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来了再说吧。”王向清笑着挂了电话。
林幔的确太紧张，他觉得自己再待在公寓里简直无法呼吸，每多去想一次现在的孙景南，他都觉得灌进胸口的空气聚集在一起不断刺激他的心脏。
等林幔来到王向清的猫咖馆的时候正值中午，早已过了深春时节，只穿了一件衬衫出来的林幔竟然还觉得有点冷。
猫咖馆里依然没半个人影，林幔弯腰抱起一只暹罗猫问道：“你们家铲屎官呢？”
“喵~？”
说话间王向清从仓库方向走过来，手里举着猫粮，暹罗猫“嗖”得一下从林幔的怀里挣脱出来，跑到了王向清的脚边，跟着好几只猫一起“喵喵”地叫。
林幔放下包，说：“你把我叫来就是帮你来喂猫的呀？我肚子还饿着呢。”
“我助理已经去买午饭了。”王向清说道，“你平时没事就躺沙发上看书，不动就长一身膘。”
“我看你是嫉妒我怎么吃都不长肉。”抬杠归抬杠，林幔还是挽起袖子来帮忙给猫分猫粮。
服侍完了猫主子们，王向清的助理正好掐着点过来送饭，没让林幔找到抬杠的理由。
等吃完饭，王向清问他：“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林幔瞄了一眼收拾完碗筷正走出门的助理，确定他听不到自己的说话声，这才道：“怎么可能，还是很紧张的，你的对象那么难搞，我担心他会不会故意给小孙出难题。”
“你紧张也别黑我男友行吗？”王向清忍不住翻白眼，“小孙给你消息了吗？”
林幔拿起手机点开屏幕，遗憾道：“没有，也许他们刚吃完午饭呢？……”
话刚说完，孙景南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喂喂？”林幔焦急道。
孙景南的语气倒还挺轻松，“林哥吃了吗？我还没轮到吃！肚子有点饿，不过我有一个不知道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消息想要告诉你，我之前结束了大概能叫做初试的面试，制片他们叫我留下来等一等，原先跟着我一起等着的还有好几个，可是他们现在一个个都被叫走了，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怎么办！他们是不是把我忘了？”
林幔一听，心脏几乎都要跳到了嗓子眼，但是他很快稳住情绪，说：“嗯？是吗，也许他们觉得最好的要留在最后呢？”
“林哥你的话说得真好听我差点都要信了，我现在该怎么做啊？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面试到什么程度了……”孙景南的声音越来越沮丧。
林幔连忙说：“不会，岳岚大导演还是很靠谱的，多等等吧。”
孙景南道：“好吧，我再等一会儿，等有好消息我再给你电话啊，谢谢林哥。”
林幔挂了电话，只看到王向清一脸冷漠地对他说，“你现在夸岳岚也没办法帮助你家小孙顺利通过面试。”
林幔哼了一声，“反正我相信小孙。”
我相信他。
第25章
等待的每一秒钟都是那么难熬，用王向清的话来说，要不是看到林幔还在呼吸，不然都以为他变成石头了。
林幔觉得自己几乎等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才等到孙景南的第二通电话。
他伸手的速度之快，连趴在他身上的猫都没有反应过来，足足愣了两秒才蹿到地上，直奔王向清的腿边。
“喂喂……”林幔问道，“小孙？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的孙景南显然处在兴奋的状态，好像都没听清林幔在对他说什么，“林哥！林哥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能听得到吗？我跟你说啊！刚才制片主任问我要我和经纪人的手机了！哦不是陈制片，他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岳导倒是看了我两眼！你说他们问我要电话是不是代表事成了？是不是？是不是？”
不管孙景南说多少话，林幔总是能从中找到重点，问：“是吗？他们还问什么了吗？”
孙景南一顿，“还问了什么？我、我有点想不起来了？我已经从会场出来了！但是导演制片他们都已经走了！就剩下一些工作人员在收拾会场，我要回去问问吗？”
“先别，你等我一下。”林幔这么说道，扭头去看王向清，希望他能给岳导发条消息询问一下，这不是面试都结束了？
之前王向清看到林幔呆呆地坐在那里等电话，他就已经给岳岚发了消息过去，问岳岚如果方便的话能否告诉他小孙的结果如何。
巧在林幔朝他投来目光的时候，岳岚的短信也刚好发到他的手机上。
王向清举起手机面向林幔，林幔就看到微信界面上，岳岚的名字下一条消息写着两个字，“过了。”
忽然之间，林幔觉得裹挟在身上的那股无形压力瞬间消失，就好像结束考试的学生登不上学生网查不到成绩，怯怯地等在办公室门口，见到老师连忙询问成绩，听到自己成绩之后那种释然的感觉。
林幔轻松地对电话那边的孙景南说，“恭喜你，他们确定签你了。”
“哇？真的吗？不管了！林哥你说的我都相信，太好了！我午饭都还没吃呢！”孙景南傻笑了两声，“晚上回来给你炖鸡汤。”
“别忙，为了庆祝你顺利通过面试，我请你吃饭吧。”林幔提议道。
孙景南顿时感动地说：“不好不好，这个机会是林哥你带给我的，还是我请你吧，我看看……”
“这不算，上次带你是想多认识两个朋友。”林幔平静且温和地说道，“这次你能成功主要靠自己的努力，如果你不够优秀，凭借所谓的朋友关系，也不足以能让你拿到陈制片和岳导的电视剧作品拍摄机会。”
孙景南说，“更应该让我来请林哥了！这几天一直都是林哥你鼓励我，我才能坚持到现在！而且要不是林哥你，我也不可能有现在这样的成绩，这些都是林哥你带给我的，我都知道，铭记于心，所以林幔！——”
最后四个字说得极其认真稳重，让林幔怔在那里，甚至屏住呼吸来等待孙景南接下来的话，认真地竖耳倾听。
“——这顿饭还是让我来请你吧。”孙景南这么说道。
林幔很轻地笑了起来，“好呀，我不跟你抢了，我听你的。”
“嘿嘿。”孙景南的声音听起来特别高兴，“林哥你现在在哪里？我过来接你？”
“你想好晚上吃了什么吗？”林幔问他。
孙景南说：“林哥想吃什么？”
林幔道：“既然你请，由你决定。”
孙景南便提出一个集合地点，说到时候见。
说话间的语气还显得有些依依不舍，等挂了电话，林幔看着手机忍不住傻笑起来。
“咳咳。”王向清走了过来，“注意你的形象，传出去你的粉丝肯定会说什么‘人设崩了’。”
“可我高兴。”林幔抬头朝王向清看去，“再说这里除了你之外没别人，你会说吗？”
“我不说，指不定我的猫是猫精，变成人会出去说。”王向清冷漠地说道，“我知道你高兴，看你这张小脸我就知道你高兴，你知道吗？你刚才跟小孙的电话听起来就跟人小情侣似的，但是你们是吗？是吗？”
林幔“哼”了一声，“你怎么那么讨厌，今天明明是高兴的日子，非得说这话吗？”
“我就怕你太飘飘然分不清你们俩的真实关系。”王向清抱着猫在他面前坐下，“不过我觉得你趁此机会向他告白啊，你这么喜欢他。”
一听这话，林幔坐在那里不说话了，脸上倒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哟？怕啦？”王向清问他。
林幔倒也承认，“真的挺怕，万一我告白了，人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把我当好兄弟好朋友，那我岂不是连这个兄弟这个朋友都失去了？啧，怎么觉得你别有用心呢！而且我接下来和他还有一年的绯闻关系，以后怎么炒作下去？你尽给我出馊主意。”
王向清心说我可这是为你好，但看到林幔脸上的表情，他知道林幔这次绝对是认真的，也不开玩笑了。他说：“我就是给你一个建议，总不能看你暗恋人家，结果人家都不知道你喜欢他，我还看着你给人织毛衣吧？”
林幔不服，“我没有织毛衣。”
没织毛衣还要请人吃饭？王向清道：“行行行，你赶紧去见你的暗恋对象吧。”
林幔站起身来拿自己的包，“嗯，我走了。”
“等等。”王向清叫住他，“四小时一共花费两百元，现金还是刷卡？”
林幔道：“……你真够可以的。”
当然王向清也没问他要钱，他朝林幔挥手道别，转身收拾咖啡杯。
两只橘猫绕着王向清的大长腿转来转去，喵喵地叫。
王向清心想，他也不是非得逼着林幔向孙景南告白才行。他理解林幔的心情，知道他为什么憋到今天什么都不说，所谓怕这个怕那个，还不是因为爱的太深刻。就好像当年岳岚直接了当说喜欢他，希望与他在一起的时候，王向清也曾瞻前顾后过。
但是，他当时只考虑了一个小时就决定与岳岚在一起，原因很简单，他喜欢岳岚，他们凭什么不能光明正大手牵手？
而孙景南不是岳岚，他也不是林幔。就像岳岚所说的，他们公私不分，借公事寄私情，还不肯坦坦荡荡地说自己就是喜欢你，生怕被人读成了讨好的意味，显得感情那么廉价，林幔是，孙景南更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