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轮 (子不鱼)

　　邱阳举着“嘟嘟嘟”的手机笑的像地主家的傻儿子，江启之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给他雷的外焦里嫩。
　　江启之问：“邱阳你……gg了？集训连一个月都没过呢！”
　　邱阳挑眉笑道：“没疯，就算疯肯定也不是因为集训疯。”然后把手机扔床上赶紧去扒饭，时间快到了。
　　电话这头的程煜捏着手机，可能是由内而外发自内心的高兴，把手机放在地上，打开地上的小音响继续跳着只跳了一半的舞步。
　　柳业寒推开舞蹈室的门放轻脚步走了过去，程煜听见声音停下了，柳业寒把午饭放在凳子上，顺手把毛巾扔给了程煜，程煜接过，笑道：“谢了。”
　　柳业寒说了句“不客气”后坐在凳子上开始吃午饭。
　　如果说之前柳业寒不服程煜是因为他觉得程煜是个没什么“挑战性”的对手，那么在集训这段时间中跟他接触后才知道，他这样的对手值得他敬佩和追赶。
　　之所以用追赶是因为比起程煜，他更像个只是对轮滑有某种不定□□好的初学者。
　　在柳业寒明白这一点的时候觉得自己挺可怕的，玩儿了这么久的轮滑他到底悟出了些什么东西？
　　他的技术不差，他和程煜的差距可以用两个字总结：感情。
　　是所有轮者想要追寻的并且正在追寻的东西。
　　柳业寒问程煜：“你为什么喜欢轮滑？”
　　程煜转身回问：“那你呢？”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达成了某种共识。
　　为什么喜欢？谁知道呢。
　　喜欢一个人，一本书、一样东西、蓝天白云青山飞鸟，喜欢就是喜欢了，如果非要说个理由的话，无非是：我就是喜欢啊。
　　比如：抬脚就踹的程大爷就是喜欢不长记性的邱少爷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请个假，暂时停更三天，因为昨天出去摔到手了……嗯就是洗个脸都很费劲的样子，等手恢复一下下再继续更，存稿用的差不多了我现在裸写，如果我忍不住继续用一只手打字的话说不定三天能码一章出来哈哈哈，你们先稍微等几天吧，溜了溜了。


第55章 全国赛前夕
　　放暑假之后左江抓紧时间过他剩下的十几天逍遥日子，只是一下子邱阳去杭州了，程煜训练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无聊之余他只能去找祁鸣。
　　左江还跟祁鸣念叨程煜，祁鸣联想了一下金杰的黑皮，觉得一阵难以置信，济南的太阳有多毒他是深有体会的，于是当某天他们跟程煜偶遇到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惊讶。
　　那是距离全国赛只有一周的时候了，程煜他们队里放假。
　　左江看到程煜的时候没忍住笑出了声：“煜哥你这晒得真鸡儿均匀。”
　　程煜看了眼祁鸣，再看左江，心想看样子祁鸣跟左江还没成，不然以左江那个二百五的性子这会儿可没时间跟他开玩笑。
　　祁鸣不免感叹一番，他也算程煜从城市赛到全国赛的半个见证人吧，全国赛的票他都买好了，准备他们比赛那天拉着左江一起去看。
　　当天下午俱乐部的几个兄弟，加上省队的关系好的几个人一块儿聚会，没了邱阳的聚会让金杰一阵嘚瑟，嘚瑟完了之后突然觉得邱阳不在就没人跟他拼酒了，这特么就很难受了。
　　于是金杰抱着酒瓶问：“你们谁酒品酒量好？”
　　方乾把椅子往外挪了挪，誓要跟金杰撇清关系，金杰酒品什么样儿方乾最清楚，包括祁鸣和左江，他们就亲眼见过。
　　不到一分钟，金杰周围就没人了，于是金杰笑骂道：“你们他妈的能有点儿我阳哥的骨气么？喝个酒至于嘛！”
　　柳业寒问程煜：“邱阳去哪儿了？”
　　程煜说：“早就去杭州集训了。”
　　“哦？那他认识乔杉吗？”
　　程煜点头：“认识，你知道乔杉？”
　　“知道，国家队的，挺牛逼。”国内数一数二的大神高手他虽然都没交过手，但是略有耳闻。
　　程煜笑了笑：“过两天他应该就回重庆了，全国赛怎么能少得了他。”
　　一旁的宋晨听见乔杉就把头转到他们这边儿，似乎对乔杉很感兴趣，程煜问他：“你也认识乔杉？”
　　宋晨摇头：“不认识，但是想认识。”他没跟程煜说乔杉其实是他偶像，宋晨今年也就十六吧，乔杉还比他大两岁呢。
　　“祝你好运。”程煜由衷的祝福他，不是说跟乔杉搭线有多难，而是搭完了你会发现搭线的时候顺便把自己搭进去了。
　　宋晨一头雾水，不怎么明白程煜的话，柳业寒看出了点门道，破天荒的跟他解释：“程煜的意思大概是，你可以随便认识大神，但你得受得住大神的脾气和性格。”
　　程煜点头：“正解。”
　　某集训营的乔杉打了个喷嚏，纳闷今天已经打了好多个喷嚏了，到底是谁在背后念叨他？
　　吃饭中途，金杰喝的差不多了又开始抱着酒瓶念叨邱阳。
　　“阳哥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程煜手一抖一块儿肉掉进了水杯，这尼玛是醉了吧？
　　邱阳也刚好是休息时间，美滋滋的给程煜打电话，程煜肉还没从杯子里捞出来呢手机就开始振动，金杰眼疾手快抢过手机摁了接听，张口就说：“阳哥你在哪儿呢回来喝酒！”
　　程煜：“……”
　　邱阳：“我日，你谁啊？我们家程阿煜呢！”
　　祁鸣抢过手机扔给程煜，程煜无语凝噎，捏着手机去了外面。
　　“刚才那是金杰？又特么犯病了？”
　　“嗯，我们队里放假，在外面聚餐呢。”
　　“都有谁啊？”
　　“俱乐部的几个，柳业寒宋晨他们也在。”程煜看了眼包厢里面，范卢抱了两瓶酒准备和金杰继续杠。
　　接下来就是邱阳的插科打诨和程煜努力掰正话题，然后东拉西扯乱七八糟说了一通，今日份的电话粥完了，也糊了。
　　邱阳隔着电话把程煜给惹毛了，然后程煜一气之下挂了电话，面无表情一身煞气的回了包厢，期间不长记性的狗邱阳又打了N个电话，最后他娘的莫名其妙又和好了。
　　别人看不出来程煜的表情变化，祁鸣那是一观察一个准，暗搓搓的找机会问程煜到底发生了啥，不过到酒场散了的时候也没找到机会问。
　　全国赛前这几天，程煜除了每天的固定时间练习套路以外，其他时间要么在家里看书做作业，要么去程爷爷的裁缝铺里帮程爷爷穿针引线，还承担了每天带跟猪一样的耳朵出去遛弯儿的重任。
　　买了保险，打印完了保险单和报名表，把比赛用的音乐和各种材料交上去后他又开始收拾去外地要用的日常用品，收拾来收拾去煜哥发现自己的东西少的可怜，也就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外加一双战鞋。
　　临行前一晚程爷爷放下手头的活计，让程煜把电视台调到体育频道，这个时间段刚好在播出一场篮球比赛。
　　程爷爷看着电视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电视上没有转播，可咱得相信这个轮滑它总有一天能跟这些球赛一样上电视，你们年轻人的时髦运动我不太了解，你这么些个年对轮滑是什么态度我也知道，所以啊，爷爷跟你说，每个比赛机会都来之不易，你要把它当成能被转播的体育节目一样对待。”
　　程煜点头说：“我明白了。”
　　程爷爷又说：“你也是个明白人，爷爷也知道这是你第一次参加全国赛，要是能去，我老头子怎么着也得去现场看我孙子比赛，什么比赛精神的我也不跟你说了，你就记住一点，看你比赛的人在哪里都有，可在家里等你的人不多啦。”
　　程煜垂下眼眸：“比完赛我就回来。”
　　程爷爷：“嗯，爷爷跟你那些大爷都等着呢。”
　　回了房间看着行李包发了半天的呆，耳朵好像能感觉到程煜情绪的不对劲，乖乖趴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就用两只眼睛盯着程煜看，耳朵的腿已经好了，能吃能蹦能闹腾，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圆起来了的，程煜想起了邱阳。
　　程大爷盘着腿在床上坐了半天，似乎还没有从他即将要去参加全国自由式轮滑锦标赛的冲击感里找回自我。
　　在轮滑圈子里摸了那么久，三年前踏出参加大型比赛第一步的时候，他就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参加全国赛，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他才觉得自己应该浪费了很多时间，那前九年的时间他是在干嘛？
　　别人十三四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够替国征战世界性比赛了，而他十七岁了才第一次征战全国赛。
　　许泽远跟秦州牧说过，程煜起步很早，机遇太晚，程煜觉得运气这种东西跟他不沾边，假如他要跟别人争一个桩的冠军，他也不会相信那个倒了的桩还能凭运气自行回到桩点上。
　　程煜还在恍惚的时候邱阳又打来了电话，他把手机放在床边开了免提，电话里邱阳跟他说：“你别怕，我就在你后面，就算倒了我也能扶着你。”
　　程煜把这句话细细想了很久，他怕了吗？这不是一直以来的梦想吗？他怎么可能会怕。但是现在这种状态骗不了人，或许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有点惧怕，最后他想通了。
　　果然还是缺实战经验啊，比起乔杉他显得就很渺小，乔杉已经是第五次参加全国赛了，除此之外他已经参加了好几场世界级的比赛，那是程煜所缺乏的“实战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