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林觉的时间也不算短，四舍五入都可以算是一年了，可能因为与他见面的时间不多，所以才会觉得关系发展得快。
我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快两点钟了，怎么就被带到人家家里滚了几个小时的床单呢？
而且自己居然还没有不好意思。
余光扫到桌面的纸张，是一份五线谱，擦头发的手停了几秒。
林觉刚刚在作曲？
才写了不到十个小节，我对着哼了一遍，不知道是个什么风格的曲子。
林觉的客厅很简约，色调基本上就是黑白灰，性冷淡风，跟他本身有点差别，这是一个没有什么色彩的地方，但林觉给我的感觉却是混杂了无数颜色的迷离。
我第一次完整的看见林觉的客厅，他玩音乐的，客厅里却没有一件乐器，我回忆了一下，他卧室里好像也没有。
不过他还有一个房间。
专门的音乐房？
“走吧，吃寿司。”
林觉很快出来了，他换了一身灰蓝色短袖，这么点时间，居然还抓了个简单的飞机头。
够骚，也够帅。
我对他吹了声口哨，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几乎是贴着他问道，“这房子是你的吗？”
“嗯，是。”
他低头看我，呼吸很快又缠到一起了。
在客厅里粘糊了一会儿，实在饿得受不了了我们才下楼去吃饭。
“三文鱼吃吗？”
我点头，我觉得现在吃什么都可以，最庆幸的就是寿司店离他们小区不远。
林觉大概也饿得够呛，问了我几句，欻欻两下就点好了。
“听说这家店的寿司比较正宗。”
林觉半跪在我对面，正不正宗我不知道，但这里的装修确实挺日式，榻榻米都是脱了鞋跪上来，每个隔间门口都有个小风铃。
过了一会儿，风铃响了，声音清亮，身着和服的女孩儿给我们上茶，黄绿的色泽，淡淡的苦味。
“我很少吃日本料理。”
我抿一口茶，抬头道，林觉笑了。
“我也不常吃，不过想尝尝这家店。”
这种静谧半封闭的隔间很容易就让我冷静下来，激情消逝，思维终于不再混沌。
“林觉，前两天……”我想了想，还是没提到韩慧，“你们的新贝斯手定下来了吗？”
“没，还在吵。”
林觉眉头皱在了一起。
“孙雪她……为什么就不想干了？”
虽然觉得自己有多管闲事的嫌疑，但我依旧继续问了下去。
“谁知道她，”林觉耸耸肩，表情变得无所谓，“孙雪没什么长性的，她就那样一个人，能在我们乐队安分呆两年已经谢天谢地了，而且，其实公司对她也很不满意，因为她喜欢玩，又是个女人，啧，私生活混乱的女人，进娱乐圈不就只能等着被骂吗？到时候擦屁股都够麻烦的。”
这话倒说的没错，不管这个年代对女性的要求是否够多，孙雪那样都是没办法达标的。
“韩慧是不是找你了？”
我没办法骗他，只能点头。
“她们俩迟早得分，孙雪之后的日子只会更加没人样，韩慧绝对受不了的，就看她会被折腾成什么样了。”
我看了他一会儿，林觉的表情很冷淡，他对他这个发小确实不怎么关心。
“你呢？”终于问出来了，我想，认真盯着他道，“你跟孙雪一路的吗？”
林觉摸茶杯的手停了下来。
“您好。”
穿小碎花和服的服务员端着一盘刺身进来，盘摆得很漂亮。
“尝尝。”
林觉给我推过来一叠芥末酱汁，我夹了一块白色的，不知道是什么海鲜的肉。
“我以前跟孙雪是一路的，”林觉也吃了一片，“不过那是我大一时候的事了，之后……遇到一些事情，就很少会玩得不省人事。”
他没有说什么事情，想必不是什么好事，服务生又端上来几盘寿司。
我没有再问什么，听韩慧说和听林觉自己说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心里面不堵是不可能的，但林觉那个无所谓的态度，让我觉得如果自己非要问出个什么，反倒是我小题大做。
心里面更郁闷了。
“吃饱了吗？”
“还行，”我跟林觉走在路上，当是散步，“寿司吃完都差不多，也不知道饱不饱的。”
林觉笑了两声。
“你……要不要搬我那儿去？”
我差点儿被自己呛着，咳了几声。
“同同同，同居？！”
林觉偏头想了想，耸肩道，“你这么理解也行。”
他这话的语气一下就冲散了我的兴奋，什么叫也行？
那我怎么理解才是准确的？
我很想这么问他，最终说出口的却是――
“你以前跟人同居过吗？”
“嗯……”林觉偏头像是回忆了一下，“有，有过的。”
“那么，我于你来说，只是众多同居人的一个？”
林觉终的眉终于缓缓皱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在翻车的边缘试探←_←
第19章 代价
最终我没有答应与林觉同居，而他，也没有给我想要的回答。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想从他嘴里得到什么，誓言吗？我不信那个，誓言和保证都是可笑的，林觉也不是会说那些东西的人，我只是打心眼儿觉得烦躁，林觉那张帅脸都不能减轻我的不满。
我仔细思考了一段时间――其实也就两三天――这种无法互相理解的状况，只能归咎于我们的人生态度不同。
林觉就是潇洒不羁的，而严柏仪，他总是彬彬有礼。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成为伴侣？
我这种服从规则的人，本来就不应该与林觉有什么交集。
不过这个世界有太多事情不应该发生了，多这一件也无人在意。
四月底，阳光已经可以算是毒了，校园里的鲜花有的正值绽放，有些却已经凋零，我与林觉的交流依旧不多，基本上就是出来吃两顿饭然后就做一场。他格外的忙，忙着毕业，忙着音乐，忙着各种各样我懂或不懂的事情。
我晚上给他打电话他都能听得睡着，所以渐渐的，我也就不主动联系他了，如果他主动给我打电话，我会惊喜，然后小心翼翼的接通，如果他不打来电话，那他就只是在我心底的人。
“严柏仪，你下午没课吧？要不你去跟艺术学院的人说一下？我们这周要借他们的录音棚。”
我从一堆A4纸里抬头，看见赵温莹，笑着点头。
“好。”
这姑娘跟我的交流并没有因为那天而出现什么变化，她既没有主动来找我八卦，也没有四处散播谣言，我对她的好感度上升了不少。
晚上还有一节马克思课，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唯物主义没讲几句，他就再一次扯到古希腊去了，一口一个梦，一口一个醉的，听得我稀里糊涂，干脆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救命！！！］
我对着那三个感叹号瞪了半天眼，是我们寝室长贺靖。
［？？？］
［我和徐铭在酒吧，钱包被偷了，没钱结账］
［……］
这两个家伙逃课去喝酒？？
［地点，要多少钱］
贺靖很快回了我。
得，我也得逃课了。
我从教室后门溜出去，从学校赶到他们那里至少得要四十分钟，我回宿舍拿了钱包都快九点了，坐上车的时候给他们打了个电话过去。
“你们俩没以身偿债吧？”
“你快点啊！我们都在这里干坐一个小时了，我觉得吧台后的服务员一直在看我们。”
听声音急急忙忙的，我笑了一声，
“那你们还得再坐一个小时了。”
“啊？你怎么来的？”
“公交啊。”
“我艹！公交？你兄弟都要被卖了你特么坐公交？”
“嗯，你应该庆幸现在不是高峰期……”
“命运总是颠沛流离……”
我一愣，
“徐铭？”
“他失恋了……你别抱我啊！也别亲！！我揍你了啊……操！！！”那边贺靖应该在应付徐铭，那家伙明显喝醉了。
我撇撇嘴，挂了电话。
他们去的地方是酒吧一条街，我一个人过五关斩六将，拒绝了好几个人的搭讪，总算找到了他们那个小酒吧。
我松了口气。
“柏仪――”
刚踏进去就被贺靖看到了，他大概一直都盯着门口。
幸好他们这里只是个清吧，没有很乱，我走过去。
“金主啊！”
一坐在他旁边，就被他夸张的一把抱住。
“活该！”
我翻了个白眼，把他推开，徐铭这时候躺在旁边一动不动，不知道睡着没有。
“喝成这样……”
“他哭了半小时，又对我表了半小时白，”贺靖欲哭无泪，“然后我就发现我钱包被偷了……”
“他跟他女朋友分手了？”
“什么分手，是他女朋友瞒着他脚踏两只船，结果跟另一位躺北校区操场的时候徐铭刚刚好经过。”
贺靖摇头道，
“我下午一回宿舍就被他拉出来喝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