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话 (落幕之舞)

　　吃过晚饭，一个忙着写作业，一个忙着为测试出试题，谁都不说话。只听见笔尖落在纸上的沙沙声，和键盘噼噼啪啪的按键声。
　　两个小时过去了。
　　肖叶有些疲倦地合上电脑，见艾萌还在埋头写作业，便躺在懒人沙发里闭目养神。
　　艾萌为什么要生气？
　　原本还觉得累，这会儿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反而睡不着了。
　　艾萌做完作业用力伸了个懒腰，再一抬头看到肖叶躺在沙发里，似乎是睡着了。她轻手轻脚地下了飘窗，去卧室柜子里找出一条毯子来给肖叶盖上。虽然有暖气，但毕竟是在靠窗的位置，她怕肖叶着凉。
　　肖叶还在胡思乱想，完全没注意到艾萌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直到她身上多了一条毯子的重量。
　　艾萌用毯子把肖叶裹得严严实实，生怕有冷风钻进去，扰了肖叶的美梦。然后她就站在原地，像不久之前的那个夜晚一样，静静地看着肖叶的脸出神。
　　肖叶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艾萌的好意，没有睁眼看她。
　　艾萌站在那里又开始发花痴。肖老师真好看呀，素颜更好看。自从她经常出入肖叶家，见多了肖叶私下里的样子，忽然觉得她不化妆更好看了。
　　肖叶这时候再没办法装睡了，突然睁开眼睛看向艾萌，眼神里有一些不解，一丝笑意。
　　艾萌没料到肖叶会突然睁眼，她本能地想逃离，可是肖老师的眼睛太好看了，似乎只要看一眼就会忍不住陷入到那一汪春水中去，她迈不开步子，连思绪都几乎瞬间凝结了。再看向肖叶那欲言又止的嘴唇翕动，无疑是在引人犯罪呀……
　　艾萌忍了又忍，还是忍住了。
　　她说：“肖老师，我作业写完了，先回家了。”如果再留在这里，她不知道会不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令自己后悔的事来。
　　肖叶点点头：“去吧，早点睡，别玩手机了。”
　　艾萌答应着，把那封情书又装进了书包里。
　　离开的时候她还在想，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生气吗？因为我喜欢你呀。
　　可是……我怎么才能让你知道呢？


第42章 第 42 章
　　接连几天，艾萌都没在学校里遇见林佳成，于是想羞辱他的计划也跟着落空。
　　她向金威打听了一下林佳成的去向。
　　金威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同桌你不是吧？林佳成不是在追你吗？你居然都不知道他出去比赛了？”
　　“最近有什么大型的篮球比赛吗？”艾萌对体育赛事不太感冒。
　　金威：“什么篮球？林佳成是打冰球的啊……你不会不知道吧？天呐！”
　　“啊？冰球？哦……”
　　“等一下……我明白了。”金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说：“你没答应他是对的，他那人脾气一点也不好，而且特别花心跟好多女生交往过，在学校风评很差。”
　　艾萌懒得解释，只淡淡地说：“你要是看见他告诉我一声。”
　　两天后，没等金威向她通风报信，她先碰到了林佳成。
　　第一次见面，她没有仔细看他，现在又在楼梯上相遇了，借着台阶的优势，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长得GAY里GAY气的，哪点像是打冰球的啊！在她印象中，男子冰球是很野蛮的运动，每次在电视上看到都觉得那群人在溜着冰打着架，所以她觉得护具下面的人也一定都是五大三粗的，而不是林佳成这种只是看着结实的傻大个儿。
　　正是课间操时间，林佳成在学校小卖部买了一包薯片，他不打算出去上那什么鬼间操，他只想回班级吃零食。
　　于是他上楼，艾萌下楼。两人在楼梯上偶遇了。
　　林佳成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见到艾萌，就莫名有些怂。他努力保持镇定，微笑着和艾萌打招呼：“HI……”
　　“你站这别动！等着！”艾萌说完转身往自己班又走了回去。她没料到会在这时候碰见林佳成，所以要回班级取那封情书。她可不想直接去九班找他，再弄得那么轰动。
　　林佳成尴尬地站在原地，下楼的人越来越多，他只好靠着墙站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艾萌不让他动，但他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听话。
　　大概是艾萌一直不给他好脸色看的缘故吧。算了，谁让自己有求于人，他不跟她计较。
　　操场上，课间操的音乐已经响了起来，艾萌才再次出现在他面前，艾萌背对着楼梯扶手，与他相对站着。
　　他率先开口：“肖老师怎么说？”
　　艾萌面无表情看他一眼，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信封，用力拍在他身上。来不及说话，注意力就被从他身上发出的奇怪声音所吸引。她以为，这么使劲儿地拍下去自己的手应该会痛吧，他长年运动，腹肌一定很发达，“什么鬼？”艾萌有些意外，怎么是这个声音？
　　林佳成本来看着那熟悉的信封有些失神，忽然听艾萌这么说，才反应过来，他刚才怕被体育老师看见自己吃零食，把薯片塞进校服衣服里面了。他忙拉开拉锁，晃了晃被艾萌拍碎的薯片，心情有点不爽。又见艾萌似乎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于是很不服气：“再打一下试试？”说完要去撩卫衣的下摆。
　　艾萌吓了一跳，怎么一言不合就要脱衣服啊，于是骂他：“你神经病啊！”说着慌忙后退一步，却是又忘了自己在楼梯上的平衡感很差，差一点一脚踩空，幸好林佳成运动神经敏锐，下意识一把抓住了她。
　　只是她被那力道一带，一脚踩在林佳成脚上，脑门也跟着磕在林佳成的下巴上。
　　艾萌疼得“啊”了一声，抬手揉着额头。
　　林佳成只能闷哼一声，半天才说一句：“能把脚拿开了吗？”
　　艾萌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想跟他说抱歉，于是转身，噔噔噔几步上到三楼。
　　林佳成忙喊她：“这是什么意思啊？”
　　艾萌头也不回：“你自己看。”
　　林佳成揉了揉下巴，又活动了一下腿脚，才慢慢展开信纸。
　　他靠墙站了半天，楼下的广播已经变成了纯音乐，他苦笑一声，无奈地吹了吹自己额前的刘海。
　　××××
　　艾萌做完值日，外面已经完全天黑了。
　　她掏出手机插上耳机，开始听歌。最近或许是受班长大人总写武侠同人的影响，莫名喜欢听古风。
　　然后有时候她就会在想，如果在古代，她这年纪也该嫁人了啊，所以如果生活在古代该多好，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去喜欢肖老师了。
　　习惯性地“不经意”经过语文办公室，就见门已经上了锁，她叹一口气，却又无可奈何。肖老师没有跟她约定过要一起回家，所以自然没有必要等她。
　　从最一开始，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她听着歌，随着人流走在地铁通道里，却突然收到来自肖叶的微信信息。
　　夜夜夜夜：怎么这么慢？
　　艾萌有些受宠若惊，急忙加快了脚步。远远地，看见肖叶坐在长椅上等车，正在低着头看手机。她便如一匹欢脱的小马驹一般，飞奔了过去。
　　肖叶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看她，微微一笑。
　　艾萌仿佛全身触电一般，距离越短却越不敢靠近了。
　　耳机里传出悠然动听的女声：“倘若我心中的山水，你眼中都看到……”艾萌看着肖叶，听着这歌，心中五味杂陈。
　　倘若我心中的山水
　　你眼中都看到
　　我便一步一莲花祈祷
　　怎知那浮生一片草
　　岁月催人老
　　……


第43章 第 43 章
　　12月的月考结束，艾萌如愿得了第一名，虽然语文不是学年第一，但是刚刚好高了宗晓瑄一分。
　　面对这样的结果，宗晓瑄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佩服艾萌。本来宗晓瑄就是一直在靠语文成绩往上拉分，她的物理化学并不特别出众，而艾萌刚好相反。现在艾萌语文成绩上来了，自然轻轻松松超过她总分5分。
　　果然是语文课代表，肖老师这一招太绝了。宗晓瑄想，当初就算自己当了语文课代表，在语文上也不会有太多的提高了，而艾萌这一学期真是进步神速。于是她暗暗下定决心，期末考试再和艾萌一决高下。
　　吃过午饭，她坐在自己座位上开始无聊刷微博。通过这两年的努力，她的微博粉丝也从最初的两位数变成了五位数，在同人圈子里小有名气，原创作品也即将出版了。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她，好奇她，于是她发微博更加谨慎了。
　　之前那个备注名是“麻辣小龙虾”的姐姐，最近和她的联系更加频繁。几乎每天都要通过微博私信聊上几句。她只说自己还是学生，对方就以为她是大学生，她没有刻意解释，也不想别人知道她只是一个高中生，她连和网站签约的时候都因为未成年而用的她表哥的身份证。导致编辑一直以为她是个三十岁的汉子，没事儿还经常调戏她。
　　这时她看着小龙虾姐姐发来的最新信息，沉默了许久不知道怎么回答。
　　小龙虾姐姐说最近上了一部电影《寻龙诀》，约她周六晚上去看，她读过鬼吹灯的小说，而且写过同人文，她们两个还讨论过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