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没有就没有！”
这边厢，常建和弘光你来我往；那边厢，常建在桌面下偷偷给明晨发消息：
常：一层窗户纸的问题，你看他这态度，可能不喜欢你吗？你怂什么啊！
明：他直啊！
常：你什么眼神！他如果直我能让你上！
明：……学长太客气，这种事还是……
常：（爆笑）
常：说认真的，他认为你失恋，最脆弱的时候，你就要抓住这个机会！表现得脆弱一点！趁机讨福利！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明：唔。
明：……那如果，他还是直呢？
常：强奸他！！！
明：？？？这不可行吧？？？
常：怎么不可行？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什么都别管！先让他爽！爽了以后就离不开了！总之不要想七想八！先强奸他！！！
明：……
常：绝对不失手！百分百成功！包在我身上！
明：学长我觉得你说这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常：……
明：不过学长为什么忽然这么热心。
常：喜欢过你咯，希望看你过得好嘛。
明：……说实话。
常：实话啊，实话去问魏亚。
明：……干特么的阿亚亚。
不过虽然立刻强奸是不可行的，借机讨一点福利倒是很好的建议。
明晨他……几乎连撒谎都没有过，更别说这么心机的事。得亏魏亚、黎白和常建的场外指导，才勉强拟定了行动计划。
第一步，表现得很低落。这对于明晨倒是没什么难度。毕竟他的确是很低落，本色出演就好。
第二步，等弘光来关怀他。这容易。弘光关注他可能还超过关注自己，只要他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弘光立刻就像被踩到尾巴一样扑过来。
第三步，不被安抚。
这就有点难了……明晨舍不得弘光着急，通常来说，都是弘光随便哄哄，他立刻就觉得心情阳光通天安泰随时可以上战场和人大战三百回合。
不过现在，为了传说中的福利，他忍住了。
果然，弘光像预期中那样问：“要怎么做，明老师才会开心一点？”
真的可行啊？
壮哉常学长！
壮哉阿亚亚！
壮哉黎白白！
给你们疯狂打call！
明晨心花怒放，用力绷着脸，尽量挤出可怜兮兮的语气：“学长亲别人了。”
“嗯，我看到了。”
“所以……”
“所以？”
“所以我也要被亲一下。”明晨鼓足勇气说。
片刻沉默。
大概有一秒钟左右。
对于明晨来说宛如死亡的一秒钟。
然后他听到弘光仿佛轻轻地压着嗓子笑了一下：“你把眼睛闭上。”
第72章
额发被撩上去。
一个很轻的吻落在额头正中。
弘光揉了揉他的后脑勺：“这样？开心了没？”
明晨只觉得心随着弘光的声音陡然抛高，又被这一吻落回原地，猛地睁开眼睛：“才不是，我……”
眼前弘光的脸凑得近。
明晨失语。
弘光勾勾唇角，用很低的声音问：“不是要这个？那要什么。”
明晨整个人都僵直了。
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弘光又笑了一下：“糟糕了，明老师这个样子好可爱。”
说着抬手遮住他的眼睛，偏头吻住他的嘴唇。
很轻、很柔和的吻。
只是贴住嘴唇，舌头没有伸进来——明晨一贯临阵就怂，弘光不伸舌头，他当然也不敢伸，只能闭着眼，感觉弘光嘴唇柔软的微凉得触感，等待弘光下一步动作。
弘光慢慢地把手放开。
两只手顺着他的脊线滑下去。
圈住他的腰。
一个完全包容的保护式的姿势。
明晨的心扑通扑通地越跳越快。
正想着这种时候是不是需要做点什么，弘光已经放开了他嘴唇，直起身，双手一收，把他整个人牢牢地扣进怀里。
明晨在弘光结实的胸口上轻轻一撞。
懵了一刻。
就感觉背上被人轻轻地拍了拍：“明老师伤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伤心个球球啊。
明老师都快要死了。
心脏当场差点停止跳动，还伤个什么伤！
当天晚上，明晨整个晚上都无法睡熟，做了无数个乱七八糟的又热又潮湿的梦——
弘光撑在他身上，很近的地方，用又低又哑的声音叫他“明老师”，又叫“晨晨”，然后坚定地分开他的两条腿……
第二天早上趁弘光没醒就爬起来洗内裤洗床单。洗完回来弘光还没醒。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安静的睡脸上。
像是梦中的阿波罗。
英俊得无法言说。
明晨的心跳又不受控制地快起来，飞快地凑过去，隔着撒乱的额发，在他的眉间碰了一下。
嘴唇还没来得及离开。
就被弘光一翻身压在身下：“明老师不乖。”
明晨没有想到他还能来这么一出，手忙脚乱地推他：“起来，重死了。”
——心道还好刚刚洗过内裤和床单，不然被这么碰一下起立了，多尴尬。
“我不！”弘光反倒把他压得更紧了，“明老师刚刚想——干——嘛？”
“没、我……”
“我才不信，”弘光半睡半醒的时候是个十足的混蛋，“肯定又要抽我被子。”
“不。”
“或者挠我痒痒。”
“没。”
“……你把被子都洗了？”弘光警觉起来，“该不会又要泼我一头水？”
“哪里有一头！”明晨也较真了，“我就洗完手之后喷了你几滴！你记仇到现在！——而且要不是你个起床困难户，我至于绞尽脑汁地想这种办法吗！你说说你，霍弘光同学！怎么回事！明明出去玩的时候比谁都积极！回学校读书就起床困难！”
——行了，旖旎一扫而光。
明晨揪着弘光的耳朵起了床。
“迟钝。”
“不开窍。”
“木鱼脑袋。”
——明晨放学去看弘光篮球队训练，被常建和魏亚抓住了问进展，简要地回答之后，两名“场外啦啦队”恨铁不成钢。
“你们懂什么啊！”明晨不高兴，眉梢一挑，“这叫清纯！”
常建托着下巴：“不容易啊小明晨，现在说话大小声啦？”
明晨用力点头：“为了喜欢的人我无所畏惧！”
魏亚冷笑：“就是当着他就怂了。”
“循序渐进，稳扎稳打。”明晨抱臂，“不能操之过急。”
明晨这个“循序渐进，稳扎稳打”的口号，是很有科学性的：
在实践中他发现，弘光虽然并不“排斥”同性恋，但是对于“自己成为同性恋”总有种微妙的不认同——大概因为在现实中见到的同性恋绝大多数都是常建这种类型，一提到这个话题，他的反应总是：
“怎么可能，我节操大大的有。”
提醒他“这种话涉及歧视哦”，他会赶紧道歉：“明老师没说你！——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
但下次提到，依旧立刻把自己摘出去。
然而肢体接触方面，却完全没问题……甚至很喜欢粘着明晨，下意识把明晨划在自己的保护范围里。
一种“绝对不想搞基”，同时又“只要不让他意识到自己在搞基，怎么搞都没关系”的矛盾感觉……
明晨寻思再三。
没有胆量捅破窗户纸。
然而就这么放手，又很不甘心。
他是惯会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的——既然“谋福利”的办法可行，那就……先多谋一点福利吧！
第73章
明晨呢，聪明人。
一旦打定主意要做什么事，必然做得又快又好。
他去学打篮球，一个月就可以正选上场；参加奥赛班，奥数奥物双料省金奖；高考提前批选拔，第一轮直接录取。
——拿这种智力和行动力来忽悠一个人，只要不是忽悠对象智商破200且自带“火眼金睛”外挂，大抵都难免要中招。
何况还是“特别信任明老师”的弘光——只要是明晨说的事，哪怕是有些不靠谱，他也会选择相信。
周围又多的是各种擦边球打得飞起，却坚称是“朋友”，荷尔蒙浓度高得仿佛随时能爆炸的同学。
简直毫无难度。
明晨很快就让弘光重新习惯了抱抱，又重新习惯了一起睡，继而习惯了亲吻——
抱抱这个步骤，弘光完全没有问题。
甚至根本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明晨只要稍有表示，他就会很自然地抱过来——不过想想也是，明晨在还没有表明自己性向的时候，两个人的肢体接触本来就很频繁，现在也不过就是重新恢复到正常水平。
然而到了“一起睡”的程度，弘光就有些犹豫：“你……这样没问题吗？明老师？”
明晨紧张得手心都是汗，却还故作冷静和无所谓：“有什么问题？我们之前冬天不也这样睡的吗？”
“可是……”弘光愣了一下，偏偏头，“你不是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