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芒 (老鬼先生)

　　“那个，你们先自己玩着，我到前面那个湖边去坐坐，吃饭的时候叫我一下。”
　　说着步凡就走了，这块空地的边界是河，看起来不怎么长，但是很干净，很平静，萤火虫在天上晃晃悠悠的飞着，墨黑色的天空上点缀着星星。
　　不知道这批星星是不是在西藏和谢终南一起看到的那些星星同一批，河边有微风吹过，轻轻拂在步凡脸上，脑子是放空的，她盯着地上的石子发愣。
　　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个人下来，步凡转头去看，却看见李山咧嘴笑着看着自己，步凡也笑了笑，
　　“你过来干嘛，看风景？”
　　“是啊，和班长一起看看这个湖边夜景呗。”李山耸了耸肩，
　　“前前同桌，我跟你说个事儿呗。”
　　步凡耸耸肩，
　　“说呗。”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你要不考虑找个男朋友？”李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异常平静，就像是在问步凡要不要过去吃个饭一样平静。
　　步凡倒是也一点都不震惊，毕竟胡南那儿都扛过来了，这样说一句她有什么好把控不住的。再说了，那些一被告白就瞪得眼睛都要从框里调出来的全是骗人的，一个你不感兴趣的人站你面前说喜欢你一共就两种反应，装没听见，拔腿就走；继续保持原样，聊下去。
　　步凡自然会选择第二条，她看着湖面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喜欢我啊，”步凡转头看着李山，“但是我不喜欢你呀。”
　　李山看着湖面笑着说了句我操，然后又笑嘻嘻的说道，
　　“班长，你这个样子就伤人自尊了。”
　　她知道李山喜欢她，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可是知道又怎么样，她现在都对男的没兴趣了，所以李山就算是好看得惨绝人寰，步凡也不会把她脑补成自己心里的白马校草，
　　“李山，你这种性格蛮好的吧其实。”
　　“呸，”李山又笑了，
　　“班长你待会儿别接着表扬我是个好人啊。”
　　步凡盯着湖面笑了，过了一会儿李山也笑了。两个人这么盯着湖面笑了得有几分钟，李山突然严肃起来，
　　“步凡，其实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就是想跟你说一下，万一成功了我不就赚了吗。”
　　李山很少叫她的全名，这样叫了之后她突然也有些严肃了，看了李山半天，
　　“我，我其实有….”
　　“我知道，”李山突然打断，“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谢终南嘛，是不是。”
　　“我，我操？”步凡不知道该说句什么出来，脏话完全是跟着直接冒了出来，其实她是带着疑惑的，并且还有想把李山灭口的冲动，“什么鬼，谁说的？”
　　李山像看弱智一样看了眼步凡，“班长你真是觉得自己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啊，你上课的时候那炽热的眼神盯着我们大哥后脑勺看，你知道我有多少次都是被你给吓醒的吗？”
　　“我又没看你，怎么就吓醒了。”步凡也没想着现在跳起来摆手说不不不你看错了，我只是看风景我没看谢终南。没必要了，现在就算全世界的人知道都无所谓，反正全世界都知道了谢终南也不会知道的。
　　“余光，班长余光你懂吗？”李山看着她笑了，“你现在知道那眼神多有杀伤力了吧。”
　　步凡笑着拍了下李山的后背，说了句滚，然后又问道，
　　“除了你还有没有别人知道？”
　　“没了吧，”李山双手抱着头躺在草地上，步凡往后挪了挪，以确定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可以保持眼神的交流，“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天下第一帅这么聪明的，其实班长，不是安慰你，我觉着你俩有戏。”
　　“嗯，”步凡并没有因为这样一句话而开心或者有其他的情绪，“俞瑶之前也这么说来着，这学期谢终南就不理我了。”
　　步凡的回答并没有按照李山想象中的套路来，他沉默了一下，
　　“班长，你应该问我为什么这么觉得，才能继续话题。”
　　“哦，”步凡点了点头，“为什么？”
　　李山看了步凡半天，叹了口气开口道，
　　“你还记得你那七个玻璃饭盒离奇失踪的事儿吗。”
　　“你说呢！”步凡回头瞪着李山，虽然她不知道饭盒和觉得有戏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可是一说起这个她就来气，现在她房子里还一个饭盒都没有，“你们不是全给我扔对面垃圾堆去了吗。”
　　“没有。”李山摇了摇头。
　　“那就快还给我。”步凡把手伸出来，还是恶狠狠的看着他。
　　“不在我这儿，在…”
　　“我靠你们不会给我卖了吧！”步凡粗暴的打断了李山接下来想说的话。
　　李山这次终于没有笑嘻嘻的看着步凡，他有点严肃的把手放到嘴巴前示意她闭嘴，
　　“在谢终南那儿。”
　　“哦。”
　　“啊？”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步凡盯着李山，想从他面上找到一丝，‘哈哈哈我是在骗你的你快笑啊。’但是奈何李山那副笑嘻嘻的表情全没了，一脸严肃的看着步凡，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那，”步凡现在不是激动，只是觉得特别困惑，怎么就跑到谢终南那儿去了呢？
　　“那怎么会在谢终南那儿啊。”
　　李山耸耸肩，“不是说了我们晚上通宵打游戏吗，打完了其实是一起来的学校，她让我们把你的水果给带出去的，拿了她就翻墙走，连续七天都这样。后来你不是气着了没切水果了吗，谢终南还是会到学校里来看一下。”
　　我操，步凡脑袋里面只剩下这个词，一堆烟花在脑袋里同时爆炸之后她感觉喜悦的兴趣填充了她的整个身体，以至于他失去了最基本的表达能力。
　　大概愣了得有半分钟，
　　“她有病啊？之前那么多天怎么不吃。”
　　“就是这个奇怪啊，”李山耸耸肩，“我这不是就一直在想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什么之类的，看着你俩互动巨尴尬，真的。特别是谢终南一脸面瘫的带着饭盒翻墙，你一脸智障的看着她的桌子发神的时候，我是有种参悟一切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尴尬。”
　　“你要不跟我说说你俩咋了？”
　　步凡在脑袋里组织了一圈，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着谢终南了，谢终南就是不理她了反正。但是她又怕自己遗漏了什么细节，索性把她和谢终南从第一天当同桌到最后那次她看到谢终南伤口，中间的事情全部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她真没想过自己的记忆力居然这么厉害，她现在都记不住之前坐她们后面那桌人的名字。
　　李山在一旁听的很认真，步凡不怕给他说，李山给人的感觉就是能去信任，她知道李山不会出去乱传，也不会因为这样就觉得自己有什么常人不一样的奇怪地方。李山思考了一会儿，
　　“我没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也一直这么觉得。”步凡点了点头。
　　“但是吧，我们从寒假开始和谢终南组队打游戏，有时候还是会聊上一两句的，我感觉她这个人就挺奇怪的。”
　　“你知道吧，就是那种特别不爱说话的人，但她不爱说话我觉得不是高冷，就是，就是不爱说话，或者是，不太会或者不太想说话。”
　　步凡向来很会抓住语句中的重点，
　　“她还能和你们聊上两句？”
　　李山白了她一眼，“就是点头摇头，行了吧！”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你知道我有个堂妹有自闭症，但你要是和她多呆上几天她什么都说。但是自我感觉吧，谢终南都能为了刘成的手从楼上跳下去，我们还是算熟人了吧。就听她说过几个字。”
　　是啊，谢终南可是只会和我说话的，有时候还会是说上好几句，还会用特平和的眼神看着我，怎么样，你们羡慕吧。说去说来那个时候已经过去了，回忆变成尖刀往她心里刺，心情一下子又跌落到谷底，盯着湖面没说话。
　　“而且吧，”李山似乎是准备今儿好好和步凡聊聊谢终南，“她那眼神，也特别可怕，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愣是没敢对视上去，怂爆了。”
　　步凡听着勾起了嘴角，笑了笑说道，
　　“没几个人敢看她吧，”接着又转头看向李山，“你们怎么熟起来的？”
　　“就宇哥，那天你看见的那个，长得挺干净挺好看的，这片都有点怕他，我和刘成和他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天宇哥和他妹妹，还有谢终南一块儿叫上我们出来玩，去了个酒吧，加了个微信就一起打游戏了。”李山说道。
　　“妹妹？”步凡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是虎牙妹，现在想着那虎牙妹和宇哥长得是挺像的。
　　“嗯，”李山点点头，“就是那次跟着一起来，后面冲出去的那个小姑娘，挺可爱的，叫欧鹿。”
　　“她小时候在国外，和谢终南是邻居，她俩关系挺好，谢终南有时候还会和她说几句话，欧鹿有点依赖谢终南，有时候看不见她情绪会有点激动。”
　　欧鹿？步凡心脏突然加快了跳动，脑袋里面没前兆的眩晕起来，上次发烧谢终南叫过一个名字，现在看来就是欧鹿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