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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下之臣 (茶深)


  “我觉得值。”徐嵩沅说。
  阿黄揉了揉眼角,“徐哥,你人真好。”他吸吸鼻涕,突然挺直了背,“放心,你去上你的学,有我呢。”
  徐嵩沅抬头看他。
  “局子老子都进过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阿黄拍拍胸口,对徐嵩沅语重心长地说,“徐哥,你继续念书去吧。当流氓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的,我们南哥说过,你就根本不适合干这行,他看人很准的。”
  图南一只手搭在袁辙肩膀,手腕低垂,轻柔如同鸟类尾巴上的羽毛。“你觉不觉得自己真的很变态?”他在他耳边低声道。
  袁辙笑,俯下身去,“彼此彼此。”
  图南的手伸不长,只能堪堪环住他的脖子。
  “你的头发长长了。”袁辙用手指玩弄他脸颊边的一缕发丝。
  图南冷笑了一声。
  “完事之后带我走,好吗?”他没有涂口红,脸色显得憔悴,他在他耳边的话却像蜜一样粘稠。
  “去哪儿?”袁辙问。
  “都可以。”图南冰凉的手指指腹摩擦着他后颈的几寸肌肤,他的声音如同叹息。


第35章
  袁辙塌下腰,有些犹豫不决,他的视线在图南脸上晃动,像在陷阱前谨慎的兽。图南扬起脖子,把柔软的皮肤暴露在他眼前,抬头舔了舔他的嘴角。
  他没来得及反应,下一秒,图南用力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整个人摔进了被子里,他骑在他身上气喘吁吁地骂了一句脏话。
  “小畜生。”他的力气很大,手指没进床垫,狂暴得如同一阵惊雷。
  袁辙眨眨眼睛,甚至还有余裕对他笑笑,图南知道不该留空档给敌人,可他全身上下都是破绽,像狗一样被拴住,带子勒破了他的手腕,他手臂每一块肌肉都用力到僵硬。
  用那根带子把袁辙勒死在这里。一切都结束了。
  这个念想甜美而浸透寒意,让图南深深颤抖。
  他早该这么做。
  他正犹豫不决,突然感觉腹部一痛,袁辙踢了他,绞紧了他一边的胳膊,把他摔了下去,撞到了床边的柜子,他的手被拉扯着好似脱臼,让他叫出声。随后背后被人用膝盖压住,胸口紧贴着冰冷的木地板,挤压出肺部最后一点氧气。
  “姐姐,你不知道吗,我从小练跆拳道。”袁辙没有放开他的意思,甚至满怀恶意的用力往下压了一压,让图南咳出声。“你要注意身体,不要旧伤复发了。”
  他把图南扯起来,对方只顾着捂着喉咙,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图南被摔到床上,咻咻地喘气,好似气管裂了一个小口子,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如同风穿过朽木。
  他咳了一阵摇摇晃晃地撑坐起来,像是被抽掉了脊骨,四肢软绵绵地往下坠。
  袁辙喜欢看他毫无威胁性的姿态,亲昵地坐在床边,搂住他的肩,“姐姐,让我们和平共处。”
  图南突然止住了咳嗽,“不。”他说。
  之前种种的嗔痴怨憎状似癫狂在他脸上如同浓妆片片凋谢,露出一种极温柔素净的神色,仿佛低垂着眉眼的殉道者。
  他的手指间不知什么时候夹着一只小小的削铅笔的刀片。
  袁辙当然不知道这把小刀是从哪里来的。
  它就藏在床脚老旧的木地板的一个缝隙里,被一个未满十六岁的孩子精心收藏着,如同隐匿一枚开启神秘天国的钥匙,日日用手指摩挲,用阴谋浇灌,恶意滋养出幽暗的光。
  图南侧过脸,看了看自己睡了十多年,尔后又在此被囚禁了数十天的床,它在他记忆中那么大,布满了恶心甜腻的花朵,大到自己无处藏身,只敢蜷缩在角落啜泣。现在却显得那么小。
  好在他还可以在上面做梦。
  他梦见他从徐嵩沅的笔袋里偷了一把小刀,在同伴转身拉开书包掏练习册的时候,他不动声色把那把薄薄的削铅笔刀握在手心,任凭尖锐的铁皮棱角划开他的掌纹,留下一道道浅白细小的口子,日后想必洗澡的时候水淋进伤口,将刺痛不已。徐嵩沅毫不知情,对他微笑,图南脸上跟着笑,心里却在谋划着杀人。这个想法占据了他的内心,让他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不止,如同烈火焚身。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想要杀死自己的母亲。
  如果她死了,一切就结束了,他这样坚信着。如同邪教徒履行着不可理喻又痴心妄想的仪式,他从徐嵩沅那里偷了一把刀,把刀藏在了床脚的地板下,循规蹈矩,只等待夜深人静,那个女人推门进来,他就把她杀死。如同扼杀一个噩梦。
  那段时间,他每次同徐嵩沅挥手告别,都当做是和他的永别。他相信自己回到那个房间,就能割破对方苍白的皮肤,把她送下地狱。
  他握着那把刀,迟迟没有下手,他颤抖着把刀刃贴向对方熟睡的温热起伏的皮肤,却一丝力气也没有,图南扔下刀,在凛冽的月色下咬着嘴唇无声痛哭。
  耐人寻味的是,这个女人最终死于疾病而非谋杀。
  直到她死的那一刻,他才获得了真正的自由。
  然而一切又回到起点,像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暗示,他拿起同一把小刀,那把刀原来的主人那温柔的心从未想过用它伤人,他却向它祈祷被赐予虚无缥缈的自由。


第36章
  袁辙站远了,目光却还黏在他身上,“姐姐,别冲动,这么做没意义。”
  图南笑了笑,指着他的刀转了个方向,对准了自己的手腕。
  他下手狠,毫不犹豫,眼皮子都不眨一下,这是他的长处。他先前也是街头巷尾动辄拍砖头捅刀子的人,知道哪儿哪儿见了血要死人,哪儿哪儿的皮肉划起来血飙得最夸张,再凶狠的人看见那血流成河的场面动作都会慢上几分。虽然他从未在自己身上试过,可是也不过如此。
  那把刀还是履行了最开始被赋予的任务。
  袁辙扑上去,去伸手摁住他的伤口,可是怎么也捂不住,血流得比他想象中厉害,沾了他一身。
  “你别这样……你别这样……”袁辙到底不过是个不见过残酷场面的小屁孩,哆哆嗦嗦不知道该碰那里,去抢图南手里的刀,对方毫不犹豫划下了第二道。“你这样徐学长会伤心的!”
  “他不会伤心太久。”图南抹了一把脸,咧嘴笑,仿佛浴血而生的修罗。
  袁辙被恐惧和血腥支配,只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好似看着末日没由来吞没一切的洪水。
  “送我去医院。”图南把小刀丢到地上,那薄薄的他用力吸了一口气,抿出一丝志得意满的笑,“或者看着我死。”
  徐嵩沅抓住了老三,那货预订了喜欢的外国乐队的演唱会,正在收拾包袱准备晚上上飞机。“袁辙是什么人?”
  “嗯?袁辙?你们不是见过吗?”
  “我是问他家里。”徐嵩沅不想跟他废话,抓住他背包提手不放。
  老三看他不似平常那么好脾气,也收敛了笑,“这个,你问来做什么?”
  徐嵩沅沉着脸,不说话。
  “……咳,诶呀,就是市里面的大人物啦,具体的我也不好多说,你自己去问问袁辙不就知道了。”老三急着脱身。
  徐嵩沅用力把他拽回来。
  “你干嘛!”老三放大了音量。
  寝室长看到两人起争执,连忙过来劝架,“老三,别激动,好好说,好好说……”
  他扭头也推徐嵩沅,“怎么了这是?”对方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徐嵩沅深吸了一口气,软下声音,“你有他家的地址吗?我想找他有点事。”
  “你们社里不是有通讯录吗?”
  “他没写。”其实想想也是,如果袁辙的家世正如老三说的这么显赫,不写也是合理的事。
  老三抓耳挠腮,“我和他高中以后也没什么联系了,他们好像搬家了,之前是住在……”他冥思苦想了一阵,给了一个含糊的地址。
  徐嵩沅知道那个地方,本市最早的一片别墅规划区。
  图南从眩晕中醒来,他猛地坐起来,又因为脱力倒了下去。那熟悉的粉红色床帐沉甸甸地悬在头顶,向他压下来,让他喘不过气。他的瞳孔因为吃痛而缩成一团,又涣散开来。
  “姐姐……你忘了,我们家是有医生的。”袁辙坐在他的床边,抚摸他毫无知觉的手臂。
  “你对自己也太狠,”袁辙好似在自言自语,“陆医生说最深的一道都伤到肌腱了,你不怕残疾吗?”
  “把我弄成废人不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图南望着床帐,冷笑。
  他的母亲怀上了高官的儿子,可生性浪荡,无法自食其力,图南六岁以前,没有吃饱饭的记忆。这个女人带着自己敲开了袁家的大门,她那漂亮的脑袋瓜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以为能母凭子贵。不知道是谁给袁辙的母亲出的主意,或者是她自己的主意,下了通牒,唯有图南是女孩的时候,袁家才能赏他们母子一口饭吃。
  袁家正牌妻子肚子里的男孩才是合法又合理的继承人,他不过是被人豢养出来的废物。
  图南回忆自己曾经遭受的一切,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非要把自己当成女孩,他明明不是,可是众口一词说你是,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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