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少年 (bald)

　　“你可真是......”我正打算埋汰他几句，结果顺手拿起地上的一件衣服，赫然看到上面的一片深褐色印迹。我拿近了仔细看，反身朝着顾淮就问：“你受伤了？”
　　顾淮起身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继续慢条斯理的提裤子，“想知道？”这还卖起关子来了，我刚要张嘴要说爱说不说，这个时候顾淮转过身，垂着眼眼睛睥睨的看着我，冒出一句：“你把酒瓶磕碎了就要往我肚子里捅。”
　　“不可能！”我条件反射的否认，我根本没理由要去做么做，就算喝醉了。
　　看到我否认，顾淮发出一声轻笑，我头皮立马就麻了一下，顾淮在这期间把身上的衣服掀了起来，然后我就看到了他腹部上乱七八糟的划伤，能看出来顾淮躲开我的攻击，然后又为了制止我继续这么做，又被戳了几次。虽然眼前的一切都说明这事是我做的，但是我还是我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不可能...我捅你干嘛，你怎么不处理一下伤口？”
　　“给你看啊。”顾淮慢悠悠的回道，把衣服放了下来问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我摇了摇头，眼睛有点发直的看着他的腹部，脑子里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最后我俩坐在餐桌上吃了我打的荷包蛋和顾淮热的牛奶。到现在我还是一脸不在状态，我很在意的是我为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而且还要去攻击别人。看到我把荷包蛋塞到了下巴上，顾淮毫不给面子的大笑起来，说了句人话：“别想了，可能最近压力大，毕竟快高考了我理解你。”
　　我撩起眼皮看了眼笑的分外欢唱结果扯到了肚子上伤口的顾淮，“谢谢你啊。”把荷包蛋吃完我犹豫了一下，良心不安的说：“你要不要包扎一下。”
　　“你给我包？”顾淮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我不太乐意的点了点头，毕竟是我伤了人，总不能把他扔在这里就拍屁股走人吧。
　　“药箱在电视下面的柜子里。”少爷发话了，我只好走过去把药箱拿出来，抱着箱子过去给顾淮包扎。掀开顾淮身上的衣服拿出酒精开始在他肚子上涂涂抹抹，顺便感受了一下他线条流畅的腹肌。“摸够了吗，你再擦都要秃噜皮了。”
　　顾淮在我头顶说，我晃了下神，面上毫无愧疚的放下酒精，拿出纱布开始包扎。漫长的包扎后，从包扎成果可以看出本人手法拙略毫无天分，跟狗啃似的。我拍了拍快睡着的顾淮，意示包扎好了，顾淮悠悠转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你小学美术课手工作品是零分吗？”
　　“不是。”我冷静的回答。
　　“那你们老师真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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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我怀揣着自己的好意遭到践踏的愤怒心情离开了顾淮家，走在路上我拿出手机翻了翻，段悦没有联系我。
　　我用手揉了揉被风吹的有些僵硬的脸，心里有些微妙的失落感。
　　其实我也有仔细想过我和段悦的关系，总的来说都是我单方面的死皮赖脸，而段悦则是没有什么太大反应的接受下来。有时候我也在怀疑到底是不是我一个人在瞎折腾，但是这几天段悦来我家做饭并且跟个家长似的督促我复习，这也不是一般的同学关系会做的事。
　　所以我心理也是有些迷茫，到最后甚至质疑我自己的感觉和对段悦感情的摆放是不是错了位置，好几次我都想开口直接去问个清楚，但是花到了边都被我咽了下去。
　　我不敢，我怕真问了之后得到的答案让我没法接受。我情愿这样不清不楚的自我欺骗。
　　我叹了口气，给段悦拨去了一个电话。
　　“喂。”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昨天家里太忙没顾得上给你发短信，今年你回家了吗？”
　　“没，回去添堵。你呢？”
　　“还好吧，这次家里我考得还行，老爷子破天荒的夸了我一句。”
　　“是不是小心脏跟小鹿似的蹦跶。”
　　“净瞎扯，这几天亲戚拜年忙完了我就继续去找你。”
　　“嗯哼，你先忙，我正好偷几天懒。”
　　“那我要抽查的，错的太多你没饭吃。”
　　“我天，别介啊。”我不由得哀嚎道。段悦听到后轻轻的笑一声，“记得没事看看书，别一天都想着玩，来人了我先挂了。”
　　“嗯，拜拜。”
　　“拜拜。”　　
　　和段悦说话的时候我莫名的心虚，像个出轨的丈夫。但是我和顾淮确实什么都没发生，真是莫名其妙，我心虚个什么什么劲啊我，烦躁的挂了电话后我继续往家走，想着这两天再去一次杀孙穆仁的房子，心里总是有点不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　　罪过罪过，我来更新了


第21章 真相（一）
　　
　　说干就干，离孙穆仁的案子结了案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一起小小的入室抢劫案很快就被淹没在涌上来的新的的消息里。我放下背包顺便把从顾淮家里穿来的衣服换掉，扔进洗衣机里。
　　边洗衣服边寻思着今明两天去一趟，拿出手机翻了翻今天段悦肯定不会来找我，就今天去吧。
　　敲定了主意我就收拾了下东西，把洗完的衣服捞起来晾在阳台上，揣着钥匙就直接出门。坐在公交车上顾淮给我打了个电话，照例问我在做什么，在哪等狗屁问题。你又不是我妈，管得到还挺宽。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在家呢，准备睡个回笼觉。”
　　结果我刚说完，公交车上就报了到站地名。
　　“......”
　　“哦，在家做公交车呢？”顾淮不阴不阳的问我。
　　“是啊，我一会还要开飞机去。”我反唇相讥道。说完就挂了电话，结果刚挂了电话我突然觉得特别扭，活像个吵架生气的娘们。
　　“啧。”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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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地方我下车徒步走了一段才到这个小区，小区还是一副摇摇欲坠的危楼模样。这时候天上开始飘雪，不过不大，落在手上立马就化了。我紧了紧外套领子，轻车熟路的往孙穆仁死的那栋楼走去。
　　推开破旧的木头门，扬起一层浅薄的灰尘。我偏了偏过头，用手在脸前挥了挥，往上走去，在走到四楼的时候我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喘息声，我突然精神恍惚了起来，就仿佛我杀了孙穆仁都是在做梦一样。
　　我有点麻木的继续往上走，而那如同幻觉的喘息声随着我的靠近也愈发的清晰。我在门口站定，两眼发直的盯着地面，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死死的攥着手里的门钥匙，整个胳膊都在打颤。
　　“慢...慢一点。”这是段悦的声音，之后还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
　　这句话就像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了我的脸上，一声响亮的啪，把我这几日心里所有异想天开的青涩悸动拍了个干净，只留下紫红色的掌印。
　　我在呆站在门口，这个时候段悦转了转头，透过半掩着的门跟魂不守舍的我对视了。那双眼里面什么都没有，我什么样看不到，就像这只是一个空壳。
　　最后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人已经坐在了地下室的楼梯上，而我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则是想一会看清段悦身上的那个人的长相，大不了然后再杀一次。
　　我曲起腿用胳膊环住双腿把头埋在胳膊上。就这样我坐在楼梯口发呆，直到段悦下了楼，坐在我旁边，我们俩谁也没说话。最后段悦开口了：“你都看到了。”
　　我张了张嘴从干涸的嗓子眼挤出一句话“什么？”
　　“看到我像个婊/子一样被男人上。”
　　我慢慢扭过头看着段悦，段悦垂着眼没有看我，嘴还微微的肿着。
　　我现在的心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像一个跑马拉松的选手以为看到了终点，最后发现那段路没有尽头。我坐在楼梯上几乎脱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你为什...”
　　“因为我要拿到报送名额。”
　　我诧异的看着他“你家.....”
　　段悦抬起眼看我说，“我是私生子，没人会管我的，之前都是骗你的，过年的时候我连餐桌都没资格上，只能等他们吃完了去厨房吃剩饭。”
　　我看着面前的段悦，从他他眼睛里看到未有过的怨愤。他接着说“没人会管我的，等高中毕业我就会被扔出这个家的，就像一袋垃圾一样。”
　　然后段悦抓住我的手，在我手上放了一个□□，那是我在他书包里放的。段悦笑了笑说：“不过还是谢谢你，孙穆仁实在是太会折磨人了，现在这个温柔多了。”
　　我摩挲着手里的窃听器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我要问的或者要说的都被段悦说完了，便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段悦说：“一开始。”
　　我一时无语，有点不知所措的低头，看到了段悦光着的脚，我想也没想的把自己鞋子脱了下来放在他脚边，一句话也没说，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我扶着墙站了起来准备回家，低头看段悦，希望段悦能对我说些什么，说什么都好。结果段悦只是垂着头并没有抬头看我，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微长的发梢和一截白皙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