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配男友 (Fancica)

　　席远没崇拜过谁，唯一喜欢过的艺人就是东云。
　　可是东云早就销声匿迹了，圈里甚至有人传过那人已经死了。
　　所以当何君羡的秘书提出跟他约时间见面时，席远赶紧就把公司拎了出来。
　　也是该着巧的，王京前几天和他说好了，让他去J市参加公司的年会，本来席远还犹豫着不想去呢，正好借这个由头就把何君羡那边给推辞了。
　　临行前，乔野陪着席远在家里挑衣服。
　　两个人站在床前，看着摊在上面的衣物。
　　昂贵修身的定制西装，做出一套要耗时一年多，光那上面一个扣子，都比乔野那一身衣服要贵。
　　这还是乔野第一次亲眼看见席远穿的西装，是难以形容的俊俏。
　　席远气质太好，稍加修饰，就透着一股子贵气，却不灼人，是那种很优雅的感觉。
　　乔野贪恋地望着席远，却强行移开了目光，像是怕被刺到双眼那样，故意调侃着，“我妈活这么大岁数都没穿过这么贵的东西，真是一分钱一分货。”
　　可是席远却兴致怏怏的，斜眼瞟到乔野，忽然又来了劲头，从更衣间里又找出一套西装，非要乔野穿上试试。
　　“以前托人买的，号大了，你穿应该合适。”
　　乔野没穿过那么正式的东西，席远就帮着他整理，从领带到袖口，每一个细节都是席远亲手帮他弄好的，还时不时地叮嘱他有些地方要怎么弄才会更精致。
　　甚至包括领带要怎么打才好看。
　　席远一遍一遍地教乔野，可是乔野就是不注意去学，只看得见席远的眉目清秀。
　　“你就不好好学吧，就用你上班那种没水准的打法，以后看谁帮你弄。”
　　“不是有你呢么。”
　　“我不在呢？”
　　“那我就不系领带呗。”
　　两个人站在落地镜前照了照，席远瞧着乔野的眼神儿都直了。
　　这也是席远第一次看见乔野穿西装的样子。
　　“怎么说呢，”他细细地审视着乔野，一遍一遍地、完全停不下来，“我觉得我看人眼光不差，你…不像是成就仅限于此的人。”
　　乔野被席远说的发窘，本就怕自己穿起来不像那么回事，席远这一说，就更有点脸红。
　　“别开玩笑了，还成就…”
　　席远也搞不清楚，就以乔野这出身和职业，怎么可以用“成就”二字来形容。
　　但是看着换了身皮的乔野，他莫名的就是想冒出这么个说法。
　　那感觉可和普通的“换皮”不一样，有的人即使扒了那层泥皮、披上金缕，也洗不掉身上那股子天生掉渣的气息。
　　可乔野不一样。
　　席远看着西装笔挺乔野，仿佛想起了当年在学校里初见乔野时的心情，那种惊艳的感觉，好像这才是乔野应该有的模样。
　　......真是太神奇了。


第22章 第 22 章
　　席远就这么着来到J市参加年会。
　　J市还是一如既往的喧嚣，空气中都带着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烦闷，即使枯树都被装饰的星光闪烁，却依旧没人会停下来看一眼。
　　大家都很忙，忙的连一点过节的气氛都没有。
　　席远离开这么久，乍一下都有点适应不了这种节奏。
　　他离开的太久了，久到都不知道如今公司里的行情怎么样。虽然不过半年的光景，但好像已经过了一整个世纪，连“改朝换代”都没有人通知过他，曾经围在身边的那些面孔也早就不知了去向。
　　不过席远是谁啊，人气不再，资历和地位也始终都排的上号；混的再不济，那座位也依旧要被安排在首席旁边的桌位上。
　　只是位置较以往还是有点差别，就好像只是多为他插了个椅子。
　　席远真的不想来，来干嘛，让人看乐子？还不够丢人么？
　　可是王京说了、他也答应了，就只能百无聊赖地坐在这里，看着身边这些精心打扮过的同事们互相阿谀假笑、周旋应酬。
　　他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份子，可是他现在用不着那么去做，也没人用的着他去那么做。
　　看看那些被众星拱月般的人，有新晋的小生，走电视剧挂的；有去年开始爆红的歌手，走音乐路线的；有即将进行影帝角逐的前辈，无论在业界还是公司都相当有资历的；还有星辰如今力捧的新人，据说是要打造成新一代国民偶像的小年轻，专门用来替代席远的...
　　就这些人，哪个不比他席远混的好？
　　就连今年新出道的那个小“loli”，年底都换了辆法拉利。可席远呢？不但没给公司赚到一分钱，还赔出去几个亿。
　　这也真是没谁能跟他比。
　　席远只能一杯接一杯的给自己灌酒，心里闷得发慌，都想去后面找人要根烟抽。
　　快要晋升影帝的刘洪涛往这边瞟来一眼，看见席远一言不发的，便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往席远身边的空位上一坐，拍着他的肩膀劝他，“别这样嘛，开心点，这么多人呢，不去打个招呼？”
　　席远赶紧微微站起身跟刘洪涛颔了颔首，刘洪涛是星辰的“老大哥”了，今年也三十六了，那是他的前辈，他必须得表示出尊敬。
　　“不去了，我现在就怕跟人打招呼，最好什么话都没有。”
　　刘洪涛笑了，“连我都不行？”
　　席远赶紧摆手，“哪能啊，刘哥你不一样。”
　　刘洪涛跟席远关系还行，不能说近，但也不算远。公司的这些个后辈里，刘洪涛还挺待见席远，主要是席远会办事，虽然有点小脾气，但很会做人，从来没在他面前恃宠而骄过，所以现在席远落难了，刘洪涛也不会没点恻隐之心。
　　他拿着手机跟席远磨叨了一会儿，问问席远现在都怎么想的，有没有别的打算，又问问席远现在有没有收入。
　　席远都用很保守的方式一一回答了，就是一问三不知，什么计较都没有。
　　就在这时，几个稚嫩的男孩子拿着酒杯凑了过来，先叫了涛哥、又叫了远哥，依次给他们敬了杯酒。
　　那是今年公司新出道的组合，以前当练习生时还给席远伴过舞，算是席远的后辈，席远对他们也不是没有一点印象。
　　男孩们走了，刘洪涛又鼓励鼓励席远：“怎么样，没你想的那么糟。”
　　席远嗤笑了一下，胳膊放到桌子上，倾身问刘洪涛：“要是你不在这儿，他们会过来么？”
　　“你不要总这么刻薄嘛，”刘洪涛垂目笑了笑，过会儿又点点头，“回头我给你看看有没有资源吧，你欠公司那点钱，要放过去，那还是分分钟就能赚回来。不过出了这种事，恐怕有点困难，再等等吧，现在公司那边手头也紧，正在砸新人，资源抢的厉害呀…”
　　席远犹疑地望着刘洪涛，刘洪涛往那边斜了斜眼。
　　席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瞧见了那位“席远替代者”郑天利，正端着酒杯坐在星辰一姐邓星盈的身边，打情骂俏似得，聊的那叫一开心。
　　刘洪涛冲席远翻了个白眼，拍拍席远的肩膀，摇摇头。
　　席远也知道那个后辈，以前在公司碰巧遇见时，在他面前跟小狗似得，可乖可乖。
　　不过现在看来，小狗应该已经变大狗了，会咬人了。
　　席远心里有了点数，也无奈地冲刘洪涛笑笑。
　　刘洪涛离开时，让席远有事就给他打电话，前阵子还开了个新店，席远要是有意的话，可以一起凑一股。
　　席远感恩戴德地说他会想着点的。
　　后来就是宴会开始之前的高层发言时间了，席远听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趁台上的人没什么分量，就跑去洗手间方便。
　　席远躲隔间里不想出去，不知道这种煎熬什么时候能结束，便坐在马桶上给乔野发微信，问问乔野干嘛呢，汇报汇报自己现在有多无聊，顺便再调戏调戏乔野。
　　反正他不舒服，乔野也别想好，就得陪他一起“不舒服”。
　　就在俩人聊得正欢时，门外忽然传来了响动。
　　之前跟席远打招呼的那几个后辈进来了，七嘴八舌地聊着之前的见闻。
　　“我去…涛哥刚才干嘛要坐席远旁边啊，我都不知道该说点啥！”
　　“贼他妈尴尬好吗？本来还想跟涛哥要个电话号呢。”
　　“我都不明白席远为什么要来？不丢人吗？”
　　“没想到是个同性恋，诶他真是藏得够深的，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还睡伴舞，我去...low到家了好嘛，我靠我都无法想象我过去还给他伴过舞，太悬了…”
　　席远把手机收好，知道这时候应该冷静点，不能出去，没必要。
　　可是下一瞬他就一脚把门踢开了。
　　几个新人顺镜子里看到席远时，那脸上的表情可真是太精彩了。
　　席远好整以暇地从隔间里走了出来，昂首挺胸，双手插着裤兜，微微斜着脑袋瞧着这几个新人。
　　年轻的后辈们都默默低着头，根本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席远慢慢悠悠地从他们面前走过，挨个把他们看了一遍，看着几个毛头小子那怂样，只在鼻孔里哼笑了一声，转头就走了出去。
　　席远都懒得跟这帮人置气，就这点应变能力都没有，他要是说人坏话让人听见了，绝对不会表现的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