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火在何畏走后一直对节目组提出的空降很反感,对健美阳光型的Archer也没有眼缘,加之爱国主义作祟,一见他拿着歌词纸到处问,就急急溜到二层自己练舞去了。Archer一回头就见到姜火在空荡荡二层幽灵似的飘来荡去,默默看了会儿,就去寻找下一位休息的选手。
整个上午,姜火和Archer只有他进门时完成过一次眼神交汇,之后就再无交集。
前几场姜火室友淘汰的淘汰,退赛的退赛,寝室只剩了他一个。又加上Archer之前表达过对他的欣赏,工作人员便自作主张地安排Archer入住他那间,随意知会了姜火一声,主观地认为两人能相处和睦。
谁料Archer进组半天了,两人却连基本交流也没有。午餐时间到,选手一一散去,负责生活日常的工作人员绕过摄像机溜到二楼想找姜火谈谈,却见他蹲在地上,模样看上去不太好过。
“姜火?”
“我肚子疼……”
Archer吃完饭回到场地,二楼的姜火已经不见了。
是夜,Archer推着行李箱,根据号码牌摸索到寝室,一推门就见姜火两手搭着膝盖,面无表情地坐在下铺。Archer谨慎地看着姜火,后者斜他一眼没说话,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动。
姜火见他一直不进来,站在门口发怔,最终还是摆了摆手,“进来吧。”
Archer依言进来了,姜火拍拍裤子掸掸床单往外走,“你睡这张床,我出去一趟,夜里会回来。”
Archer似懂非懂地点头,目送满头红发的原住户出门。姜火心下嘀咕这人看着阳光帅气,才来一天就360度无死角地展现出超出寻常的蠢和呆,简直叫人大失所望。
姜火把半天缺席时预备在歌曲中演绎的动作练得七七八八,从舞蹈房出来已经是夜里两点半。他放轻了手脚慢慢爬上床,脱了鞋准备睡觉,没过多久,竟听到对面下铺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姜火在黑暗里睁开眼,借着月光看到对面的Archer爬下床准备往自己床上爬。姜火吓得大叫出声,手搭在梯子上的Archer也吓得一本三尺高,魂不附体要往宿舍外面跑。
姜火确凿了这家伙不是梦游,看着他逃窜的身影没好气地,“大半夜的你搞什么?”
Archer犹犹豫豫地转身,把电灯打开。姜火不耐烦地抬手挡光,拧着眉头打量Archer,“你刚才为什么爬我的床?”
“你是姜火吗?”
“啊,怎么了?”
“你是鬼吧?”
姜火定定看着Archer,一时搭不上他的脑回路,Archer只道他没听懂,换了种问法。
“你是人吗?”
姜火扯了扯嘴角,“青天白日的,我还能是鬼吗?”
Archer看表,“现在三点。”
“早上你和我没见过吗?”
Archer往后退了一步,“见过。但是你说你死了。”
“我……”姜火把脏话咽下去,“什么时候?”
“你说,‘我差点没被车撞死’。那你就是死了。”
姜火了然地哦了一声,“我是说我差点被车撞死。”
Archer将信将疑,“这两句不一样。”
“一个意思,”姜火长叹一口气,拉着被子躺下,“中文博大精深,你慢慢学吧。我睡了。”
姜火蒙头睡了会儿,把被子掀开,眼皮透着刺眼的白光,他睁开眼睛翻身对着门口,Archer站在开关边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不睡吗?倒时差?”
“博大精深是乱七八糟的意思吗?”
“……”
当晚姜火和Archer从中文博大精深聊到普通话与方言,又聊到歌词,来自北方的姜火生生把整首歌的歌词给Archer捋了一遍,Archer字词记住不少,口音也学去了大半。
两人一直聊到东方既白,才在睡意的召唤下沉沉睡去,第二天两人眯着眼抓着头发站在练习室外,彭乐沉着脸看看姜火,旋而把目光锁定在Archer脸上。
“你是新来的吗?”
Archer微笑点头,彭乐扬高了声音,“空降就可以迟到吗?”
Archer的笑一下子僵在脸上,低头道了个歉,姜火跟着低头道歉,彭乐盯了Archer几眼,摆手让两人归位。
“刚才由于姜火和李亚奇缺席,我们的选组已经结束,两人自动分配到第二队里。你们俩有什么意见吗?”
“服从安排。”
Archer也跟着,“服从安排。”
裘奇转过来看着Archer,“你舞跳得怎么样?”
Archer指指姜火,“和他一样,我跳舞很厉害。”
裘奇和他碰了碰拳头,Archer回敬他同样的问题,裘奇笑眯眯地,“我是舞蹈老师。”
柴原身后一串队友低低地谈论歌曲难度和分工,柴原站在前面,背影很沉默。
彭乐给的讨论时间还没过半,就见曾元匆匆忙忙赶来,边走边别上麦克风。一进门就对着彭乐耳语,后者诧异地啊了一声,曾元面色凝重地点点头,扭身对着选手。
“大家早上好,接下来我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我们的本轮赛制有变化了,A组将再加入一名选手。”
AB组人员面面相觑,没接到通知的工作人员也躁动起来,柴原眉峰一聚,目光锁在曾元身上。
“两周前因故退赛的何畏,将为了梦想重返赛场,与你们并肩作战……”
姜火下意识地看向站在A组排头的柴原,他面无表情,下颌线条绷得很紧。
“由于他暂时无法到场,比赛延迟三天进行。明晚他将重新入住我们的《凌霄计划》大楼。”
第29章
曾元此言一出,练习室里像玉米碰着黄油似的噼里啪啦炸成一片,十多双眼睛彼此对视,兴奋里带着隐隐的慌张。
人气选手回归,意味着出道的空位更加紧张,更不论何畏的人气在退赛前是傲视群雄的。
虽然何畏在退赛后有大量节目粉丝被洗走,扬言再也不收看《凌霄计划》,但也有一波留下来,抱着复仇的邪念边打压对家,边把票数分到与何畏交好的选手头上。那期间姜火的票数猛涨正是借了这阵东风。
消息尽管只在录制现场发布,但选手们都已预见何畏重返赛场后可怖的票选场景。
这头选手们尚在情绪的迷雾里徘徊,另一头何畏过得也堪称水深火热。
何其勇进门时,何畏的鞋乖巧地摆在地板上,小沙发坐垫凹陷还没弹回,桌上的茶水还在冒着热烟。
隔着走廊的厨房,何畏正坐玻璃窗桌边专心致志地拿筷子头刮鱼肉,细密的鱼肉随着动作堆叠而起,摞在筷子头成了一坨洁白的鱼肉泥。
关门的动作让何畏蓦地回头,筷子上的鱼肉泥无声掉落在橙白条纹贝壳上,像一簇细雪。
“爸。”
“中午没吃饭?”
“吃过了。这是刚才王奥……”
“你妈知道了,你和她说的?”
何畏低头吃鱼的动作一顿,顺手把筷子搁在筷托上,扯过纸巾擦嘴,目光一偏落在窗外的绿植上,“刚才王奥来过。您上次头疼的事他知道了,他来送……”
“这件事我知道,节目你不能再回去,你妈那边我会和她谈。”
何畏掀起眼皮和何其勇对视,眉眼与眼底的沉着惊人地相似。
“那边已经同意了,我明天就出发。”
“你之前答应过我,自己说过的话也不算数了?”
高跟鞋踩着旋转扶梯一步步向下,何其勇抬头看着来人,她抱着手臂平静地回视何其勇,眼角有细细纹路舒展开来,“我让他去比赛,我认识里面不少孩子,都是很好的。”
“玩物丧志。他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他这么喜欢,你让他试试也不要紧。”她走下来,一路穿行到何畏身边,何畏站起来,拉开凳子让她坐。
她微微前倾,耳环在披肩鬈发中若隐若现,抬手挽发的片刻,匀称的下颌线条显露出来,化着淡妆的面上很有光泽。
“唱歌跳舞没什么不好,我记得你也喜欢。”
何其勇抿唇不语,她的声音又轻轻柔柔地飘来,“何畏去参赛我很支持。只是我没想到你要从中作梗逼他退赛。你上次说,他走这条路是不入流的,那你岂不是娶了个不入流的妻子?”
何其勇顿了顿,“你不一样,你是有天赋的艺术家。何畏像我,走不了这条路。”
“我是他妈妈,我知道他有天赋。”她叹了口气,“其勇,他有自己的人生。”
何其勇看看何畏不闪不避的目光,又看看悠哉端坐的老婆,沉默着把领结松开,一言不发往里走。
“爸?”
“你妈高兴就好。”
何畏扭头看她,“妈?”
“返回赛场就算被骂也要自己忍着。还不收拾行李?”
何畏心头还没来得及燃起希望的火苗,何其勇折回来,沉沉目光落在何畏瘦削的身板上,压得他心慌。
“既然你妈答应了,那我没话说。但是你给我记好。第一,别拿公司说事。第二,别给你妈捅娄子。第三,别炒作,拿出点真本事。知道没有?”
何畏抿唇点头,一旁有锐利视线横扫而来,何其勇偏过视线,语气稍稍软和,“回去的事明天再说。下午先去办理离职,晚上回来和我们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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