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前就和中国的某贸易公司有合作, 以前之所以没选择和盛华集团,是因为盛华集团的名声不够大,不过这次他们在答应合作之前做了考察,发现盛华集团虽然规模不大, 但口碑不错,之前做的几个推广项目也都相当漂亮, 正好之前的合同也快到期了,所以就当机立断换了合作商。
商烨华:“……”
这种事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做?害怕他拒绝吗?或者是怕伤害他的自尊心?但是他做得这么明显,以为他会看不出来吗?
周天翊应该不会傻到这种地步。
之所以会做得这么明显,恐怕是为了掩盖这件事之下的第二层目的。
那么……到底是什么目的?
商烨华想不清楚, 于是给公司前台打了个电话,问他周先生最近有没有去过公司,前台一脸茫然地问哪位周先生,商烨华想了半天:“送饭的周先生。”
“哦, ”前台说,“没有。听说他们家外卖好贵的,我们都吃食堂,没点过他家外卖。”
商烨华:“……”
他又给杨骁、戚阳和鲁西分别打了电话,三个人都说不知道啊,杨骁倒是装得很像那么回事,戚阳语气里暗戳戳的兴奋鬼都听得出来,鲁西说话简直像念台词,一听就知道在撒谎。
他们一定有事情在瞒着他。
这么多人,连他的发小戚阳在内,都帮着周天翊瞒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周天翊在给他准备所谓的惊喜。
那么……什么惊喜需要调虎离山把他支得远远的?
商烨华思忖了片刻,给小区物业打了个电话,果不其然,他的小公寓正在装修中。商烨华挂了电话,唇角掠过一抹笑意,啧,他家小甜甜可真会玩儿,花这么大的心思给他准备惊喜,那他当然要“好好儿”地配合了。
所以在刚回国就接到另外一份合作意向的时候,商烨华当机立断派了手底下最得力的副总全权负责谈判事宜,自己则心安理得地留在了公司,并且主动给周天翊打了个电话,请他晚上和自己一起吃烛光晚餐。
“……”周天翊沉默了两秒,“你不是要出差吗?”
“老霍替我去了,”商烨华笑眯眯道,“工作哪儿有你重要?”
周天翊无言以对,只能陪着他吃了一顿烛光晚餐,商烨华喝了不少酒,虽然眼神还是清醒的,但整个人的状态都有点儿飘。
周天翊负责开车,所以没敢沾酒:“我送你回公司?”
“回公司?回什么公司?”商烨华靠在副驾上,侧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映着车窗外七彩的霓虹灯,亮晶晶的,带着一点儿若有似无的笑意,低声道,“这么美好的晚上,当然是回家了。”
周天翊:“……”
“怎么,”商烨华趁着等红灯,伸手扳过他的下巴,微微眯着眼睛,“不想和我做?”
周天翊瞳孔的颜色深了一点儿,声音都带上了压抑的欲望,但语气还是一本正经的:“开车呢,别搓火。”说是这么说,却十分不正经地将车拐进了一条乌漆墨黑的小巷,凑过来和他接吻。
两个人自打回到现实世界就各忙各的,别说上床了,吻都很少接,嘴唇一碰上就宛如干柴遇烈火,一发不可收拾,一吻结束,两个人都气喘吁吁,起了反应。周天翊放下后车座,将手伸进他后腰,肆意抚摸,商烨华虽然也很兴奋,但没有系统作祟,这种程度的兴奋对他来讲压根不算什么,他轻喘了两声,伸手微微用力,将周天翊的手从他后腰拽出来,凑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眼睛里含着笑意:“别那么猴急嘛亲爱的,一身的汗和酒味儿,回家洗个澡再来,好吗?”
周天翊:“……”
为什么一定要和回家这件事死磕?
“不,”周天翊一本正经道,“我怕鬼。”
商烨华:“……”
他家小甜甜为了给他制造惊喜,也是很豁得出去面子了。
当天晚上,周天翊将车开到了妈妈味道餐馆,两人在利用层高隔出来的一个三层的小阁楼上凑合了一晚。爱当然是没有做的,因为阁楼是木地板,虽然年代不算久,但是看起来并不怎么结实,万一做到一半楼板塌了就不好玩儿了。
但是从那天起,商烨华似乎跟“回家”两个字结下了不解之缘,饿了要回家吃饭,饱了要回家消食,困了要回家午睡,累了要回家休息,周天翊每天除了处理餐馆和装修的有关事宜,还要忙着找各种借口各种理由阻止他回家,应付他的各种管撩不管灭,简直忙得焦头烂额、痛不欲生,都快被他折磨出性冷淡了。
啧,小东西简直太磨人了。
这时候,商烨华终于闲了下来,开始着手做动漫了。
动漫虽说已经自动完结了,但其实并没有多么好做,首先得把暴露个人信息的片段还有不能过审的内容剔除出去,其次要把那些在动漫之外的隐藏逻辑添加进去,还要补一下因为删节而出现的各种情节漏洞,最后还要改一下那个莫名其妙的结局。
工程量其实不大,但是因为这些东西涉及了太多秘密,所以商烨华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于是在自家的高层公寓对面稍高的位置租了一个小公寓,由他和鲁西两个人亲自操作……顺便拿望远镜偷窥自己家的装修进度,并且嘱咐鲁西不要把他发现秘密的事情告诉周天翊。
看得出来鲁西其实很想翻白眼,他一脸你们两个真是太会玩儿的表情点了点头,躲到阳台去和白牧煲电话粥去了。
这间公寓的角度很好,借由望远镜,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已经基本完工的室内结构,他看到书房那堵砌过死人的墙被拆除了,客厅和书房连通在一起,重新铺了米白色的木地板,连窗户也换成了木框的,整个空间充满了自然温馨的气息。
商烨华很喜欢。
他想起之前有一段时间,每天中午午休的时候周天翊都会带一本杂志来看,有时候是财经,有时候是建筑,还装作不经意地问过他对于装修风格的理解。原来是蓄谋已久啊。
时间是下午三点,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室内,周天翊正带着一个设计师模样的人在室内做测量,在客厅里一边交谈一边比比划划,应该是在商量怎么做软装,旁边还有几个工人在设计师的指导下切割木材。
商烨华给他打了个电话:“哪儿呢?”
“餐馆,”刺啦一声切割木材的声音响起,周天翊嘴角一抽,对工人比了个暂停的手势,“隔壁店正在做装修,有点儿吵。”
“哦,”商烨华说,“哪家店?我怎么没看见?”
周天翊:“!”
“我在店门口呢,你下来吧,我有事……”商烨华说,“哦,我不吃饭,我找人,你们周总在吗?不在……他刚还说他在啊。”之后,话筒里传来了商烨华阴测测的声音:“你骗我?”
周天翊:“……”
“最近总感觉你奇奇怪怪的,不是第一次骗我了吧?”商烨华说,“说实话吧,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千古奇冤啊!
“没有!”周天翊烦恼地抓了下头发,“我用我的X能力发誓!绝对没有!”说着,他叹了口气:“烨华,我确实有事情瞒着你,但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再等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以后,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好吗?”
“好,”商烨华笑着说,“别紧张亲爱的,我刚才逗你玩儿呢。”
周天翊:“……”
商烨华说完就挂了电话,心情愉悦地在一边儿给鲁西打下手,时不时拿望远镜偷窥男朋友给他准备惊喜。
接下来的几天,他亲眼看着客厅里的沙发、茶几、桌椅逐渐成型,壁灯装起来了,窗帘挂起来了,餐桌上也铺上了白色的台布,阳台上摆了小茶桌和粗布靠垫……空空荡荡的房子一点点有了家的感觉。最后一天,周天翊指挥着工人搬了很多绿植进来,绿萝吊兰富贵竹常春藤,瞬间将整个居室装点得绿意盎然,这些植物既不像开花的植物那么难打理,又很清新惬意。
这一天,动漫的删减和补漏工作也到了尾声。商烨华带着做好的副本离开小公寓,拿去凉天娱乐,交由之前的制作团队进行后期美化和特效处理。
之前和YC公司的合作意向最终没有达成,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上次他跑去谈合作的时候做的策划书全是瞎瘠薄胡诌,他自己心里清楚得很,投资这个动漫完全是为了情怀,几乎没什么利润空间,YC公司在合约期内将动漫团队借给他做后期,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
倒不是说戚阳的眼光差,作为资深动漫爱好者,戚阳还是有一定的行业敏感性的,如果放在五六年前,这个动漫倒还真有可能火一把。但今时不同往日,随着各种IP改编的腐向剧和擦边剧如雨后春笋一样涌现,耽美动漫的利润空间已经被严重挤压,再加上越来越严格的审核制度,也使利用尺度来吸引观众的方式变得不可能……所以能回本就不错了,盈利的可能性不大。
不过赚不赚钱商烨华倒不太在乎,他只是想把这个动漫做出来,一是全戚阳的心愿,二也是为了纪念他和周天翊跨越两个世界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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