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打一架 (方次叁)

　　周页瑾偏头望向旁边切鱼的周母，“展寻澈还没成年，你这算不算雇佣童工？”
　　“雇个屁，”周母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看了他一眼，“你要没事就过来帮忙，别光站在旁边看热闹。”
　　“两个人还不够？”周页瑾在展寻澈和周母之间来回看了几眼。
　　“够，但是你一个上高中的人，忍心让阿澈在这干活吗？”
　　“不用，哥哥他学习应该挺累的，让他歇一会，我来就好。”展寻澈头也不抬地接道。
　　周母赞赏地看了展寻澈一眼，随后又斜眼瞟向周页瑾，“看看阿澈多懂事，你的表率作用呢？”
　　周页瑾二话不说撸起袖子，洗了个手之后走到了展寻澈身边，“我来吧，你去客厅看电视。”
　　展寻澈刚想拒绝，锅铲已经被周页瑾夺走了，他瞥了周页瑾一眼，“电视没你好看。”
　　周页瑾咧了下嘴，“酸不酸啊你。”
　　展寻澈含笑摇头。
　　“你俩够了啊，俩男生这么腻歪，别不是同性恋吧。”
　　周母无心的一句话，让展寻澈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
　　他无意识地握紧拳头，低着头看不出情绪。
　　“我们哥俩关系好而已，您也太敏感了，”周页瑾看着菜炒得差不多了，顺手关上了燃气，“再说同性恋又怎么了，也不过是喜欢的人谈个恋爱而已，就非得跟异性在一起才是正确的吗？”
　　听到周母谈起同性恋的话题，周页瑾不免想起了路泊杉和他看过的那些帖子，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周母对他的话没什么反应，倒是展寻澈抬起头来望向他。
　　虽说展寻澈一早就知道周页瑾对同性恋的态度，但亲耳听到周页瑾说出来，他心里还是有一丝无法掩抑的喜悦。
　　“你看我干嘛？去客厅歇一会看电视吧，你站这儿我也有点不方便。”周页瑾发现展寻澈盯着他，转过头跟他对视。
　　“那我先出去了。”展寻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顺着他后一句话离开了厨房。
　　周页瑾嗯了一声，扭头问周母，“还有什么菜没有？”
　　“还有一个，那边碟子里都准备好了。”周母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那条鱼身上，此时她还在折腾那条鱼，“菜按顺序下，调料我配好了，等会直接下就行。”
　　“哦。”周页瑾走到她说的地方，将碟子里的菜一股脑地倒进了锅里。
　　周母终于弄好了那条鱼，她放下菜刀，随口问道，“你刚才反应那么大，难道你也是同性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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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周页瑾听到这个问题，差点儿没一铲子把锅给敲碎了，他无奈地侧过头，“我不就多说了两句话吗，您想哪去了？”
　　“我就随便问问，”周母撇了撇嘴，“看你都高一了，几乎每天都和阿澈泡在一起，连女同学的名字都没听你提起过，真不知道你是迟钝还是什么。”
　　“我才高一，主要任务是学习，谈恋爱多影响我学习啊。”这道菜也完成了，周页瑾起锅装盘，端着之前的菜走向餐桌。
　　周母看着他缓慢移动的背影，“高一怎么了，没谈过恋爱的高中是不完整的。”
　　“人生嘛，总要有点缺口才是，”周页瑾把菜放到桌面上，指着其中一盘菜扭头招呼展寻澈，“这盘菜我炒的，快过来以身试毒。”
　　展寻澈一见着他就露出笑容，“你不就翻两下吗，又没什么技术含量。”
　　“话不能这么说，越简单的事越需要功力，我没炒焦已经够我吹一段儿了。”周页瑾说着，自己坐到椅子上，夹了一筷子细细地品味起来。
　　展寻澈没说话，就看着他跟做美食节目似的，闭着眼睛摇头晃脑。
　　“不错。”周页瑾睁开眼睛评价道。
　　鱼肉熟得挺快，他在这尝菜的功夫，周母已经做好鱼端了上来。
　　“不错个什么劲啊，去拿碗筷。”周母伸手在周页瑾脑门上拍了一下。
　　“我去吧。”展寻澈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
　　周页瑾看了他两眼，冲他招了招手，“过来跟我比比身高。”
　　展寻澈依言走了过去。
　　周页瑾在上高中后，身高终于长了一点，跟展寻澈之间的差距又拉开了一些。
　　“你怎么又长了？”展寻澈有些苦恼。
　　“我都差不多三年没长了，还不兴我高中再长长了？”
　　“我迟早会追上你的。”展寻澈盯着他，发誓似的说道。
　　周页瑾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等着。”
　　展寻澈对周页瑾家的厨房算不上熟悉，拿碗筷之前，他特意问了一遍碗筷的位置，得到回答后才去了厨房。
　　拿到筷子的一瞬间，周页瑾首当其冲地夹了一块鱼肉，“我发现每次只有展寻澈来了，您才会做鱼。”
　　周母睨了他一眼，“怎么了？”
　　周页瑾沉默了一会，转头对展寻澈说道，“你要常来吃饭。”
　　展寻澈弯起眉眼，“会的。”
　　吃过午饭后，周页瑾被发派到厨房洗碗，展寻澈则留在客厅陪周母说话。
　　“你在重点初中也待了一年多了吧，”周母剥了个橘子递给他，“平常会觉得有压力吗？”
　　展寻澈双手接过橘子，“谢谢周姨，压力的话……还好。”
　　周母点了两下头，“也是，你成绩这么好，怎么会有压力。”
　　“也没有很好。”展寻澈谦虚地低下头，掰了一瓣橘子放进嘴里。
　　周母坐在沙发上笑了起来，“你变了挺多啊，以前我说你成绩好，你那个骄傲劲儿，特逗。”
　　展寻澈想起他曾经跟周页瑾针锋相对的样子，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以前太臭屁了。”
　　“是有点。”周母笑着点头，看展寻澈手里的橘子吃完了，又给他剥了一个。
　　展寻澈没法拒绝周母的好意，再一次接到了手中。
　　“虽然现在问这个早了点，但干妈还是想问问你，”周母给自己也拿了一个，一边剥一边问道，“想好高中去哪了吗？”
　　“我想去朝阳。”展寻澈说。
　　周母抬起头，“你的成绩比朝阳分数线高不少啊，是因为有喜欢的小姑娘想去，所以你才选朝阳的吗？”
　　“朝阳在七高旁边。”展寻澈侧过头望向厨房，周页瑾的洗碗工作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很快就要洗完了。
　　周母反应了几秒，才想起来周页瑾就在七高上学，“是因为……小瑾？”
　　展寻澈不置可否地低下头，吃了一瓣橘子。
　　“没想到你和小瑾的关系能变得这么好，现在想想你俩打架的画面，还像在昨天一样。” 周母感慨地看向窗外，像是在回忆从前。
　　周页瑾此时刚洗完碗，一边擦手一边从厨房探出个脑袋，“快别说了，我俩都多少年没打架了，你说这个多暴露年龄啊。”
　　“你滚。”周母转头瞪了他一眼。
　　“我滚了就没地儿去了，您忍心看着我露宿街头吗？”周页瑾从厨房走出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自顾自拿了颗橘子。
　　“别说，我还真挺忍心的。”
　　周页瑾啧了一声，“这橘子不够甜啊。”
　　“我的甜。”展寻澈把他只吃了一瓣的橘子塞给周页瑾，伸手去拿周页瑾那颗。
　　“不用不用，我就随口一说，”周页瑾把橘子还给他，“我在厨房听你说想考朝阳？”
　　展寻澈点了点头。
　　“不错，到时候我高三，咱俩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以结伴回家。”
　　“嗯。”
　　周页瑾笑了起来，突然把手伸到了展寻澈脸上，捏着展寻澈的脸来回动。
　　展寻澈连半点挣扎都没有，由着周页瑾的魔爪在他脸上肆虐。
　　捏了一会，周页瑾放开手，“手感还是这么好。”
　　展寻澈没说话，心里琢磨这算不算夸奖。
　　“吃饱了就是容易犯困，我睡午觉去了，你们俩随意。”周母搓了搓脸，起身走向卧室。
　　客厅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周页瑾看了看时间，转头问展寻澈，“你困吗？”
　　“不是很困，但我想跟你睡一起。”
　　“那咱俩去我房里睡会吧，下午都要上课，好好休息才是第一要务。”
　　周页瑾从沙发站了起来，一只手拿了个橘子，一只手搭着展寻澈，慢慢朝卧室走去。
　　现在已经是深秋，他们过得是冬季的作息时间，中午休息时间不多，周页瑾感觉自己还没睡几分钟，就又到了去学校的点。
　　这段时间，周页瑾中午几乎就没睡够过，每回醒来都是意识混沌，一步一晃地往楼下走。
　　虽然去学校之前算不上清醒，但等他一路风驰电掣地到了学校，整个人都清醒的不能更清醒了。
　　他骑车的速度很快，路上不停有风打在他脸上，想犯迷糊都有点困难。
　　快要入冬了，周页瑾已经感觉到了冷意，他把校服拉链往上拉了拉，精神抖擞地朝教室走去。
　　周页瑾经过路泊杉的教室时，看到那个叫陈易的，堵在门口跟路泊杉说话。
　　陈易喋喋不休地向路泊杉介绍着自己，恨不得把祖宗八辈都扒出来告诉路泊杉，“我爸平时的爱好就是打打高尔夫，游游泳什么的，你要有兴趣可以找他学一学，还有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