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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年 (麦库姆斯先生)


  14日当晚,国际游资的量子基金意外宣布,这一轮对决中国政府必败。这是一种舆论战,目的是给同伴打气,打击国内信心。
  白慈在病中同样坐卧难安,直接跑去央行会议厅守着。
  金融狙击中的一场世纪豪赌,胜了,是皆大欢喜,败了,全国人民十年财富化为乌有,是万劫不复。
  15日,对绝的时刻到了。
  上午10点,开市仅5分钟,股市的成交便超过了39亿元,半小时后,突破100亿元,到上午收盘时,高达400亿,下午,国际炒家拼命砸盘,政府继续照单全收,急剧跳动的成交看得人眼花缭乱,最终,下午四点,沪指稳定在了7800点之上。
  1790亿人民币,那一天,创下市场单日最高交易纪录。
  当天收盘后,最终报收的价位比前一天只下跌了93点,当月各种合约交割,国际炒家损失惨重。
  厚厚的白纸资料被抛到上空,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在拥抱欢呼。
  这集体狂欢气氛太传染人,白慈同样不能自已,他上前拥抱柳鹤,拥抱每个同事,甚至没有顾忌的拥住蔺怀安。
  再然后,他们一组浩浩荡荡的出了央行大门,长驱直入,杀到最近的烤肉店。
  他们已经紧张了一天,午饭都没有吃,这一项,顶住了最凶险的一轮国外狙击,虽然金融危机并未过去,但是他们已经为国内争取到了缓冲时间,他们撒下了自己的热血,而剩下的事,已经不需他们担心。
  他们是真的高兴,高兴得甚至有些忘形。
  老北京正宗的炙子烤肉当前,高级公务员们纷纷把平日的楚楚衣冠撕开,眼神凶悍的撸起袖子下筷,一时间筷子打架,也不管肉到底熟没熟透,一个个都宛如拼命。
  白慈大病未愈,没有什么胃口,并没有加入战局。但他选的位置很微妙,在方形地炉的拐角,是一个能看到蔺怀安却又不打眼的位置。
  他定了回美国的票,明晚就该离开了,他想好好珍惜这一晚的时间,再好好看看他。但他也没有频频举目,只是时不时匆匆瞥上一眼,他就已心满意足。
  白慈觉得蔺怀安变了很多,不是相貌上的,而是气质上的。
  他印象里的蔺怀安总有股赖皮劲儿,花样翻新的撒娇,层出不穷的小动作,都让白慈无数次的怀疑,是不是他在金融方面非人的天分,才让他在性格方面如此的不成熟。
  可重逢以来,蔺怀安整个人都变了,他披上坚硬的外壳,刚毅又不可捉摸。他白天时候看他股票操作,看他镇定自若沪指交割,指挥若定得掀动腥风血浪,那时候他才意识到的,原来那个只要他在旁边工作就会开小差的蔺怀安,那个躺在床上非要他一定要戴戒指的蔺怀安,真的不在了。
  几十叠肉下去一大半,这平均三十多的大哥大姐们,终于勉勉强强填饱了一半肚腹,此时想起斯文,纷纷抹了抹嘴上的油,然后重整旗鼓,开始叫酒。
  虽然白慈只跟这些人相识不过一个月,但到底是共同奋战过的,革命情谊大过天,有人过来劝酒他就喝了。还好他今天没扎头发,刚大病一场的他看起来整张脸都小了一圈,加上他年纪小,这些人也就是意思意思,并没有真灌。
  但蔺怀安就不一样了,泰安的太子爷,又是刚立大功,一群人如狼似虎,坚持要把他喝倒,七嘴八舌里有人吹捧他,说蔺怀安是难得一见的金融将帅,魄力可比97年香港保卫战中的曾荫权,有人紧接着嘲笑,说都是一起扛过枪的交情,来什么商业互吹的那一套,说着举起酒杯就是一轮攻势。
  多好啊,白慈慢慢啜着酒,有些醉意的想:他爱过的人,是个英雄。
  蔺怀安估计是海量,以寡敌众居然还能稳赢。当时桌上半数已经喝得七七八八,很多人已经开始不太清醒的四处乱窜,鬼哭狼嚎。
  蔺怀安是主动过来的,他擎着一壶刚填满的热茶来找白慈。
  他挨着他坐下,没有那天见面的狂躁,相反,他声音低沉,十分温柔。
  他问他,听说你生病了,怎么还喝酒?
  他不由分说的把白慈玻璃杯里的酒液倒掉,在满桌杯盘狼藉中找个一个干净的茶杯,倒满放进他的手里,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拇指搽过他的手心,让白慈有莫名的悸动。
  白慈精神很好,也可能是有点喝高了,他笑眯眯的回复他,说不要紧,已经好多了。
  他想跟他亲近,但是又怕唐突,他像猫一样,一声不响,小心翼翼的靠过去,想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又怕他厌烦,于是虚虚的放在他的肩膀上,认认真真的对他说,“我为你骄傲。”
  白慈最后的印象是给陆桓朝发了定位,麻烦他来接他,然后就稀里糊涂的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当时仰靠在椅子里,听声音似乎人散得差不多了,有人架起了他,他迷糊的道谢,喊他老师。
  他悠悠荡荡的做梦,脑子里是沿着海岸线舒展开来的浪花,闲适的,安定的,看起来像是一副静态的画作,他整个人都被温柔的波涛包裹住了,他陷在其中,无法自拔。
  但这种感觉很快就消散了,深度睡眠里他似乎出现了麻痹症状,他感觉有人压了过来,鬼压床一样,让他动弹不得,那人在捏他的脖子,他绵绵密密的亲过来,从胸膛到腰腹,白慈感觉惶恐,他在意念里用力挣扎,想叫,想呼救,但是身体不听指挥,他喊不出来。
  他不知用了多大的意志力睁开眼睛,睁眼的瞬间他觉得晃,晃得有些不真实,那一刻他居然看到了那个他住了三年的三环公寓,他居然看到了蔺怀安。
  白慈还有点迷糊,弄不清楚状况,问他你要干什么?
  伏在他身上的人却笑了,有点温柔的问,你说我能干什么?
  白慈这才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他被他剥了个干净,而蔺怀安正作势为他口交。
  这情状简直不可理喻。
  白慈猛地起身,这一瞬间的清醒,宛如叫破了一场噩梦。
  蔺怀安却先发制人的按住他,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手劲儿忽然蛮横如铁,他变了神色,眼神危险而冷硬,一只手从他腿间强硬的插进去,掌住他的股腹沟,摸他伤痕交错的下体,他问他,“这是谁弄的?是美国的,还是陆桓朝?”
  那抚摸让白慈战栗,他咬着牙,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蔺怀安不躲不避的,生生受了,捏着他的手嘲讽,“你现在上床都这么有情趣了?”
  “滚你妈!”白慈气疯了,浑身都在颤抖,他像是走投无路的人,陷入了无法挣脱的困境。
  他不跟他做这种事。
  他要结婚了,他不接受这样的侮辱,他不跟他做这种事!
  他想推他,想要逃开,可身上没什么力气,他喝了酒,又是大病未愈,一动就是头重脚轻,蔺怀安捋着他及肩的头发,野蛮的揉搓他的身体,可他连拒绝都做不到,他喘得厉害,不为情动,只因气急。
  他眼泪都要逼出来了,他用眼睛求他,求他放过他。
  可蔺怀安不为所动,他俯下身,那眼神同样直直白白,说他想要他。
  他把他整个人翻了过去,反剪住他的手腕拿领带捆住,白慈的脸跌进被褥,蔺怀安就掐着他的屁股把他提起来,让他双膝跪床的撅着,手指粗暴的探进他的身体。
  白慈以往身体敏感,总是很容易进入状态,但是那晚上,白慈抗拒的厉害,一点都湿不起来,蔺怀安只能用润滑剂,水性的液体,挤在他的屁股上,淋得满床都是,蔺怀安进来时,白慈觉得疼,脸埋进枕头,冷汗瞬间湿透颈背。
  他想,他们本不该再做这种事的。
  他怎么可以趁人之危,无耻到这个地步?!
  蔺怀安简直牲口一样,急不可耐扶着怒张的阳具,抵住他就往里送。
  白慈剧烈的挣扎,捆住的手往后伸,徒劳的想推开他。
  蔺怀安却不耐烦了,啪的一下打开他的手,扭曲成诡异的角度,另一只手压住着他的颈子,叫他别动。
  然后他执拗的,不知后退的,顶到了深处。
  简直跟强奸一样。
  然后蔺怀安狂风暴雨的动了,他控着白慈的胯骨往前撞,不要命了一样,耻毛用力的摩擦着穴口,卵蛋啪啪的打上会阴,听起来就像是野兽的交媾。
  蔺怀安那晚非常猛,他暴力又富有技巧的搓弄白慈,揉他的胸口,揉捻他身上一切敏感区,像搞一个女人。白慈那时候就已经不用怀疑了,他不在的日子,蔺怀安已经跟很多人共享过身体的快乐,他的性爱经验积累得不错,应该都是和女人,或许是一个,或许是很多。
  白慈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蔺怀安的每一次抽送,肉体的每一次摩擦,他都感觉像刀,那些刀全部插在了他的心上,毁去那些他依依不舍聊以自慰的从前,毁去了他对他全部的热望。
  那一刻,他温顺了,老实了。
  蔺怀安解开他,他双手发紫,他任他摆布。
  缠绵的吻落在他的嘴唇上,他的脸上,他的耳朵上,他的脖颈上,这些白慈以前很喜欢他亲吻的地方,可白慈都没力气反应了,他僵死了一样,他的腿挂在他的臂弯里,整个人像被活剥了一样向蔺怀安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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