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羞成怒 (咩坨)

　　那个叫小周的弟弟躺在床上玩着手机，我坐在母亲帮我铺好的地铺上发呆，弟弟目不转睛地盯着游戏机，却用那种很不客气地态度跟我说：“你是吴忧吧，这段时间你可以跟我住一个房间，但是不要弄出声音打扰我，也不许坐我的床，我有洁癖！”
　　我没理他，而是拿着手机看到叶浅刚发来的短信：“宝贝，我要上飞机了，你那边一切都好吧？”
　　我看着这条短信，心里五味陈杂，用手指轻轻地在屏幕上打出：“很好，一路顺风！”
　　叶浅帮了我很多的忙，但是终有一日我的问题需要我自己来解决，不能什么都让叶浅来帮助我，至少是我家中的事，应该由我自己解决。
　　从书包里翻出那张李栋家赔偿我的银行卡，里面的钱足够这些年的学费，本来想要攒一些留着大学当学费用的，可如今这样的情况，我可能需要帮着母亲做点什么了。
　　摸着头上浅浅的疤痕，我还有些庆幸受了这个伤，如果不是李栋打伤了我，可能我真的要让母亲忍气吞声地和这个男人以及这个家庭浪费年华！
　　吴忧，现在只有你自己能帮助你自己了！


第35章 拯救
　　那天下午我坐在那儿想了很多办法，但都必须让母亲马上和这个男人离婚，并且离开这个家庭，这是现在第一步要做的事情！
　　到了晚饭的时间母亲穿着围裙敲了敲卧室的们，叫我和小周吃饭，小周不耐烦地告诉母亲打完这局才能吃，母亲没说什么让我先去尝尝她的手艺。
　　走出卧室看着满桌子都是我最爱吃的菜，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吃过母亲做的菜了。母亲跑到客厅，电视还在大声地播着连续剧，而那个中年男人已经打起了呼噜，母亲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温柔地说：“老周啊，快起来吃饭了！”
　　“吵什么吵，我知道了！”中年男人扬了扬手，重重地打在了母亲的手臂上，母亲走到饭桌前看我一直盯着她的手臂，摇了摇头冲我笑着说：“儿子，没事他喝多了！”
　　是啊，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母亲亲手做的菜了，这一桌的菜可真是好看，每样菜肴都撒发着美味的香气，如果是平时我早就端起碗来吃上一大口，可是看着面前这个睡得半梦半醒的男人，和旁边日渐消瘦地母亲让我怎么能有胃口呢。
　　母亲夹了一块排骨放在我的碗里，中年男人冷哼了一声像是使唤仆人一样让母亲给他拿酒，接过酒时还问我：“小子，你会不会喝酒。”
　　我忍着怒火平淡地回答他：“不会。”
　　“切，一个男孩子连酒都不会喝！”他打开酒瓶，嫌弃地看了我一眼，“你来了以后帮你妈干点活，不要每天来了我家就跟客人一样，帮着收拾收拾房间。”
　　“我们家吴忧经常帮我干活儿的。”母亲在一旁帮我打圆场。
　　“小周，你平时在家里干活吗？”我放下筷子，看着旁边的那个弟弟。
　　他白了我一眼：“我干什么活儿啊，我又不是外来的！”
　　母亲急忙给我使眼色叫我别说话，而那个中年男人皱着眉头看着我，我不怕，我要看着这个男人跟他说话：“那周叔叔，我也不干活儿！”
　　“X的，你小子是不是欠揍啊！”中年男人猛地一拍桌子，要起身动手。
　　母亲赶紧拉我去卧室，还劝他不要生气，我以为母亲把我拉到房间里还要训斥我些什么，没想到她什么都没说，去厨房打了一份饭递给我，告诉我不要弄到地上。
　　我靠在冰冷的墙边，看着母亲亲手做的饭菜，听着外面那个男人的怒骂声，夹起一块我最爱吃的糖醋排骨放在嘴巴里面轻轻地咬了一口。
　　真好！，这是母亲的味道，这是目前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想保护的家人的味道。我大口大口的把饭菜夹到嘴巴里，泪水就在喉中可我不能哭，不把母亲从这个家里带出来，我就出来我绝对不能哭。
　　不一会儿小周从客厅走进卧室：“哎，你怎么在我房间里吃东西！”
　　“小周，你听说过周禹文吗，如果你接下来有一秒钟让我觉得不开心，我就会找我哥周禹文带着人，每天去你学校抽烂你的嘴巴！”
　　“你他X……，以为你是……，是谁……。”他明显听说过周禹文的名字，虽然嘴上不饶人但从他磕磕巴巴的语气中能听出他的恐惧。
　　没错，对待这种人就要用这种人的办法，这句话是叶浅教我的，我起身往前走了几步，用看着一个将要扔到垃圾桶里的垃圾一样看着他：“这句话我就说一遍，不信你就再多骂我和妈一句试试！”
　　他退后了几步直到坐在床上：“你信不信我告诉我爸？”
　　“你去说啊，我不拦着你！”我继续往前逼近。
　　小周明显被我吓到了，他左右看了看想找点借口：“你欺负一个初中生算什么本事！”
　　我盯着他看严肃的看了一会儿，见他不敢在多说话就走开了。
　　晚上我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躺在床上想办法带母亲离开，并且找个办法安顿下来，学校附近有很多房子在租，可是年关将至应该不好搬家，小周的游戏机声音开得很大，让我心烦意乱冷冷地说了一句：“臭小子把手机声音给我关掉！”
　　他很快就把游戏机的声音调小了很多，过了一会儿就把耳机给带上了。
　　到了凌晨的时候，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儿睡意，突然一声巨响把我和小周从床上吓得坐了起来，紧接着母亲的求饶声传了进来：“求求你别打我了，求你！”
　　小周叹了口气继续躺下睡觉，我站起来猛地跑到小周的床边扯开了他的被子：“你说，你爸是不是经常打我妈！”
　　“对……，对啊，最近连我都打，更何况你妈……。”小周真的有些怕我，他小声的告诉我事情的由来，我一脚踹开了母亲房间的门。
　　此时那个中年男人正抓着母亲的头发，母亲头发很乱虽然红着脸但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知道她在哭，中年男人看到我进来收了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理直气壮地冲我吼：“你这个臭小子，踹谁的门呢？”
　　母亲背对着我擦了眼泪，跪在地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你刚才在打谁呢？”
　　“这是我们大人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小屁孩管！”中年男人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责怪起我来。
　　母亲站起身又假装微笑的表情：“儿子你快回房间，我和你爸爸有点话要谈。”
　　话毕母亲就走过来要拉着我回房间，我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继续盯着这个中年男人的眼睛看，就像是小黑说的我已经不是过去的吴忧了。
　　“妈跟我走，有人打伤了我，同学帮我索赔了一大笔钱，我们有钱去租房子住，然后你慢慢找工作，我们从新开始！”我把我所有的安排都告诉了母亲，指了指藏在刘海后面的疤痕。
　　母亲一惊拨开我的头发，看到一条长长的疤，她着急地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握起她的手让她先别管这么多，收拾东西马上和我走。
　　母亲站在那里摇头，一动也不动她说：“我不走！”
　　我指着面前那个中年男人怒吼：“这个男人每天喝酒打人，还有这个家都在欺负你，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儿子，妈不可能跟你过一辈子啊！”
　　母亲的话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当年可以那么坚决重新开始第二人生的女人，现在会肿着脸跟我说，她不能跟儿子过一辈子。
　　“妈，你跟我走吧，我读了大学就可以一边读书一边赚钱了，我可以养活我自己，等你退休了我养你就行了！”
　　“不行儿子，我不能当你一辈子的累赘！”我开始拖着母亲出去，而母亲却往后靠着，这就好像是再退回一个火坑，那里面熊熊烈火会折磨死一个人的！
　　这个时候中年男人突然从房间里面冲了出来，他小步跑去厨房听见叮叮当当厨具碰撞的声音，母亲像是疯了一样把我往门外推，让我快点跑，那个人要拿刀了。
　　我站在那里也一动不动，我跟母亲只说了一句话：“你要是跟我走，我就走，不然我不会走！”
　　母亲赶紧点了点头说：“走走走，我们现在马上一起走！”
　　“造反了是不是！”中年男人拿着一把菜刀，从厨房里面大步迈了出来，指着母亲和我的脸说，“你要是走可以，老娘们今天你要是敢迈出去一步你给我试试！”
　　“爸，你快把刀放下！”小周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看到这个情形他也吓坏了，毕竟他还是一个孩子。
　　“儿子，你快走快走！”母亲吓得像瞪大了眼睛尖叫着。
　　“我不走！”
　　“你不走我就砍死你！”中年男人的怒吼声彻底响彻了这个扰人的深夜。
　　“你敢吗？”我不怕死，我只怕我的母亲被这个男人折磨死。
　　“你说什么呢，他喝多了什么事情都敢做，你快点走啊！”母亲眼看着就要把我退出门外，而身后的中年男人已经拿着菜刀冲了过来，本来他没要砍下来，可母亲急忙伸手去拦刀，一刀就划在了母亲的手掌心。
　　母亲的另一只手按住掌心，鲜血从手掌之间的缝隙中流了下来，房间一瞬间安静了下来，甚至能听见血液滴在地板的声音，中年男人拿着菜刀傻愣愣地看着母亲受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