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懂事起,徒臻宝的眼光就没有离开过徒臻鄂,不管是出于羡慕还是恨,徒臻鄂有时不在意或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小举止被徒臻宝一一看在眼底。比如,爱青玉,再比如想长生。
徒臻宝并没有主动上前,身后骑着矮马的小兵见徒臻宝不上前,却也不敢多嘴催促。
片刻,徒臻宝这才对着身后的小兵道,“还不上前让你家主子上马车。”
小兵战战兢兢的骑着马上前,将话编的好听,一通委婉的说。本想着自己这次怎么算也不该是受罚的时候,就见三皇子一巴掌扇了过去。
小兵不敢闪躲,一路上的教训已经够多了,若是闪躲,三皇子多的是手段。
顶着巴掌红印,小兵喏喏的去了后面。
施虐完的徒臻鄂心情十分激动,尤其看在那小兵一脸的红痕时更是澎湃。见了血,就想上前将那小兵撕碎,喝他的血吃他的肉。不过时间不允许,徒臻鄂压下心中的躁动,看向不远处的三人,面有不屑,就是一个副将还将自己端的这般高,要知道这个天下姓的可是徒!
甩了袖子,上了马车,亲兵见了,在徒臻鄂看不到的地方吁了口气。而身后跟着一路护送的兵,双眼赤红,愤恨的盯着马车。
徒臻宝没打算跟徒臻鄂打太极,一来是看不上,二来是那药性还未散去,给自己发脾气多亏啊!只有到了营中,给不该惹得人发火,这才叫物尽其用。
很快一行人到了军营。马车里,徒臻鄂一直心有不满,自己地位高贵,本来就是为了帮助你们这些没文化的粗汉子,不懂感恩戴德就算了,尽然派了一个副将,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蒋家,真是跟自己作对,哼!
徒臻鄂下了马车,徒臻宝上前,并未通报自己姓名,而是平淡道,“将军正在营里,还望三皇子移步,商讨大事。”
徒臻鄂见蒋忠竟然要自己过去见他,心里无端生气怒火,当下疾步上前,去了最大的营帐。
徒臻宝见徒臻鄂怒火冲天的背影,心中冷笑,你以为你是谁?待我折了你的尊贵,看你还能这么趾高气昂!
随之也跟上。还未进营帐内,便听徒臻鄂怒吼蒋忠,“蒋忠你欺人太甚!见了大青朝的三皇子竟然还不下跪!”
顺手掀了帘子进去,便看见武大熊怒眼圆睁,望着徒臻鄂。若不是旁边姚赣拉着武大熊的袖子,徒臻宝敢保证,武大熊一定会上去将徒臻鄂给打了。没法办,蒋忠救过武大熊的命,若是不敬重他武大熊倒也罢了,就是不容人在蒋忠面前放肆一句。
姚赣拉着武大熊的袖子,可是没捂武大熊的嘴,当下喝骂道,“不就是个皇子么?俺们军营里也有位皇子,也没整天嚷嚷要将军下跪。”
躺枪的徒臻宝!
徒臻鄂自然知道这大块头口中说的皇子谁是,这事还是自己插手办得。当下嗤的一笑,极为鄙夷,道,“就他?能跟我相提并论?”
姚赣也是讨厌这个三皇子,当下也不阻止武大熊说,只要别动手就行。
武大熊一听,哈哈大笑,嘴里快声道,“他跟你却是不能比。”
徒臻鄂一听,耳朵一顺,这才是人话么!
“他可比你好上太多。”而后抓耳,急着道,“也不是这么说,俺不会说话,就是觉得你跟他差的不是一点,不好比。”意思就是人家高大很多,你就凉快去,别再这自取其辱了。
蒋忠有心教训这个三皇子,自然不阻止武大熊说话。且不说文昌帝有多想传位给这徒臻鄂,就是但凭徒臻宝这一关,以后谁做皇帝还是未知,他蒋忠自然不怕。
徒臻鄂一听,气的白玉的面爆红,指着武大熊一字说不出来。
蒋忠见了,不好闹得太僵,就上前打了圆场道,“三皇子一路劳累,真是辛苦,不如先去休息一二如何?咱们军营中,多是粗鄙之人,没有念过几本书,三皇子才德兼备还是不要跟他计较了。”他说的武大熊。武大熊是一平民还是小心点为好。
徒臻鄂听了,心头火涨不断,不过也不好计较,自己如今在人家地盘,力单势薄,不好硬碰。便转身,走了。见门口挡着自己的徒臻宝,一声冷哼,便直扬而去。显然是没有认出这个便是自己使计的‘弟弟’。
一晃多日,蒋忠有心让士兵早些回家,便尽量的迁就徒臻鄂。徒臻鄂心里原本对蒋忠的怒气自然淡了些,再者他也不想在军营久待,便放了架子,二人虽是目的不同,不过都是为的同一件事情,速度自然提了上去。
蒋忠本来就写好了一套蛮族投降臣服大青朝的条件,让徒臻鄂看了,徒臻鄂也没说什么,蒋忠以为徒臻鄂同意了,便派使者去蛮族传了口讯。
两国已经商谈,谈判时间定在三日后,地点却是定在平沙中心。这平沙顾名思义,是在一处平端的沙漠上,四周若是有埋伏便会看的一清二楚。且距两国交界都是中间,谁也不会占了谁的便宜。自古以来,诈降的何其多!就说兵不厌诈也是这么一说,两方定在这个地方,彼此都是安心。
蒋忠安心,徒臻鄂却是不满。本来就是蛮族自己主动投降,为什么还要自己迁就他们?那平沙一听就是又脏又晒的地方,为什么不直接来军营呢?实在不行找个酒楼也是好的。
徒臻鄂在不满,为了早日回去,他听母后说了,只要这次自己办妥了事情,回去后,父皇便封自己为太子。这么一想,有巴不得时间过快一点。
就这么数着天天,终于到了约定之日。
蒋忠带着一半的副将、三千精兵,为防对方偷袭,留了将军守营。蛮族自然也是出了三千士兵。
蛮族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这次前来谈判的便是他们国的大王子,这里的大王子已经算是蛮族的太子了。蒋忠见了,心里安慰,这次终于可以回家歇歇了。
三皇子徒臻鄂见了蛮族的大王子,不屑一哼,冷声道,“既然是投降,怎么先不拜见行礼。”
大王子听了,心里纳闷不是行过了么?大王子行的是他们蛮族最为尊贵的礼节,右手搭着左肩,微微弯腰,然后在站起身,左腿膝盖轻点地面。要知道,蛮族一直崇尚武力,力量是他们奉为上的,如今对一个弱鸡一样的皇子实行半跪礼,实在是很高看对方了,也是将这次谈降看的十分重。
不过徒臻鄂确认为,为什么不给自己下跪?蒋忠不下就算了,凭什么一个蛮子的王子也不下!这不是看不起我么?
蒋忠见了,在徒臻鄂的背后轻轻说道蛮子的礼节。徒臻鄂表示,既然已经归降自己了,当然要按他们的规矩来。
大王子一听,当下怒,这不是在折辱自己的国家么?当下表示不能做。
双方僵持。
徒臻鄂被这边关的太阳晒得眼花,此时已经四月了,又是在沙漠中央,被烤的热汤的沙子随着风吹打这徒臻鄂的脸,徒臻鄂不耐烦的皱着眉。下手见了,赶紧倒了一杯水上前,用的就是青玉酒盏。
酒盏是用来喝酒的,自然解不了口渴。一杯接连一杯,徒臻宝见徒臻鄂喝了数杯后,心里一笑,来了。
果然越喝火越大的徒臻鄂,见了对面晒得红黑的大王子怒气上来,喝骂道,“不就是个蛮子么?摆什么清高!真是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这话说得很是粗陋。
蒋忠自然也不晓得三皇子会说这话,待徒臻鄂说完,蒋忠心里暗道不好,赶紧上前,隐约将徒臻鄂围着。
大王子自幼学习大青朝文化,自然知晓徒臻鄂刚才那番话的意思,当下怒道,“我们诚意投降,却也不是任尔国欺凌,要是不愿休战,那我们蛮族的英雄也会奉陪到底。”话说完,只见身后跟着的将士个个眼红,怒气铮铮。
谁让徒臻鄂刚才的声音太大了些。
蒋忠此时恨不得将徒臻鄂给塞回娘胎重造一番,真是太他娘的憋火了!赶紧上前,摆着友善的面,道,“大王子不要生气,我们青国很是友好,这休战还是在谈谈”
蒋忠话还未说完,便见身旁徒臻鄂红着双眼,抽了蒋忠腰间的佩刀,举手就往敌方大王子头上砍去。
那大王子武艺不懒,不过此时正认真听蒋忠说话,身后的将士又离得远。且,徒臻鄂不知发了什么疯,力气极大,一刀下去,血溅满脸。
徒臻鄂像是没察觉自己干了什么一般,摸着脸上的血,又是一刀。这才惊醒了四周的将士。蒋忠一看,刚还与自己说话的大王子已经断了气,头被砍得只剩一丝皮肉连着,脖子处的血咕嘟咕嘟的往外冒,就是在久经战场的蒋忠看的也是一愣,实在是没有想到徒臻鄂会干出这般举动,再者对徒臻鄂的武艺也不放在心上,谁知到就出了这天大的纰漏。
蛮族见大王子被敌方砍死,一下惊醒,个个提着刀往前冲。势要为大王子报仇。
蒋忠心里再怎么恨徒臻鄂,此时也不得先保护徒臻鄂离开战场。好不容易一路狼狈逃回了军营,几乎是折了全部的精兵,对方如今士气高涨,个个怒火冲天,实在是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