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务正业 (深海手术刀)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深海手术刀
- 入库:04.10
“他家卖医疗器材,医院好多设备都是他家捐的。”
凌鹿知道医院里随便一个不起眼的设备都得成百上千万,不禁瞠目结舌:“他这么有钱,干嘛还在医务科上班?”
余程笑笑:“这我就不知道了。”
凌鹿想想也是,有钱人的想法他们平民是无法理解的。
严柯挂完水,精神好了很多。凌鹿回急诊去了,严柯也想上班,被余程拒绝了。
“我没地方去。”严柯说。
余程把自己宿舍的钥匙给了他,拿出一身干净衣物,让他洗个澡好好休息。严柯变得很听话,乖乖地进浴室去打开了水龙头。余程这才放心离开。
余程下班回来,看见严柯穿着他的衣服,睡得很沉。严柯比他矮一些,因此衣服显得很宽松。锁骨和肩头都露在领口外面,腰却细细的,仿佛用力一握就会断掉。
有点S情。
余程把被子给他盖好,然后再次出门,去严家给他拿衣服。
张行端行动力max,隔天就把房子租好了。早上严柯吃了点感冒药就跟余程一起去上班。医院里的同事估计也都看过微博,只是不说,眼睛却都好奇地瞟他。
余程有点担心,严柯倒是还好,情绪一直没什么波动,该干嘛干嘛。纪检找他谈话他也很冷静,毕竟他确实是清白的。纪检委知道严家在医学界的地位,因此也没打算为难他,走了个常规流程就离开了。
下班以后凌鹿过来看望他,顺便帮忙一起搬家。张行端有饭局,因此丢下钥匙和合同就走了。余程打开房门,发现房子虽然是精装修,但空关过一段时间,又闷又灰。他立刻打开所有窗户通风,凌鹿已经找到了抹布扫帚。
“一起来打扫卫生吧!”凌鹿充满干劲。
余程自然而然地去接扫帚,没想到严柯先他一步拿到了。
“阿柯?”余程很惊讶,“你没干过这个,我来吧。”
严柯笑笑:“你能帮我一辈子吗?”
余程愣住了。严柯走到角落,弯腰扫起了地。
三人花了两个多小时才把房子打扫干净,都累倒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大家都很欣慰,凌鹿反而是最高兴的一个。
他甚至还跑到阳台上去看夜景,忍不住赞叹道:“果然贵有贵的道理!这儿还能看见湖景呢!”
余程和严柯对视一笑。余程摇头笑道:“小孩儿就是小孩儿。”
严柯道:“挺好的。”
“你觉得房子怎么样?”
“也挺好的。”
“一个人住没问题吗?”
“嗯。”严柯看他有些不放心,笑嘻嘻地问,“怎么了,你想过来跟我同居?”
“那张公子要气死了。”余程也笑起来。
凌鹿回到客厅,看两人谈笑风生,便笑着说:“时间不早啦,我先回去了,老师们再见!”
余程起身:“我跟你一起走。”
严柯把两人送到门口。余程看着门边的行李箱说:“你要是缺什么东西跟我说,我再替你回去拿。”
“嗯。”严柯笑笑,“谢谢你们。”
“不客气!”凌鹿的笑容像阳光一样,真诚而温暖。
“阿柯,照顾好自己,我走了。”余程拍了拍他的肩膀。
门关上。
严柯听到电梯降落的声音。然后整间公寓安静下来,他的笑容也迅速消失。
余程回到宿舍,发现严柯昨天换下来的脏衣服还在篮子里。他把衬衣、长裤、内裤都洗了,拎出去和自己的衣服晾在一起。
这样他的衣服上,也会有他的味道。
严柯喜欢这种莲花清香的洗衣粉,所以余程用了很多年,一直没换过。
接下来的几天,严柯坦然接受了媒体的采访。纪检委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他和父亲都是清白的。记者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他的性向上,提了很多私人问题。严柯一概拒绝回答。
拒绝回答,在媒体那里变成了“不否认”。纪检委的调查结果也只剩下一行的篇幅:目前还未找到证据。
轻轻松松,严柯又上了微博热搜。
有人把整件事总结了一下,并提出了很多质疑。比方说严柯只是刚刚工作两年的住院医师,怎么会去买价值五万元人民币的限量版钢笔。纪检委调查组同时入驻省中和省人医两所大型医院,为什么仅仅三天就撤出,仓促宣布结果?
严家到底什么来头?他父亲严励是什么身份,他爷爷严瑾又是何方神圣?
当然,网民最好奇的还是,与严柯同行的外国男子是谁?这位“暖心航班最帅医生”,到底是不是同性恋?
这篇总结长文的转发高达数十万,是当初严柯救人那篇报道的几百倍。长文下的评论分成两派,一派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谩骂,他们只能看到“医生”、“商务舱”、“BMW”、“同性恋”;另一派拼命为严柯辩解,然而许多人是出于“颜值即正义”才站队,反被对面嘲讽花痴低龄。这边恼羞成怒,一句“loser就是红眼病”把人家怼回去,更加激起对面愤怒。两派吵得不可开交。
也有同行站出来搬事实讲道理,然而理性的声音敌不过愚昧的狂热,很快就被淹没在两派的口水中。
余程本来不玩微博,这次特意注册账号关注事态进展。他惊讶地发现随着时间过去,这件事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大家争论的其实已经不是“严柯”这个人,而是他所代表的医生、富人这两个身份。
为富者似乎总是不仁,医生如果有钱一定也黑心。严柯很不幸地兼而有之,是个“不应该这么有钱的医生”。
网络暴力甚至延伸到了现实。严柯遭到人肉搜索,个人信息全部曝光。他开始收到匿名辱骂和威胁,车也被人故意划坏。物业调了监控,发现是几个遮住脸的年轻人,这件事只好不了了之。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医院同事们也对严柯敬而远之。大家嘴上虽然不说,但——笑容明显变多了。
尴尬的笑。暧昧猜测的笑。刻意保持距离的笑。
窃窃私语时的笑,偷偷瞟他时的笑,看他从面前走过之后的笑。
严柯表面上满不在乎,午休时却突然对余程说:“小师叔,你以后别跟我一块儿吃饭了。”
余程道: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严柯道:可我在乎。
余程无言以对。
他试图为严柯寻求法律途径,却被告知目前网络暴力维权非常困难。原因有三:一是找不到责任主体,二是侵权证据难以被保留,三是很难确定侵权的危害后果。
换言之,此路不通。
余程走出律师事务所,看到霓虹灯亮起,繁华街道车水马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无能为力。
这真是久违的感觉。
毕业以来顺风顺水,他都忘了,受人尊敬又如何,前途无量又如何。他在医学界地位再高,也只不过是个医生。
钱?每个月的死工资,即便加上红包回扣,也不够一套房子。
权?别开玩笑了。
人脉?此时能够帮上你的人,会在乎你一个小医生的人情吗?
余程慢慢地走向公交站台,同时拿出手机。
“你在哪里?我有事求你。”
听筒里传来一阵笑声。
“我在等你呀。”
第19章
没有人会坐公交车来酒吧,因此余程下了车又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来到张行端说的地方。
从外面看这里和别的酒吧没什么两样,余程在门口被拦住才知道这里是会员制,他只好给张行端打电话,没想到出来接他的却是一个穿着亮片流苏吊带裙的漂亮女孩。
“余先生?”女孩一看见他就笑了。
余程跟着她穿越大厅,发现几张圆台上都有钢管,年轻女孩们正在表演脱Y舞。酒吧里烟雾缭绕,迷幻的彩灯照在一具具美好的肉体上,台下的男人们欢欣雀跃。
“第一次来吗?”带路的女孩笑着回头。
余程嗯了一声,突然意识到音乐太吵对方听不见,于是大声说:“对!”
“果然被我猜中了。”女孩笑容甜美,“您不像是会来这里的人。”
余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衬衫西裤,女孩忙道:“我不是说打扮。上班族也有很多来我们店里消遣的。我是说气质,您和别人不一样。”
余程猜想她对每个客人都这样恭维,因此没搭话。没想到女孩却道:“我觉得您像中学老师,像古装剧里那种清高的书生。您跟这儿其他男人都不一样,怎么会来这儿呢?”
余程一愣,莫名对她产生了好感。
女孩把他领到一个半开放的卡座里,张行端正举着酒杯,笑吟吟地看他走来。
“坐。”张行端拍拍身旁的沙发。
余程瞟了一眼卡座前的小型舞台,依言坐下。
带路的女孩却没离开,而是侧身坐到小舞台上,一手勾着钢管,媚眼如丝道:“老板,还换人吗?”
原来她也是舞娘?
张行端笑嘻嘻地问:“换吗?”
余程道:“我不是来看表演的。”
张行端说:“我是。”然后挥挥手,舞娘便轻轻攀上圆台。娇弱的身躯柔若无骨,像蛇一样缠到了钢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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