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里面程浩的眉头直接被自己皱的打了一个结。
得到解救的言左右可就高兴了。
“我电话响了。”言左右如释重负,迅速摸出手机,来电显示是他家母上大人的。
程浩跟个泰迪一样黏在言左右身上,怎么推都推不开。
“嘘!别乱,我妈打来的。”言左右示意对方别乱动。自己准备接电话,手机却被程浩夺过去了。
“这样接……才刺激。”说着程浩一脸坏笑的按下了接听键并不安好心地打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是钟意嗲声嗲气的声音,“言小帅哥,你是不是不爱我了?竟然让我白白等了43秒!哼!”
“妈,我这不是没听见吗,您消消气。”
电话那头声音陡然升高,“请叫我钟女士,我可不管,钟女士永远18岁!而且钟女士的电话你以后一定第一时间接!不然后果自负!”
“行行行,钟女士,您打电话有何吩咐?”
“明天你可还有个封面要拍的,在外面浪什么浪!赶紧回家!”
钟意说这话时,那边声音挺乱,‘哗啦哗啦’搓麻将的声音透过听筒入了言左右的耳,言左右叹了口气,小声嘟囔了一句:您不是也没回家吗。
“你说什么?”
“我说,明天下午才拍,现在才几点呀,年轻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好不好?!”
说完这句话,钟女士发出了如铜铃一样爽朗清脆的笑声,“小祖宗,你什么德行我可是都知道的,肯定还没拍两张呢就嫌累了。所以我得亲自监督你好好休息,省得明天你找借口不去了。”
“那是我小时候的事儿了,我现在都多大了。”
“你现在多大了?这我还得好好想想。”
“钟女士,您可就我一个儿子,就这么不关心我?”
“哇,找到了,言小帅哥,你23了,是个老儿子了。咦~,好嫌弃。”
“呃。您该不会是百度的吧?”
“对啊,看我聪明吧,快夸我。”
这边程浩听着言左右和钟女士你一句我一句要畅聊的节奏,完全把自己忽视了,就越来越肆意妄为的在言左右腰间掐了一把。
“嘶……”
那边听着自家儿子声音不对,夺命连环问就出来了,“言小帅哥,你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是不是……嗯?!是不是有小对象了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说!男的女的?本地的外地的?家里几口人?多大了?长怎么样?多高?脾气好不好?领过来让妈妈看看呗。”
“钟女士您真的想看吗?”这回轮到言左右一脸坏笑的瞧着程浩了。
程浩只觉得后背发凉,有种要暴露的预感。
“他呀,叫程……”言左右故意拉长了声音。
还不等言左右把最后一个字说出来,程浩一个吻已经封住了他的嘴。顺便当机立断地把电话挂了。
被程浩挂掉电话言左右也没生气,直接咬住了程浩的下嘴唇,“程浩,你个王八蛋!你上辈子一定是条狗!”
“狗那也是你的狗!上辈子是你的狗,这辈子是你的狗,下辈子也还是你的狗。不是有句老话说,石榴裙下死,做狗也风流吗。汪汪汪!”程浩吻着言左右的脖子,一路往下亲了个遍。却没有注意到对方整个身体一直处于紧绷的抵触状态。
“程浩,你该走了,一会儿赶不上飞机了。”
“今儿晚上不回去了,什么事儿能有宝贝儿你重要?!”正说着手就攀上了言左右的胸上,“咱们换个地方继续?!”
言左右浑身早已被汗水浸湿,呼吸越发的平静不下来,这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了,一听对方说要换个地方继续,整个人便彻底崩溃了。猛地推开程浩,往外跑了。
程浩的背狠狠撞到墙上,怔怔地望着言左右厌恶的背影。对于他这个举动程浩是打死也没料到的。
躲在暗处一直以来不吭不响的顾他自然是跟着他家‘女神’走的。继续他的跟踪之旅。
就瞧见言左右一路踉跄的直奔着男卫生间去了——穿着那条性感的小裙子。
就在他进去的一瞬间,一个商务男一脸懵逼地甩着刚洗完还在滴水的手慌慌张张地出来,走那么远了还一步三回头地往这边看【男厕所】的标识。
顾他低头与他擦肩而过,不由觉得好笑对方的神态好笑。
公共厕所内的环境很不好,地上积了大滩的水渍和一股冲鼻的消毒液的味道。白炽灯的灯罩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小飞虫正孜孜不倦的对着灯罩敲打着。
西南角,是平时保洁阿姨洗拖把的池子。高跟鞋甩在一边,某人就蹲在这池子上,银灰色水龙头里的水哗哗的流着。原本洁白的皮肤通红,捧着水一个劲儿的漱口,却又抑制不住的干呕起来。
这是急促微弱的喘气声,却响彻在整个空间里。
干呕了好一阵儿,接着又拿着水拼命的洗胳膊、洗脖子、洗脸。
那模样像是要把自己挫骨扬灰。
顾他看着这震撼的场面,惊呆了。
“你……没事儿吧?”顾他走近,开口的瞬间脸色微红,声音带着他这个年龄段男孩儿少有的腼腆与青涩,“需不需要帮忙?”
听见声音,言左右抬起脸。还没看清来人,便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尽是灰茫茫的一片,冰冷而又黏腻。
顾他的手拂过对方的额头,挺烫。
言左右却觉得好像被三月暖阳拂过,有些微的暖。外加天旋地转起来。
顾他眼疾手快扶住某人摇摇欲坠的身形。一阵清新淡雅的香气入怀。仿佛拥着全世界。
对方那双桃花眼沾水潋滟的向着自己看过来,被洗的通红的嘴角启合着,顾他听不清他说什么,便侧过耳来。
急促却又微弱的呼气喷洒在耳朵上,痒痒的。顾他的心快跳到嗓子眼儿了。
“我要洗澡……”
“啊?!”
“我…要…洗…澡!”
当正午强烈的阳光普照大地甚至毫不吝啬的对大地上每一个角落都雨露均沾的时候。言左右是被电话声吵醒的。
他发现自己是在一个破旧的小旅馆里,而身下的床铺湿了大半,自己还穿着昨天那条小裙子,湿湿哒哒的黏在身上。
桌子上放了一身干净衣服,商标还没有去。
言左右拿了衣服左右看了看,便扔在了一边
——切,地摊货。
回想起来,昨天过的真是糟糕透顶了!!!
言左右为了和程浩在一起可是煞费苦心了,专门跑到美国待了三年了,活动基本不接。对外宣称:留学。
这三年言左右没怎么回来过。而他这次之所以回国还是被他家母上大人临时给召唤回来的。
程浩作为言左右的男友,便决定和他一起回来,打算等言左右这边的事情忙完了再一块儿回去。
可回来还没一天,程浩就反悔了,嚷嚷着要先回去。
言左右拗不过,便说好了先逛街给程浩买几件衣服后再送程浩去机场。临了却发生了那样的事儿。
——当时自己忍一下就好了啊。怎么就没忍住呢?
——但又是谁把自己送过来的呢?
这边言左右懊恼着。那边电话依旧固执的响个不停。言左右深深吸了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后才接下电话。
电话那头是钟女士咋咋呼呼的声音,“言小帅哥,这一夜都在哪儿浪呢?我可听你爸说你一晚上没回家,就算有了小对象也不能忘了美丽可爱的钟女士啊!!!我前几天可是和《如绯》的陈大师说好了的,并且压上你爹的后半辈子的名誉做担保说你一定会过去的。现在都快一点半了你还不过去是想你爹晚节不保吗?!”
“我爹晚节保不保又不关我的事儿,该担心的是您吧?”
“我不管,给你二十分钟麻溜儿滚过去。”
“等等……”
“等什么等?”
“我昨儿没回家您还是从我爸嘴里听说的?那昨天晚上您又去哪儿浪了?我爸心也真够大的,真不怕他家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跟别人跑了?”
“别以为你夸我我就不生你气了,赶紧去《如绯》拍照听见没!!!”
“您是不是又去通宵搓麻将了?”
“我告诉你,千万别转移话题,陈大师要是再给我打电话吵醒我的美容觉我拿你是问!”
“钟女士,您剥削劳动人民……”
“嘟嘟嘟……”
唉。这就是他家太后,就因为这个二线杂志《如绯》的摄影师陈一万陪着钟女士接连打了一个月麻将之后,还故意喂子。哄得钟女士一高兴,直接一通越洋电话把他家超模儿子给召唤回来了。
陈一万半年前曾找过自己,但都被自己的经纪人妹子给拒了。
在这妹子眼里,他家言超模是谁呀,很多世界顶级杂志请都不一定去的主。怎么可能给一个二线杂志拍?!那不是自降身价嘛。
可惜,一个月前他家经纪人妹子请产假回老家了。言左右又不好伺候,基本上公司里给他安排的新经纪人来了没几天就被逼走了。不然就是直接闻风丧胆,直接没人接他这活儿。所有人都想安安生生多活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