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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种 番外完结 (七声号角)


  别提多气人了。
  季元现哂笑:“每个人的学习方法不同,也不能一棍子打死吧……”
  “……”顾惜喝口水,用他飞升的灵魂品了品凡人思想,“所以你们学成了一坨屎。”
  季元现:“……”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顾惜泼人狗血挺厉害的。
  “别岔开话题,今天先给你讲文综的学法。大致走向暂定如此,细节处根据你自己的习惯,后期再去改变修正。”
  顾惜把季元现的书关上,又从包里拿出两本一模一样的历史书。
  他将三本书平放,季元现发觉中间最厚那册是秦羽的。
  顾惜用食指点点三本书,他认真道:“左边这一本最薄,你的,九成新。一看就是从不翻书的学渣。中间这本,秦羽的,三成新。贴满了便利条、补充知识点,很明显学霸。”
  季元现眼皮一跳,心想我他妈能不知道这差距。
  “最右边这本,我的,五成新。比你稍厚,比秦羽薄一点。仅在每一章节末,贴上自己总结的知识点树状图。”
  顾道长一顿,似在寻找合适的措辞,“结果你也知道,我能考年级前三。”
  翻译一下:绝不是你和秦羽能比的。
  季元现呲牙,他笑嘻嘻接受了这张嘲讽脸:“那您是啥意思呢?”
  顾惜道:“很简单。学习过程是从薄到厚,每一章节、一小节的重要知识点,单独提炼写在笔记本上。或者写便利贴,粘在对应页数。一点点啃掉,咀嚼,消化。踏踏实实学完第一遍,你会发现书本厚了很多。”
  “等你熟练运用,知识点掌握牢固时,再从厚到薄。你可以在这个过程中,一章一章地撕掉便利贴,然后自己重新画一张知识点树状图。如果你能画出来,说明便利贴上的知识点已融在脑子里了。做到这点,至少能考九十分。”
  说起轻巧,真要去做,绝不容易,绝不是一朝一夕。季元现既已打定主意好好学习,他也不怕来日艰辛,去日苦多。
  “我不求九十分,先及格再说吧。”
  季元现贵有自知之明。上次月考,惨不忍睹的成绩单还摆在书柜里。他认真思考顾惜介绍的方法,分析后定论——很稳妥。
  季元现从不搞什么权威崇拜,亦不会盲目相信来自学霸的经验之谈。他人能学好,是别人的本事。凿壁偷光不是普遍民情,那么头悬梁锥刺股也并不适合所有人。
  有的人适合在逆境中奋发,有的人天生适合在顺境里茁壮。
  季元现衡量一番,顾惜的计划比较踏实,严格来说就是——真真正正地从头学起。
  简直要了命。
  可命只有这么一条,若想信守承诺、堂堂正正地活下去,季元现只能拼命学习。
  此后每逢周末,顾惜都会亲自造访学区房或季家,检查季元现本周学习情况。因涉及高二分班,顾惜询问季元现的意见后,两人达成一致——学习文科。
  季元现对理科不感兴趣,压根学不懂。文科至少能读能背能理解。
  于是,顾惜再提一招,略有自断后路之感:从现在开始,直接抛弃理科,一心一意学习文综。在高二来临前,将高一的文综知识系统、统一地重新学习。
  奇人走险招,剑出偏锋,这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效仿的。首先得目标明确,其次有足够毅力决心。“不留一线生机”意味着,头破血流也要一条路走到黑。
  季元现摇身一变,从社会闲散青少年,变为祖国未来的“栋梁”。他变得披星戴月,起早贪黑。时常立正川还在梦里,他就起床洗漱,听着慢速英语听力吃早餐,赶去学校晨读。
  这是好事,大家都乐意看见。独独立正川,心里愈来愈不是那个味儿。他明白季元现想要好好学习,也清楚记得自己告诉他——季元现,一切都来得及。
  然后他将季元现推出去,推到另一条路上。立正川万万忽略了,那条路上有秦羽,有顾惜。有一切能帮助季元现的人,唯独没有自己。
  ——因为他也是学渣。
  在学习领域,立正川没有任何发言权。
  季元现本与顾惜是竹马成双,如今两人关系因学习而更接近。立正川总在进家门时,瞥见季元现的鞋子旁,还有另一双鞋——很明显属于顾惜。
  他经过季元现房间,时常有顾惜的笑声传出。立正川不耐烦,只能减少周末回学区房次数。他不明白自己在烦躁什么,明明季元现在一步步变好,为何他会心有不甘。
  立正川偶尔杵在季元现门口,想进去,又怕打扰对方学习。他邀约周锡外出泡吧、飙车的次数逐渐增多,连旁人都能察觉不对劲。
  钟爱的雕刻也不能使立正川静心,他快搞不懂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他明明,明明是想牢牢抓住季元现。哪怕只是朦胧意识到自己可能喜欢他,就想霸占他。不愿旁人多靠近,他是不是有病。
  病得不轻。
  自打季元现开始学习,两人关系似有渐行渐远的征兆。立正川经常不回家,季元现也很难在学校看见他。
  立正川有意躲避季元现,可愈是躲避、克制。他内心的不满、不甘,渴求季元现注意他的愿望便愈迫切。
  十分矛盾。
  夏雨阵快阵慢,方才还夜空晴朗,顾惜给季元现补习功课结束时,已乌云密布。
  季元现送走顾惜,刚在客厅喝口水,外边淅淅沥沥下起雨。幸好顾惜有司机接送,免去淋雨之苦。
  他将将放松片刻,遽然想起立正川有两天夜不归宿。也不知今天回不回来。
  季元现有些怅然若失,他不明白两人之间到底哪里出问题。怎么觉着……立正川有意躲着他。是否应该找个机会好好谈谈,同在屋檐下,不说话也不行。
  大风撩起窗帘,凉意猛灌进来。季元现正打算关窗上楼睡觉,忽地,门口传来一阵响动。
  立正川回来了。
  季元现有些手足无措,他下意识笑脸相迎,“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
  回头,却见立正川关了门,蹲在玄关处。
  这尼玛,妥妥喝多了。
  季元现叹气,紧张感烟消云散。他走过去搀扶立正川,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也不知喝了多少,哪来的酗酒陋习。
  “川哥,立正川,正川。怎么样,还能走吗?”
  立正川勉强睁开眼,季元现凑在他身边。有特好闻的清香味,是他常用的玫瑰沐浴露。立正川隐隐兴奋,好似发情的雄性动物找到了最合衬的信息素。他不答话,季元现只好扶着上楼。
  奈何对方体重不轻,两人跌跌撞撞,差点从楼梯摔下来。
  “我说你没事喝这么多酒干嘛。”
  季元现没好气,说话娇嗔带着埋怨。立正川如何听来,都嗲得令他沸腾。这是一种有人管教的臣服感,又激烈地想要征服回去。
  立正川不知哪根筋不对,遽然揽住季元现脖子。今晚喝的都是洋酒,脑子昏昏沉沉,不太听使唤。窗外大雨倾盆,今夏确实多雨。那些积久不散的雨水,就在少年心事上荡漾。
  “我怎么就……那么不甘心呢……”
  季元现没听清立正川在嘀咕什么,他转脸过去,殷红的、湿润的嘴唇便在对方眼前晃动。立正川憋着一股子邪火,他用攀在季元现肩上的手,反掌捏住了对方下巴。
  力气很大,季元现遽然吃痛。他叫一声,绵长、湿软。却干脆、果断地在立正川心头猛插一刀。
  “……你说、说什么。”
  “别这样……”
  明明毫无撩拨,仍相当色气。立正川借着醉意,瞧季元现因下巴吃痛,微微张嘴,露出鲜嫩的舌头。
  他本想亲上去,实际也如此做了。然季元现恰巧转头看路,那有劲且灵活、湿滑的舌头,就在对方脸上一触即过。
  立正川尝到甜头,有些惊醒,又有些沉迷。
  岂料,季元现只摸一把。笑着说:“你怎么跟奶昔一样,他以前喝多了也喜欢……”
  也喜欢舔他家那只金毛。
  而立正川的大脑,仅运行到“跟奶昔一样”五个字时,单方面宣布和解失败。他不由言说地推开季元现,任心底嫉妒沸腾。酒精让人迷失,亦让人清醒。
  立正川明白了,他是真嫉妒顾惜。
  嫉妒顾惜优秀,嫉妒他可以师出有名地陪伴季元现。
  立正川一声不吭回房间,这次倒走路顺利。搞得季元现猜不透他是否真醉了,半响,季元现才慢慢踱回房间。
  他关上门,再关掉灯。黑夜并不彻底,季元现能隐约看见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
  然后,他轻轻捂住脸。捂住将才立正川舔过的地方。
  热辣、甜腻、带着烈酒醉人的芬芳。
  心如擂鼓。砰砰,砰砰。
  当晚,季元现第一次做有实际对象的春梦。梦里水深火热,下巴被那人捏得很疼。对方一贯地居高临下锁定他,看他眼里泪水如潮,面色绯红。
  他一会儿叫快点,一会儿叫慢点。
  而那人始终发狠地惩罚他,耸动着劲腰,不遗余力。
  一寸寸竭尽掠夺。
  那人,是立正川。
  而另一边立正川,亦同样做着梦。梦中有人喘息,染着不寻常。时而尖锐,时而粗重。立正川明白那是什么,他看着那人匍匐着,手中握着性器,在床上难耐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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