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噬沉默,刚醒来的那几日他时常恍惚间会在少恭和屠苏身上看见长琴的身影,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长琴亦如千年前那般陪在自己身旁从未消散,可回过神后又是徒留一场失落,从那之后他每每遇上屠苏和少恭都会不自觉地移开视线,甚至会下意识的想要躲闪,他宁愿将长琴永存心底,也不愿长琴被他人替代,即使那是长琴的半魂……
所以他自然也没有想过要询问少恭屠苏千年前的事,而且众生轮回皆是要忘却前尘,即便长琴乃仙魂可以避免,但少恭和屠苏也仅是各得长琴半魂,他有怎确定屠苏和少恭对千年前的事知道多少……
刹那间,气氛一片沉静。
一心落在重噬身上的少恭和屠苏当然也隐约能察觉到重噬近几日的下意识疏离,虽困惑但找不到由头也只当做是自己多心,况且那时他们满心解释思虑着要如何才能让重噬提起精神,哪有闲暇之心顾虑其他。但眼下重噬这一沉默,少恭和屠苏也知道那时候的察觉并非多心,是有什么需要正视的事情被他们忽略了,少恭和屠苏对视一眼,甚为默契了然的知道对方眼中所表达的意思,那被他们忽略的事情或许便是解开重噬心结的关键所在……
以下作者有话
其实小诺之所以无法将少恭和长琴看做一个人是因为长琴的一段话
太子长琴:……改命之说从未听过。
太子长琴:天河边的织女曾经告诉我,河的中央有一座星辰宫,而地底的忘川里有一座地幽宫,这两个宫殿内,巨大的虚空命盘不断轮转,汇集天地阴阳之力。
太子长琴:一切生灵的运命轨迹自其诞生起就已刻在命盘之上。连神也不能轻易改变,若是随意而为,万物之序便会被破坏,后果不堪设想。
悭臾:……可是……如果命运全是注定的,那命不好的不就一辈子翻不了身?
太子长琴:何不反过来看?
太子长琴:所有生灵的归途大概唯有死亡,即便强大如开天辟地的盘古,亦会消亡殆尽。谁也无法更改命运的终点,却或许能在活着的时候尽力而为,让自己过得快活,不至伤心失落。
小诺觉得这段话中的长琴并非在少恭身上,而是提现在屠苏身上,所以小诺觉得少恭屠苏分别分走了长琴的一半品性,合之完整缺之不同。
而重噬关于太子长琴的那一段记忆和感情不过时隔几日,就算屠苏和少恭身上有长琴的身影,让重噬那么快接受是很难得
还有码这一章小诺死了好多脑细胞,想表达出一种重噬逃避不敢面对,而且对长琴的情根深种,可是又不知道该酝酿什么心情来表达,各种纠结各种剧情脱离设定,所以下一章后天更QAQ
最后……亲们表霸王,小诺已经掉进这个自己设的坑,摔得很疼了,亲们再霸王,小诺或许就会深陷坑底无力爬上去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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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二十五章
“你们两个小子且离远些,吾想与故人叙旧一番。”悭臾沉声打破了寂静,虽是局外之人,但重噬对这两个小子似有若无的逃避他倒是看得一清二楚,看着垂眸不语的重噬,悭臾暗叹一声,此时的重噬刚经历了长琴一事,无法接受这两个小子也是情理之中,然若不点破只怕重噬便会一直将自己缩在记忆之中,看在这两个小子是长琴的半魂的份上,他也得好好帮上一把。
如此想着,悭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看虽走远但还留物窃听的少恭,又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撇了撇屠苏,摇头暗想,这名为百里屠苏的小子倒是比之长琴还要守规。
重噬席地而坐,看看悭臾身后那已无流水的瀑布,心中滋味不知该如何形容,这里的场景虽是按照瑶山旧景所幻化,却终有不同,昔日瑶山那种平静悠然却不失温馨甜和的日子如今少了一人也再无法寻回……
见重噬神色悲然,悭臾心里亦是愧疚不已,沉吟一声道,“那两个小子皆是有趣之人……”若非他急于求进,也不会酿成千年前之祸,如今他不求原谅,如愿能对被他所连累之人补偿一二。
重噬略有疑惑的抬头,他本以为悭臾既然说要叙旧,便是要与他追念瑶山之事,为何会提起少恭和屠苏?
“这是……”远处,屠苏正盯着一张符咒微微蹙眉,他本就疑惑欧阳少恭为何要拿出一张符咒贴在树上,直到刚刚从符咒中传来悭臾的声音他才明白,但如此偷听之举,实在……
“百里少侠若觉得在下此举不妥,大可不听。”少恭低声笑道,脸上一片温和,心里却甚是希望屠苏能对他的做法感到不齿,然后拒绝与他同流合污的转身离开。好事哪有与人分享之理,更何况此人是百里屠苏,早在方才他便想过要支开百里屠苏,但一想到百里屠苏如今对他有戒心,或许待他支开百里屠苏后,悭臾与重噬的谈话或许已经结束,这才只好作罢。
但很可惜,虽然并不认同欧阳少恭的做法,屠苏却并没有走开的意思,毕竟这几日重噬的反应让他担忧,如能从悭臾与重噬的谈话中得知重噬的心结为何也是好的……
毕竟与重噬相处过百年,悭臾也深知重噬心性,若不将话说得明了些,重噬是听不懂的,但有些事情偏偏却不能说得太过直白,悭臾盯着重噬一阵语塞,好一会才组织好话语继续道,“如今那两个小子各得长琴半魂,待你更是如如若长琴一般体贴入微,有他们在你身边,应也能算是安慰。”那两个身有长琴半魂,即便并非长琴完全一样也多少与长琴有所相似,况且他看得出那两个小子对重噬之心绝不输长琴分毫,若重噬能接受他们,也可早日走出悲痛……
想到这里,悭臾暗叹一声,自己与长琴乃好友,自然不希望重噬淡忘长琴,但也不希望重噬这家伙消沉下去,所以那两个小子是最好的选择。
“安慰?”重噬动动唇,笑得悲凉,声音轻哑的道,“当初那在瑶山悠然奏琴,沉静平和的仙人却变成了不同的两个人,你觉得这当真能算做安慰?”究竟是安慰还是悲落……
悭臾沉默,如今的重噬似乎让他感觉有点不同,不过转瞬一想,对重噬而言,长琴的消亡不过过了几日,悲哀也是难免……只是,如此不应当对附有长琴半魂的那两个小子更加注意吗?毕竟那两个小子身上可有着长琴的身影……
莫非……悭臾想了想,低声问道,“你认为那两个小子不及长琴?”莫非经过数次轮回,长琴过往的品性已丝毫不留?可他觉得那两个小子跟长琴挺像的啊……
“并非不及……”重噬摇摇头,“只是……连你都尚且不能将他们看做长琴,我又如何……如何能……”将他们看做长琴……
再如何相似,屠苏和少恭也不是长琴……那日在瑶山上悠静弹琴的那个仙人已不复存在,虽是长琴魂魄,拥有长琴的记忆,却终不再是原来的长琴。
“唉……”悭臾摇头低叹,他倒是忘了,只要遇上与长琴相关的事,重噬向来执着,能为了长琴苦练御剑术冲上天界,又如何能满足于将他人当做长琴,即便是半魂,重噬也定然不愿意让心底的长琴被替代。
何况……如此对那两个小子也是不公……
悭臾无奈的甩甩龙尾,望向远处少恭和屠苏所在的地方,暗道,看样子此事并非他能理会,还得靠那两个小子啊……
原来重噬竟是这般想的……远处的少恭和屠苏沉默,他们本以为重噬还详知一切,所以才沉浸在哀痛之中,现在才明白,重噬一早便知他们身有长琴半魂,而是一直不曾将他们看做太子长琴……
此时的他们心中虽有不甘重噬对太子长琴如此在意,但并不觉生气或悲伤,反而还有些高兴,甚至可以说是窃喜,
想到此时重噬眼中的他仅仅是欧阳少恭,而并非透过他看到太子长琴,少恭只觉心中燃起一阵无法安奈的愉悦,他欧阳少恭不畏与人争夺,却绝不允许自己仅是另一个人的倒影,太子长琴又如何,不过一个只会弹琴的仙人,太子长琴可做到的,他欧阳少恭亦然!
而屠苏心里所想却没有少恭那般复杂,仅是高兴自己如今在重噬心中至少与欧阳先生站在同一位置。
临走之时,重噬的心情虽并无缓和,但少恭和屠苏却是浑身散着暖人春意,见少恭和屠苏一脸柔和的伴着重噬离开,悭臾不禁想起远在不周山的钟鼓,自天柱崩塌后,烛龙要盘绕着天柱,不周山自然只能由钟鼓守护,永不得离开半步,时隔千年,如今不知钟鼓在做何事,是否与原先的烛龙一样,常年沉睡在不周山底。
原本打算在自己寿尽之日在前往不周山,眼下,他却希望能快些见到钟鼓,也罢……吾之灵力,也撑不了几日了,能在合眼之前多看钟鼓几眼也好,这般想着,悭臾长吟一声,离开了祖州向不周山飞去。
另一边,被重噬留在青玉坛的黑曜此时正在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斗争。
只见青玉坛弟子元启满头大汗的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劲掰着正试图绝食抗议的黑曜的嘴,心里暗自泪流,欧阳长老下了命令,这几日一定要将黑曜有多圆喂多圆,很明显是想用黑曜来博得夫人一笑,若他这几日不但没将黑曜养胖,反而让黑曜瘦了……那下场……呜呜呜……他都不敢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