉了揉何修远的头，“吃完早饭再睡。”
　　何修远点了点头，翟东南便进了厨房，随意下了两碗面条。
　　等到两人上床后，已经快八点了。
　　太阳已经升的老高。
　　翟东南把窗帘放了下来，拉着何修远进了里屋睡觉。
　　何修远盯着他，翟东南的胡茬长得快，一晚上没剃，就有些硌手。
　　他凑过去碰了碰，说话小声：“有些扎手。”
　　翟东南其实也很困，但得把何修远哄着睡着，他一边抓着这人的手，一边把何修远搂进怀里，满满当当，正正好好。
　　翟东南：“快睡。”
　　何修远点了点头，翟东南离他太近了，这么近的距离，不做点什么，真的对不起何修远每天想东想西的歪脑筋。
　　他先是凑过去亲了亲翟东南的眼睑，而后还不够，翟东南抿着的嘴太有诱惑力，他实在很想啃一口。
　　何修远凑过去，离得很近。
　　翟东南看着近距离的何修远，嘴角上扬：“干什么？”
　　何修远认真的像在跟他商量的语气一样：“这样吧，哥。”
　　“我想占一下你的便宜，不然我会睡不着觉。”
　　“俗话说呢，有借有还，有来有往，才是君子交往之道。”
　　“等我占完便宜了，你记得占回来。”
　　何修远贫起来，翟东南就真的只想...按着这人，办了他。
　　他眼神看着炙热，又有些危险。
　　开口声音带着隐忍，微微沙哑：“你想怎么占便宜？”
　　何修远一脸认真模样：“嗯...你把头抬起来一点...对...脸再往左偏。”
　　“我想亲一下你的嘴。”何修远指了指，“要...唔...唔...唔...”
　　何修远差点没喘过来这口气。
　　翟东南这一下来的太猛，像是在报复刚才他说的那些话一般。
　　何修远安静了下来，翟东南顺势在他身上慢慢拍着，“快睡吧。”
　　他抬眼瞧了瞧翟东南，又在他下巴处轻轻咬了一口。
　　翟东南一脸纵容，眼神里都是温柔。
　　-
　　他们睡到了下午。
　　翟东南先醒过来，手机拿过来一看。
　　啧，沈绰的电话打了好几个。
　　他想了想，看见旁边还在熟睡的何修远。
　　回了短信：“什么事？”
　　沈绰的电话却又打了过来，翟东南无奈的走出了房间，进了小阳台。出租屋里不大，他总担心把何修远吵醒。
　　“什么事？”翟东南压低了声线。
　　“昨天我是不是喝醉了？”沈绰的声音听着倒正常了许多。
　　“嗯。”
　　“喜帖你没拿走？”
　　翟东南顿了顿，“你忘记了？”
　　沈绰像是不记得一般：“什么？”
　　翟东南没再吭声，他以为昨天那至少算决裂的意思。
　　沈绰这人，真的看不透他下一秒要做什么。
　　他却开口道：“没事，给你放酒吧里了，下周记得参加。”
　　等了半天这人没回应，沈绰带着点急促：“喂，听到没？”
　　“嗯。”
　　挂了电话的那边，沈绰才终于松了口气。
　　-
　　这一星期过的挺快，但在结婚前一晚，沈绰又过来了酒吧，他今天带了许多人来，身着礼服，头发也精心打理过，看上去气色不错，一副活脱脱的花花公子模样。
　　沈绰靠在吧台处，这还是那天醉酒后两人第一次见面。翟东南规规矩矩的干着活，他就坐在那儿边喝酒边看着他。
　　其实翟东南的工作也很简单，比起开车来说，实在算不上辛苦。沈绰这厢把眼神时不时的放在他身上，另一边还不忘跟着身边的俊男美女调情玩乐。
　　翟东南回过头来，沈绰便对着他露了个大大的笑脸。
　　没过半天，他身边贴过来一个人影。
　　沈绰：“等会儿来包厢。”
　　翟东南今晚换班早，可以早些回去。酒吧里除了沈绰带来的那批人，今天也没有什么生意。出来抽一支烟的功夫，外面的雨便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他打开微信，聊天界面里的何修远刚刚发来一条消息：“下雨了，哥什么时候回来？”
　　翟东南：“快了。”
　　他收起手机，进了酒吧。
　　沈绰一进包厢，就玩的疯了起来。翟东南迟迟不出现，他便出了屋抓着正在调酒的李彦问道：“翟东南呢？”
　　李彦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情：“南哥刚才在门口抽烟...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沈绰脸色阴沉的进了包厢，结婚这件事，让他真的太憋屈了。他急需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但他心里清楚的知道，只有翟东南。
　　只有翟东南，不管他是谁的，他喜欢谁，抢过来就成。他一定要跟他试试。
　　卯足劲儿，对着干。
　　沈绰打了好几个电话，翟东南才接了起来。
　　他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沈绰这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而这一边的翟东南回到家后，何修远却不在了。他还不知道，刚刚无聊在发消息的时候，这个人就下定了决心，去酒吧找他。
　　这个时候，何修远正拿着把伞，傻乎乎的到了酒吧门口。
　　大概是看着太小，酒吧里本就不多的人，看见何修远进来后便不住的打量他。
　　何修远曾经偷偷来找过翟东南，李彦也跟他打过几次照面，何修远还在东找西找翟东南的身影时，李彦便走过来叫住了他。
　　“是你啊……”
　　何修远回过头去，对他礼貌的笑了笑。
　　“我找...我哥，嗯...翟东南。”
　　李彦摇头：“南哥好像不在。”
　　何修远有些伤透脑筋，他在酒吧里还没多待几秒。电话便打了过来，是翟东南的。
　　他划开屏幕接听：“哥——”
　　翟东南：“在哪儿？”
　　何修远瘪了瘪嘴：“酒吧里。”
　　翟东南那边安静了下来。
　　何修远突然有些心虚，前几天翟东南才跟他约法三章，他今天就打破规则。
　　“我...我是看下雨了，来给你送伞的。”何修远解释道。
　　翟东南：“你在那儿等着。”
　　何修远刚挂了电话，身边的李彦电话便响了，还是翟东南。
　　两人对视了一眼，李彦接了电话。
　　也不知道那边的翟东南说了什么，何修远只觉得对面这人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变得复杂了一些？李彦“嗯嗯”了半天，最后说了句：“好，我看着。放心吧，南哥。”
　　挂了电话，李彦对何修远说：“跟我走吧。”
　　何修远不解：“去哪儿？”
　　李彦回道：“休息室，这里不安全。”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李彦自己都忍不住腹诽，一正常营业酒吧，一个成年人，哪里有什么不安全的了，偏偏翟东南语气太谨慎，搞得李彦都不好意思反驳他。
　　何修远去了休息室，不到十五分钟，翟东南又过来了。
　　大概是李彦去通报了沈绰，翟东南等会儿会回来这件事。他没在包厢，倚在酒吧门口，下雨天的风吹到身上微凉，酒吧里放着一首舒缓老歌，沈绰指尖的烟快烧到头，他也没动，就这样等着。
　　翟东南才下了车准备进来。
　　沈绰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走的早啊？”
　　翟东南顺着他的方向看到了他，虽说是明天结婚，但这人脸上，一丝一毫的开心，都没有。
　　沈绰身上收起来的那些东西，让人觉得有些悲伤。他想找一个出口，一个容器承载自己的那些情绪，却忘了翟东南早已经有了所属之人。
　　翟东南还是把他看做朋友的，萍水相逢而已，沈绰对他，不算差，他还承他一份恩情，他记得清楚。
　　翟东南：“早点回去。”
　　沈绰笑了笑，“家里可没人等着我。”
　　翟东南往里走去，沈绰没跟上来。
　　等见到了何修远后，翟东南才匆匆几步上前：“回家。”
　　何修远被他带着出去。
　　沈绰站在门口没动，反倒对着翟东南身边的何修远打了个招呼：“小朋友好。”
　　何修远跟沈绰的一面之缘，还在衣服里醒过来的那一次，那时候病的迷糊，眼前这个人是谁早就忘了。
　　他带着疑问看向沈绰，沈绰“噗嗤”笑了。
　　但他向来放的开，他对着何修远伸出手：“你哥的...朋友。”
　　何修远才反应过来，连忙伸出手握了握，“你好。”
　　“什么名字？”
　　“何修远。”
　　沈绰手指夹着烟，放进嘴里点燃，吸了一口道：“哦？名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