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
等到热气不再出现,大概也过了十分钟左右,谢桥佩像是知道一般将窗帘布拉了起来,然后将处方药打开,按照医嘱将需要的药片一粒粒地放在手心中,拿着手中的玻璃杯回到了邹瑜洲的床边。
“醒一醒,吃药了。”谢桥佩的声音很低,语气中有他都没有想过的温柔。
邹瑜洲很快就睁开了一条细长的缝,他迷茫的样子就如同迷路的小动物一样,看起来可爱极了。谢桥佩坐在床边,然后将手中的药片以及水杯先放在床头柜上,再将邹瑜洲扶起来。
他拿过来药片,放在邹瑜洲的手中,随后才拿来了盛满了水温刚好白开水的玻璃杯。
邹瑜洲很听话地将药片含入嘴中,然后就着谢桥佩的动作微微抬起了下巴,用唇瓣含着玻璃杯沿,喝了两口水,才将喉咙口的药片整个吞咽下去。
三片药片下肚,谢桥佩又让邹瑜洲将玻璃杯中剩余的温水全部喝下,他才允许邹瑜洲躺下。邹瑜洲已经出了汗,说明正在好转。
这个情况让谢桥佩松了一口气。
邹瑜洲又睡下去了,就好像是个永远睡不饱的孩童一般,将除了脸以外的整个身体埋在被褥之中。
谢桥佩整理好一切,就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熟睡着流汗的邹瑜洲,看他在昏黄灯光下熟睡的可爱睡颜。慢慢地,他俯下/身,在床头灯昏黄的灯光之下,在邹瑜洲的额头上,印上了一吻。
随后,他复又直起腰身,对着邹瑜洲低低地道:“要快点好起来啊。”
翌日清晨,邹瑜洲醒了,除了觉得全身轻松之外,还觉得身上也很干爽。
他被整个被子包裹着,所以还不能动弹,于是他侧了侧头,想要以此起来。但就是这个动作,让他看见了睡在他身边的谢桥佩。
也不能说睡在他的身边,谢桥佩并不在床上,而是睡在床沿边。他坐在沙发凳子上,趴在自己的身边,额头的细碎短发遮盖住他的睡颜,但依旧帅气不减。
应该说,在邹瑜洲的眼中,即便谢桥佩邋里邋遢,眼中有眼屎,胡子没有刮,他也不会觉得谢桥佩不帅气。这是谜一般的信仰,简直令人无法理解。
于是,在看到谢桥佩睡颜的那一刻,邹瑜洲起身的动作便停了下来,他裹得严严实实地盯着身边的谢桥佩,就连眼睛都不愿眨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谢桥佩的脑袋动了一下,邹瑜洲立刻警醒,猛地鲤鱼打挺,从床铺上坐了起来。
包裹着他的被褥没有支撑,立刻从他的身上松散了开来,他顺着这个缝隙将自己的身体脱了出来。
然而,他却突然发觉,自己的衣服被全部换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个留言啾啾啾~
第64章
邹瑜洲惊慌失措般地摸着自己的内衣领口, 显然是有点思考不能。他昨夜的所有记忆几乎在他吃完药之后就全部断片了,哪能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然而,就在邹瑜洲在努力地回忆着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趴在他身边的谢桥佩却是已经醒了。
他就这么趴在邹瑜洲的身边, 睁着眼睛看着对方如此惊慌失措的态度, 觉得这个样子的邹瑜洲特别的可爱又迷人,好像是一个极为无辜的孩童一般, 有着对于目前的情景完全无法理解的迷茫。
谢桥佩逆着阳光看着碎发反射着耀眼光芒的邹瑜洲, 突然笑了一声。这是很清浅的笑声, 但此刻在这么寂静的情况之下,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邹瑜洲立刻如同看见鬼一般的表情。他的面部扭曲了一瞬, 但又在下一瞬间恢复到了正常的表情。
“你、你……你醒了?”邹瑜洲企图说些话来让活跃一下此刻尴尬的情况,但显然谢桥佩根本就没有在意过。
“嗯。好困……哈……”谢桥佩坐直了身体,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才将脑袋凑到离邹瑜洲极近的位置, 直到几乎好似要唇碰唇的时候, 才堪堪停了下来。
两人的额头相贴, 尤其亲密。
邹瑜洲瞪着眼睛看着谢桥佩的眼睛,几乎要把眼睛给挤成一对斗鸡眼。
心跳“砰砰砰”地跳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邹瑜洲的错觉, 他总觉得此刻, 他能够听到对方的心跳声,而对方正在跟他的心跳一块同频率的跳动,就好似, 两人的心脏是属于对方的,所以是对应的。
但谢桥佩并没有让邹瑜洲继续感受这种奇妙感受的想法,他很快便退后了脑袋,站起了身。“额头已经不烫了,应该是已经退烧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量一□□温吧。”
他说着,就已经走到了大床旁的圆桌旁,然后从印着A城平安药店店名的塑料袋里头抽出了体温计。
他买的是电子体温计,用起来比较简单,也不需要用完甩一甩这种麻烦事情,几乎是懒人必备。而且电子体温计也比较快速准确,比传统的体温计不知道好上多少。
谢桥佩将外包装打开,便从里头抽出了那个纯白的电子体温计。电子体温计是需要充电的,可以插上SUB接口充电,当然,也可以使用包装里头赠送的两节电池。
现在当然是越快测量体温越好,所以谢桥佩直接撕开了电池的外包装,将电子体温计后面的电池隔板打开,然后将电池一节一节地安了进去。
很快,电子体温计便起了作用。谢桥佩走到床前,拿着电子体温计就贴上了邹瑜洲的额前,体温计屏幕上的温度立刻起了变化。
“36.5℃,不错不错,已经快要好了。”谢桥佩测量好体温,将手中的电子体温计关了电源,放在了床边。
“我给你去买点豆浆馒头行吧?”谢桥佩笑得很爽朗,对着邹瑜洲问道。
邹瑜洲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点了点头,心里充满着一股子的甜蜜。
谢桥佩见邹瑜洲点头,便也不再多说,进了浴室刷了下牙,擦了把脸,便套上昨夜穿着的羽绒服外套走出了房门。
随着大门的一声清脆的砰响,邹瑜洲一个激动就从床上翻滚了一圈。等他从床中央滚到床铺的右边,又从床铺的右边滚到床铺的左边,他才喘着气停了下来。
也不能怪他如此的幼稚,毕竟邹瑜洲就是个挺幼稚的人,否则也不会那么死心眼地喜欢上谢桥佩,甚至跟踪谢桥佩,收集谢桥佩用过的东西了。
他抓着厚实的被单,用被单捂着自己的口鼻,只余下一双神采奕奕的双眸,看起来亮如星辰,充满着希冀的光辉与活力。
可能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眼中一亮,随即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走到了窗边,拉开了留有一条细微缝隙的窗帘,从窗口探了下去。
他的房间窗口对着大门口对面的街道,而且他又是在三楼,所以可以将门口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他趴着窗檐,一瞬不瞬地盯着大门的方向,想要看到他所想的人。
终于,在五分钟之后,谢桥佩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身材臃肿的模样出现在了邹瑜洲的眼中。他紧紧地盯着对方,直到对方径直走向了拐角,微微一拐,再也看不到对方的背影为止。
邹瑜洲的眸色猛地黯淡下来,似乎看不见谢桥佩就让他失去了身上所有的光芒。但或许是因为知道谢桥佩是会回来的缘故,所以他很快打起了精神,然后关上了窗户,哼着根本就不存在的欢快小调,转身朝着浴室走去。
镜面中的他虽然面色还有点苍白虚弱,但看起来也不是特别的难看,这个认知让他再次安心了不少,他的视线扫过洗漱台,落在了插在玻璃杯中已经用过的牙刷上。
牙刷上的硬毛微微有些翘起,上面还蘸着水,看上去湿答答的。邹瑜洲轻轻地拿起,倒放着仔细地瞧,炙热的目光几乎要将牙刷给烧成灰。
大床房洗漱用品的标配是两副牙刷,按道理说根本就正好,但邹瑜洲此刻却深觉这个配置不好。毕竟,如果是只有一根牙刷,他就可以明目张胆地使用谢桥佩曾经使用过,甚至是刚刚还在谢桥佩牙齿上刷着的牙刷了!
他被这个想法刺激地抓心挠肺,特别想要就这么挤上牙膏,开始用这根牙刷,但很快,他便抛弃了这个想法。
如果他使用了,肯定会覆盖掉谢桥佩的味道,这样他肯定会后悔的!
这么想着,他拆开另外一副牙具,将里头的东西全部倒出来,只留下外头的塑料空壳子。那是一个磨砂略有些透明的蓝色塑料外壳,单这么看着,还挺好看。他将谢桥佩使用的牙刷放进去,然后盖上了盒盖。
做好这一切,他心情大好,一边哼着小调,一边开始收拾自己。
其实邹瑜洲很想要把谢桥佩用过的扔进换洗篓中的毛巾一块带走,毕竟以邹瑜洲对谢桥佩的爱,即便是扔进了垃圾桶里,他都敢捡起来。但很可惜的是,这里是酒店,虽然不是什么正规的五星级大酒店,但也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就把毛巾给带走的。
所以,没有办法,邹瑜洲只好放弃了它,只能把它狠狠地盯着以此来记住它、悼念它。
他刷好牙,洗完脸,又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将自己捯饬的整整齐齐,才放心地走出了浴室。他将手中握着的收藏品给认认真真地放进了他带来的行李箱中,拉好了拉链,锁上了密码,才安心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