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取消酒席。”萧霖说。
“可是……请柬已经送出去了。”
“算了。”
第二天的酒席比以往每一次都热闹。一是因为萧氏集团在安市的影响力，二是因为宁攸从未接过广告。
主办方是萧霖，但整个酒席办下来更像是宁攸的粉丝接待会。他所邀请的客户有百分之九十是宁攸的粉丝，还有百分之十是宁攸的朋友。
被冷落的主办方坐角落里喝闷酒，跟宁攸聊完的客人不时会过来跟他打个招呼，然后又过去听宁攸跟别人聊天。
也是这个时候萧霖才知道，宁攸比他想象中更成功。那种成功并不止在音乐领域。
他为宁攸高兴，却也觉得难过。曾经他们可以并肩，现在却只能仰望。而且这样的差距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
萧霖端着酒杯走出大厅，来到阳台，望着玻璃外面城市的夜景。
星星很暗，灯光很亮。
很多年前同样的一个夜晚，宁攸说起他的梦想，他说不想被父亲看不起，他说他一定要成功。现在的宁攸，已经成功实现了梦想，他确实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成功了，并且可以一辈子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这跟萧霖不同，他从来没什么追求。可自从认识了宁攸，心里像是多了一些类似执念的东西。
他一直想着，要陪着阿攸实现他的梦想，陪着阿攸渡过每一次挫折，与阿攸分享每一次喜悦。可是，现在这一切却通通与他无关。
大厅里很吵，阳台上却很安静。这些年萧霖很喜欢夜晚，喜欢安静，喜欢一个人，喜欢寂静中远处传来的火车鸣笛。
但夜晚也容易让人伤感，这是他不喜欢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准备回大厅。
“大家都在找你，你却在这喝闷酒。”
脚步声靠近。
“我没喝闷酒，里面太吵，来这透透气。”
“我以为你会喜欢里面的氛围。”宁攸说。
“那是以前。”萧霖转过头：“你来干嘛？”
“来找你，马上要玩小游戏。”
“我不想玩，你们去玩吧。”
“喵……”这时周围传来一声猫叫。
一只浑身雪白的猫从开着的门缝里里钻进来，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宁攸。宁攸往前一步，那猫往后缩了缩，宁攸蹲下去，对着猫伸出手。那猫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走到宁攸手旁边。宁攸摸摸它的毛发，它伸出舌头舔了舔宁攸掌心。很快一人一猫就认识了，闹起来。
没多久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找到这来：“喵喵，怎么跑这来了？回家了哦。”
小猫离开宁攸，回到主人怀里。
女孩走后，宁攸突然问：“宁静……还在吗？”
问完萧霖也沉默了一下。
“从见面到现在，你从没问过我宁静，我以为你把它忘了。”萧霖说：“宁静死了，在你走了半年后，生了病，医生也救不了。”
“什么病？”
“胃结石。”
萧霖永远永远不会告诉宁攸宁静并不是病死，也不是半年后。是在宁攸走后的第30天，佳瑶来公寓搬宁攸的衣物，宁静闻着衣物上的味道可能以为宁攸回来了，就追了出去，然后被一辆疾驰而过的汽车碾碎。佳瑶抱着宁静看不出样子的尸体哭得眼睛肿了三天。
撞死宁静的司机因愧疚第二天买了一只一样的折耳猫送来给佳瑶，佳瑶和萧霖都没有收。他们一起把宁静埋在后院，然后在墓碑旁种了一棵树，那棵树现在已经有一人高。
后面他们都没有再养任何宠物。
“宁静吃的猫粮都是最好的，它也不会乱吃东西，怎么会胃结石？”
“你怎么知道它不会乱吃东西，也许它会呢？”
“它不会！宁静是我养大的，我了解它。”
“你了解它，那你也应该知道你消失了它会怎么样吧？也许忧郁成疾也说不定啊……”
萧霖望着宁攸，一直盯着他。
很好！宁攸脸上的表情他看着舒服极了，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你也会难过吗？也会激动愤怒吗？知道我当初什么滋味了吗？
“唔……”
阴影罩下来，措不及防他的嘴就被两片火热的唇瓣堵住。
作者有话要说：
不在家，最近都只能手机码字，0点半开始写的，竟然磨到了现在(?ì _ í?)倒是不困，就是手酸?_?
第41章 现实与梦境
萧霖已经完全呆滞，宁攸轻易敲开他的牙关，舌头在他口腔里侵城掠池。他反应过来用手去推，手腕却被抓住扣在身后，随即唇又被覆住。力度并不大，也不能说是粗暴，甚至有点温柔，可他却无力抗拒。
“我留不住宁静，但是我会留住你。”
宁攸走的时候留下这句话。
不是询问，是肯定。
肯定？笑话！他凭什么肯定能留得住自己？
宁攸拍摄期间萧霖一次都没有去。
“拍摄进度如何？”
“今天下午就拍完了，后面是修片。”秘书盯着萧霖看了看：“萧总，摄影棚离公司又不远，您随时可以去看呀。”别的明星代言的时候萧总可是问都不会问的。今天是宁攸拍摄广告第三天，萧总同样的问题也连续问了三天。
萧霖说：“没看到我还有这么多工作吗？我哪有时间？”
其实这几天萧霖特闲，手上虽有工作，却是不那么着急的。
秘书在一旁无语凝噎。
“对了，今天收工，晚上去唱歌，我请。”
“好的萧总。”
“记得一定要喊上宁攸。”
刚说完就觉得自己弱智，这不废话吗？赶紧对秘书说：“行了没事了你出去吧。”
公司里麦霸很多，平时工作的时候有些拘束，在ktv喝了酒就开始抢麦。只有宁攸和萧霖静静坐着，前着翘着腿望着大屏幕看似认真的在听别人唱歌，后者拿着啤酒当白开水喝。
“我说你们五音不全还在这抢，我们这不是有位天王歌星吗？”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大家都开始起哄。
“是啊，宁天王来一首。”
“来一首来一首！”
宁攸也不推辞，接过话筒。
他点的是他出道第二年写的一首“梦境”，在同年发布的其他歌曲中这首歌并没有那么红，却是萧霖十分喜欢的。整个歌曲前半段因歌中人不知身在梦中，因此节奏轻快甜蜜，后半段歌中人梦醒后知道一切只是梦，曲调由此变得悲伤。
前奏响起来，喧嚣的包房瞬间安静下来。
清透的嗓音即便是在包房里也丝毫不觉得闷。
我看见落花纷纷
我看见繁星如痕
走过四季轮回
日月星辰在等
总有一天美梦成真
像露像水像花像下一个清晨
……
我曾见肆意的风
我曾见雨夜的灯
踏过万千红尘
哪怕石裂山崩
终归无法殊途同归
是爱是恨不是错是虚幻的梦
……
这首歌宁攸曾经录过一个mv，萧霖看过不下二十遍。
他闭上眼睛，他不愿意看宁攸唱这首歌的表情。
会让他有一种这首歌就是他们两个的真实写照。
宁攸唱完包房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太好听了！”
“好好听，果然是天王歌手。”
“厉害厉害！只是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咱们应该唱点欢快的歌，大家一起来一首“朋友”调节一下气氛。”
深夜大家都唱累了，相互扶着出了ktv。宁攸把走不稳路的萧霖从两个同事手里接过来：“我送他回去。”
那两个同事愕然了一下，也是，在包房里他跟萧霖没有半句话的交流，别人很难想象他们熟到可以送对方回家。
“顺路。”宁攸又补充一句。
萧霖在那两个同事手上还算安分，到了宁攸身边就开始闹腾。
“不要碰我！我自己会走。”
“你干嘛？我不坐车，我自己有开车。”
“都说了我车还在地下车库……”
宁攸说：“你醉了。”
“我没醉。”
“好好好你没醉，但现在酒驾查的严。”
“老子的弟弟是市长，老子不怕！一个小小的警察怕什么？他今天吊销老子驾照老子明天让他丢饭碗！怎么你不信？不信咱们试试！”
本以为现在的萧霖比以前成熟了，看来是他想多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好，我信。”宁攸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拽回来：“我家这几天在装修，我没地方住，今晚能去你家借住一晚吗？”
萧霖静下来，盯着宁攸看了一会儿，点点头：“行。”
“那我去开车，家里停车位也在补漆，暂时在你家停几天。”
“可以！没问题，我家停车位多。”
“那你在这等我，不要乱跑，不然我等会儿找不到你我就没地方去了。”
“嗯。”
宁攸用最快的速度把车开过来，萧霖果然乖乖的站在远处，姿势都没变过。宁攸摇下车窗对他招招手，他乖乖地坐到副驾上，只是系安全带的时候挣扎了半天都没系上。
宁攸拉过安全带：“我帮你。”
萧霖看着他，那眼神有点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