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不来的安负行将小狗转了个身,正面冲着谭凉:“哪里奇怪?”
谭凉眯着眼看了一会儿,道:“不像狗。”
“哦?”
谭凉掏出手机,用x度识图拍了一下。结果显示,萨摩耶。他简直要把手机捏爆。只要长眼睛的人就知道这根本不是萨摩耶,他对某旗下产品的信任度又降低了。
他走后,安负行给陈沐发了条短信,要她过来帮他照料一下小狗。照这种他哪去它哪跟着的情况看来,明天怕不是要跟到片场去。
陈沐一听有小狗崽,母爱爆发冲了过来,等真见到了却站在门边瑟瑟发抖。
“安安安安哥~”陈沐一手扶墙不敢过去,她欲哭无泪地看着安负行,不敢看地上那只绷着腿龇着牙炸着毛的小狗崽,“这狗怎么这么吓人啊?”
“没事儿,”安负行眉心微蹙,摸了摸小狗的脑袋,低声道:“听话,她是我的助理,不是坏人。”
“唔!”
陈沐:“嘤嘤嘤~”
安负行只好将它抱起来,走到陈沐面前。“看,小狗而已,不用害怕。”
陈沐干笑:“小狗也是狗啊,这还长牙了呢。”
“……”无言以对。安负行反身走到床边,坐下去,扬扬下巴,示意陈沐过来。陈沐三步一停战战兢兢过来,努力微笑。
安负行抓住小狗的四肢,说:“摸摸试试吧。”
陈沐摸了摸它的头。
小狗一脸嫌弃的样子,嘴里发出细微的“唔唔”声,像是不满,但没挣扎没动嘴。
陈沐松了口气,又摸了摸。
小狗不屑地别过脸去。
陈沐大喜:“它不闹诶!”
“嗯,”安负行笑道:“很乖的,就是缠人,所以麻烦你在我拍戏时看着它。”
“分内事,客气啥?”陈沐愉悦呼噜狗中,但小狗的眼神越来越不耐烦,动动脑袋逃脱了陈沐的手掌。
两人:“……”
陈沐干笑:“这狗挺通人性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陈沐摸清了规律。当她在距离安负行三步以内时,小狗凶相毕露但不会做什么;三步以外时,她可以摸它抱它,只要不太长时间,它就不会有什么反应。反正总体来说,没什么危险。
安负行休假完毕,去往片场。小狗果然“唔唔”叫着要跟去。陈沐开着谭凉的车载着一人一狗来到片场,开始上班。
导演看到安负行上班带狗,脸色就黑了下来,待发现这狗不吵不闹不乱跑后,也就不管了。拍戏时,小狗就在一边和陈沐坐着。到了休息时间,它就跑到安负行脚边去窝着。几次下来,众人都惊奇的不得了,纷纷过来摸狗。
小狗一开始让摸,后来就呲牙了,谁来摸都呲牙。将来人吓走后,小狗再仰着头委屈地冲安负行“唔唔”两声。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安负行和其他工作人员:“……”
几天之后再也没人敢碰它了。
一个场务凑到陈沐身边打量着小狗,道:“姐,安哥这养的哪种品种的狗啊,长得有点奇怪呀。”
陈沐微微一笑:“流浪狗。”
场务:“……哈?”
陈沐委屈道:“我和安哥都不知道,问X度,X度说萨摩耶。辣鸡!”
“……养的开心就好。”
第55章 厕所里有……
陆星盏翻着照片上安负行给他发来的小狗的照片,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人每日互发微信成了习惯,有事可以聊两句,没事陆星盏缠着他聊两句。看着对面发过来的信息,神情总不自觉的放松。
这个现象引起了经纪人的注意,在第十几次在片场看到陆星盏对着手机笑得像看见自己的初恋情人之后,他提着心问他:“大佬,您是不是恋爱了?”
陆星盏转过视线来看他,不肯定也不否定:“哦?”
“这些日子你总是抱着手机,笑得像看见什么似的,是不是恋爱了?啊?”经纪人的眼睛睁的更大了。
陆星盏扬扬手机:“没有。”
“哦……”经纪人舒了口气,放松道:“我就知道小盏你不会那么没分寸嘛,你现在正当红,千万别弄个烂摊子毁了大好前途。”
陆星盏瞪他:“我单恋。”
经纪人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咳了两声,用手指指着他:“你你你——”
陆星盏一脸无辜。
他拉着陆星盏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又小心的看看四周,然后说:“大哥,你刚才说的不是真的吧?”
“是真的啊,”陆星盏一脸忧伤:“我单恋着呢,人家怕是不知道我喜欢他。”
经纪人看着兀自陷入恋爱中的青年,真想一拳走过去。他举起双手:“OK,人都有个七情六欲的但是您能告诉您单恋谁吗?”
“不能。”
“……男的女的?”他这么问是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人。
“男的。”陆星盏相当坦诚。
“……”他不想揍一拳了,他想揍很多拳。“陆大佬,您想出柜吗?万一这事被谁知道了揭发了,您和您那位都不好过啊。”
“出柜?”陆星盏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为什么要出柜?”
“……那……?”他迷惑了一下,又恍然大悟,圈里搞地下恋情的男男又不是没有,看来陆星盏打算走这个路线啦?不像他风格啊。
陆星盏叹了口气,看起来挺发愁:“我先得让他接受我啊……”
经纪人感到背上一阵冷,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总之,咱这部电视剧快拍完了,到开播前能请您别在您的终身大事上搞事情吗?”
“嗯。”
他松了口气:“好,我也不能管着你不让你谈恋爱,那太缺德了不是?但你也知道咱们这个职业对婚恋问题特别敏感,有什么事要及时通知我好不好?”
陆星盏却摇头:“我只能把某些情况通知你,其他的,我就不能说了。”
“……老子给你做这么多年经纪人你竟然不信我!!!”
夜里十二点,窗外微弱的光线被深色的窗帘遮挡,室内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外面月华如练,流淌着银色的月光。一缕黑色顺着酒店的墙缓缓往上延伸,到了某个窗户下,从缝隙里钻了进去。它蔓延到室内的窗台上,并不往下/流,而是停在那里,和后面进来的混成一滩。
床上的人睡得毫无察觉,他身边的被子还有小小的鼓起。那地方动了动,钻出一颗脑袋。
小狗从被子里钻出来,跳上窗台。窗台沿非常短,它却站的稳稳当当,用一双幽绿发亮的眼睛凝视着窗台上的东西。
那东西慢慢停下了。
小狗冲它低声“唔唔”叫了两声,充满了警告意味。那东西缓慢退了回去。小狗在窗台上呆了一会儿,没再出现异样,就回去钻被睡了。
凌晨三点,安负行忽然从梦中醒来。他伸手打开床头灯,侧过头就见身边有一个小狗的脑袋。
他怎么赶也赶不走,就算赶走了,半夜它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了。安负行索性由它去了。
他拿起杯子稍微抿了口水,脑袋里清醒了些,刚才仿佛铁山般压着他的梦已经消失的不留一点东西。安负行掀开被子,摸着墙朝卫生间走去,几步的距离,他却觉得自己仿佛走了很长时间。他搭上门把手,一股冷意猛然窜上心头,仿佛一推门就会看到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
门把手在手指下发凉,又被他的掌心捂热。安负行折回去拿了枕头底下放着的符和刀片,然后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将门打开。
再次握上门把手,他忽然一僵。
里面传来阵阵微弱的啜泣声,而且听着……像个男人。
安负行眉头紧蹙,转动把手,“咔”的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分外突兀。
他将门打开,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坐在马桶盖子上的人。那人用红头绳扎着个短马尾,发型非常熟悉。
是陆星盏。
他□□,背部看上去肌肉紧实。他缓缓转过头来,露出一张和陆星盏别无二致的脸。
看到这张脸,安负行的心往下放了一些,比起一团血肉模糊来这实在好太多。
“安老师……”那东西叫他,声音也和陆星盏一模一样。
安负行一脸冷漠,眼睛里结着冰凉渣子。
那东西继续叫他,飘了过来,它没有腿。
安负行想举起手里的符,竟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身体像是被线绑住,只有手指能小幅度挣扎。
那个陆星盏的声音愈加暧昧,它飘到安负行面前,越贴越近。
安负行看到陆星盏的脸在眼前放大,伴着一声声故意叫的暧昧的称呼。这份感觉十分古怪。
他几乎碰到“陆星盏”的鼻尖。
陆星盏长相立体深刻,安负行看着那张脸上露出……像是快饿死的人看到美食般的狂热眼神,听到它说:“安老师~我早就想和你融为一体了~”说着,它伸出手。
下一秒,那东西哀叫着猛然后退,左臂上露出黑色的液体。
安负行将伸出的右手臂落下,食指上有一道流着血的新鲜伤口。和他想的一样,那东西也好,那莫名其妙的禁锢也好,都怕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