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熊日记 (半醒熊猫)

　　听我这么说，刘叔愣了一下。“撒子事。”
　　“医生说这次手术做了，能恢复到撒子程度？”
　　刘叔神情黯淡下来。“医生不会给你保证这个，做了有没有效果，效果怎么样都看运气。”
　　“如果没有效呢？”
　　“你想说撒子，直说。”刘叔是聪明人。
　　“小雄说自从受伤以后他就很少出门，不接触外界，也没得朋友。我想说的是，如果这次手术没有效果，你还打算让他这样下去吗？他才十四岁，人生还很长。”
　　“这个不关你的事。”
　　“我的确的个外人，不过小雄把我当朋友，我也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弟弟，作为朋友和哥哥，我都希望看见他好。”我和刘叔本来是并肩走着，说到这里我绕到他前面，拦住他的去路，让他好好正视我。“小雄受伤之后就没有上学了，和他聊天，我发现他现在连好多生活的基本知识都不够，以后要怎么办？他虽然腿不好，可是手是好的，还可以做很多事，也可以活得很有价值，不应该被与世隔绝。我觉得他应该继续学习，不一定要上学，就在家也行，你可以给他找个家教。另外我母校育才中学也有开办网上远程教育，如果小雄愿意，我可以帮他联系一哈。”
　　“这些我都想过，但是他以前就不是个爱学习的娃娃，现在更不愿意学了。”
　　“那是他还不懂事，你多劝劝他，必要的时候采取强制措施，这才是父亲应该强硬的时候。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帮忙跟他说。”


第141章 悟
　　2010年11月4日星期四
　　小白留在北京继续工作，我在27号溜回了成都，准备给外婆庆生。在北京的时候一直都没有想过小威，本以为已经可以放下这件事了，可回到家却满是触景伤情的感慨。
　　小涛说：小威哥哥25号去英国了。我说：嗯，知道了。
　　在25号我收到过Lina的短信，说他们要走了，还说很遗憾最后没能和我好好道别。我现在已经无法准确地用我贫乏的语言来形容当时的心情了，那滋味算不上又惊又悲，因为早已知道会有这个时刻，而且那种铭心刻骨的真实地反映到肉体上的心痛最近也渐渐麻木了。真要说的话，更多的是一种无奈吧。我提前回来的另一个原因，也是因为沉浸在这种情绪里，实在是没办法好好工作。
　　28号我买了些东西就回老妈那里了，外婆穿着新买的很喜庆的衣服，乐呵呵地迎接我，捧着我的脸看了老半天。每次出差回来都是这样，要看看我瘦了没，黑了没。我拿出给外婆的礼物，虽然远远没有去年精致，但她还是一样高兴。家里一大帮亲戚朋友，很热闹，可我非常惊讶小姜也来了，老妈说是她邀请的。
　　隔了这么久看见他，外貌其实没有什么太大变化，但整个人却散发着一种和之前很不同的气场，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小雄也是这天下午做手术，我打电话过去鼓励了他很久，他很坚强，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有空常去看他。我跟外婆说了他的事，老人家也一副心疼的样子，说念经的时候会为他祈祷。
　　吃过饭，觉得有点吵，就说想出去走走。还没下完楼，小姜跟了上来，问我介不介意一起。我耸耸肩说无所谓。
　　就剩我们两个人，气氛有点尴尬，楼下院子里一群小孩在追逐打闹，我挑了块还算干净的石墩坐下来，小姜跟着坐到我旁边。我问起他停职的事，他说现在已经没事了，我说那就好。又是一阵沉默。小姜几次努力想要说什么，可都欲言又止的没有说出来。我估计他还是想道歉什么的，不过没什么意义。
　　我说：“过去的就不用提了，这件事也不都是因为你。”
　　“你和小威……现在……”
　　“他前几天已经去英国了，不可能了。”
　　听我这么说，小姜表情显得更加歉疚和纠结。我只笑着拍拍他的肩，因为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陈哥，有些事我本来答应不给你说的，但是……我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很不好受，我也不晓得该不该给你说。”
　　“撒子事哦？你想说就说嘛。”小姜有点语无伦次地说到，倒是弄得我有点晕了。
　　“其实……就是那天晚上的第二天，我就去找过小威了。”小姜双手握在一起，不知道是出于紧张还是不安，不停地搓着。“我给他解释了那天晚上的事，他说他已经猜到是这样的的情况，我还以为你们会和好……”
　　是的，小威也说过和我分开不是因为这个，那天晚上的事不过是导火线。“可能他早就想离开，只是差一个借口吧。”
　　“也可能他是有其他的原因……”
　　“也许吧，继承公司，和那个女的结婚，按照他妈妈期待的过。”
　　“你觉得他是追求那些的人吗？这个你应该清楚。”
　　我沉默了。
　　“那天我去的时候在小威家里遇见一个人。”
　　“哪个？”
　　“之前陈叔叔来找我……叫我不要经常跟你一起耍的时候，那个人跟陈叔叔一起来的，好像是姓白。”
　　小白？老爸和小威他们家……“那个人在那里爪子？”
　　“不清楚，我叫小威出来的时候他刚好要走，不过小威好像不喜欢他，他跟小威打招呼，小威都没理他。但是小威妈妈倒是对他很热情。”
　　我真是蠢到家了！我怎么会想不到？！老爸怎么可能任由我和小威发展？！他怎么可能不出手干预？！
　　我脑子嗡地乱成一团，身体里有一种压抑已久的情绪躁动起来，让我一刻也不能再等。我上楼僵硬地跟外婆道别，说刚从北京回来，还有些事要去公司处理。


第142章 怒
　　2010年11月6日星期六
　　这就是老爸所谓的让我自由尝试！这就是小威坚持离开的理由！积蓄已久的委屈、不甘和怨恨此刻放佛找到了冲破理智束缚的理由和出口，转化成难以遏制的愤怒，暴发了！
　　去TMD超速摄像头！去TMD预约见面！去TMD我不能进老总办公室！我的怒吼吓得老爸的秘书往后退了一步，可她还是坚持我不能进，声音抖着说我再这样就要叫保安了。
　　一个部门经理听到吵闹，过来看。他是认识我的，让秘书MM先走开，然后问我什么事，我说我要当面和老爸谈。经理说我老爸不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说我在办公室等他。
　　不知道等了多久，老爸开门进来，看见我并不惊讶，淡淡地问我北京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你跟小威说了撒子？”开门见山，一针见血，因为我实在没有任何想要跟他绕圈子的愿望和耐心。能如此遏制愤怒地说话，我已经非常努力了。
　　老爸不紧不慢地把外套挂到衣架上，然后坐回办公桌前。“今天是你外婆生日，你不去陪她老人家吗？”
　　“你以为真的能瞒我一辈子吗？”你再跟我绕！
　　“也许你现在会恨我，将来你会明白的。”总算承认了。
　　“你跟他说了撒子？”小威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我想利诱之类没用的。
　　“这些重要吗？我只是提了个让你们两个未来都更好的建议。”
　　让小威到英国和Lina结婚，这样就是堆他更好的路吗？而我呢？回到公司，顺利坐上副总，然后继承公司？于是我反向思考。“你是不是让小白告诉小威，说如果我们继续在一起，你就把公司给别个，一分钱都不留给我？”
　　老爸眉头一皱，看来我说到点上了，他可能以为是小白告诉我的。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从撒子时候晓得我和小威的事的？”
　　也许是已经被我揭穿，老爸也不再隐瞒。“是小威妈妈告诉我的，当时我根本不相信。后来你和小姜走得那么近，我才开始留意的。这次的事的确是我和小威妈妈一起计划的，但是都是为你们好。”
　　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我来的时候愤怒到无法抑制，甚至想过要和老爸大吵一架。而现在我却出奇的平静，脑子也异常的清醒，我清清楚楚地知道了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第143章 追
　　2010年11月8日星期一
　　我从老爸办公室离开的时候，老爸意识到什么，从办公桌起来可能是想拦住我，可慢了一步，我关门的时候就关上了回头的路。
　　我用手机一遍遍疯狂拨打着小威的号码，可现在早已经打不通了。我又打Lina和小威妈妈的，也是一样不通。最后我试了张哥的，响了很久，终于通了！我问小威他们是不是已经去英国了，他说是；我问是去哪个城市，他沉默；我问是不是我老爸来找过你们，他沉默……
　　“张哥，我一定要再见小威一面，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他说。算我求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那边沉默了半晌。“小陈，你还是放手吧，对你们都好。”
　　“我晓得我在做撒子。”我像泄了气的皮球。“那我挂了……我……就算一个人去英国也会找到小威……”
　　“小陈，你等哈……”就在我准备挂的时候，张哥叫住了我。“小威他们会先到伦敦，因为公司在那里，但是小威联系的学校并不在伦敦，所以他们会在哪里我也不清楚……唉，我就晓得这些了，你这么大了，做事自己要考虑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