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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人间有白头 (寒雨澈)


  一个漫长的梦,梦里似乎有什麽在一点一点地蔓延开去,很长的回廊,有两个模糊的身影在奔跑著,有声音回荡,说什麽,听不清。
  猛地张开眼,无离有点茫然地看著坐在身边的习习,好久,才张开问:“习习,我们要去哪?不回去吗?”
  习习摇了摇头。“回京城。”
  “为什麽?”无离皱著眉看他,想伸手按住发痛的额际,却使不上力来。昏昏欲睡。
  习习轻轻替他拭去汗水,手绢覆在他眼睑上,那麽近,近得能闻到一阵淡淡的药香。
  熟悉的药香,却怎麽也想不起在哪里闻到过。
  “习习,是不是墨央不要我了?”无离顺著她意合上眼,轻声问。“他最近总是不理我……”
  “没有,没有。”习习低声安慰他,一边握著他的手,知道疼痛来袭的时候会让人失去理智。
  “你骗我……”无离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化作浅浅的呻吟,好痛好痛,头痛得如同要裂开的一般。
  习习没再说话,看著他慢慢睡去,才小心翼翼地抽回手。
  一天一天,只有那麽短暂的清醒,他大概不知道,那些刺骨的疼痛是因为要将记忆一点一点地从脑海中剥离。
  少主,为什麽你能下得了手?那些记忆,不是你们一直向往的吗?不是你倾尽一切去创造的吗?
  路途枯燥而冗长,颠簸流离,习习守在无离身边,他的每一次清醒,都是一种给旁观者的折磨。
  听著他不断地叫著赢墨央的名字,听著他模糊不清的询问,小心翼翼,絮絮不断。直到……
  “央哥哥……”人没有清醒,似乎有一点点发热了,只是低低地呢喃著。
  习习一咬唇,捂著嘴不让自己哭出来,转身掀起马车的门帘,叫停了赶车的人。
  从後头跑上来一个少年,递给他一个小小的锦囊,低声嘱咐几句,习习又看了车内一眼,等那少年坐进去後,拉过一匹马,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都消失了。那些虚伪的记忆,那个凤明镇上的无离,终究化为乌有……从此,又只是这凌皇朝的天子,是那坐拥天下的皓帝──伶舟无离。


第35章
  “皇上,太师在外求见。”怀珍小心翼翼地道,低著头不敢看靠在躺椅上的主子。最近主子频频头痛,脾气可坏得可以的了。
  “让他候著!”伶舟无离语气不善地道,一手枕在额上,感受著头痛的地方似乎有什麽在跳动著。
  “是。”怀珍应了,连忙跑了去出。
  实在忍受不了,伶舟无离一手扫落桌子上的东西,犹不解脱,只能高声喊著:“怀珍,去,将太医院那群废物都叫过来!”
  怀珍刚走回来,一听他这一叫,顿时打了个颤。又叫?这两天皇上都把太医们叫了多少次了?再这样下去,大概病倒的就是那些太医们了。
  可是,皇命不可违……对了!
  怀珍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跪了下来:“皇上,奴才有事禀告。”
  “怀珍,是朕太宠你了?”伶舟无离的声音透著淡淡的寒冷。
  怀珍打了个颤抖,几乎就要逃出去了,却还是跪著不动:“奴才该死……但是,皇上,这东西,可能跟皇上的头痛有关的。”
  伶舟无离迟疑了一下,微微合眼:“说。”
  “是,是寂王爷留下的一个锦囊。”怀珍跪走前几步,递上一个小小的锦囊。
  伶舟无离似乎微微一震,伸手接了过来:“是什麽时候留的?”
  “就,就是那天进宫的时候。”怀珍低著头不敢看他,那是谎言,欺君是要砍头的,只是……
  伶舟无离缓缓将手中的锦囊攒紧了,声音中微带著一抹不自然:“下去吧,不用叫太医了。”
  “是。”怀珍低著头退了出去。
  伶舟无离坐在屋子里,周围空旷得如同无物,那天留下的?
  那天……他自然知道怀珍指的是哪一天。怀珍自小就伺候在他身边,是他最信任的近侍,无论是小时候的恶作剧,到长大後的各色事情,怀珍都知道。包括他跟“那个人”的事情。
  他跟,寂王赢墨央的事情。
  当他将赢墨央拘禁在宫中时,是由怀珍亲自打点日常所需的,即使那时他将赢墨央压倒在地上,强行苟且之事,怀珍也是忠心耿耿地守在外面,并且一直守口如瓶,所以他信任怀珍。
  因为他知道怀珍只会忠於他一人,只有一次,怀珍违抗了他的命令。
  也就是,“那一天”。
  他自十岁起便能一人独处於勾心斗角的皇权周围而毫发无伤,十二岁先王得病,因为太子早逝,众子夺位几乎已成定局,他只是废後之子,一无权势,二无外亲,要争夺王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只是,十五岁那年,他却又见到了那个人。
  先王亲封的寂王赢墨央。
  赢墨央因其父是他国送至凌王朝联姻的小王子,即使父母早逝,先王还是保留了他的尊贵地位──包括他父亲原有的管辖地及管辖地中的六十万精兵。
  於是,当赢墨央十八岁学艺归来时,便成了众多王子所欲结交的对象了。


第36章
  而在众多王子中,只有他,跟赢墨央渊源最深。因为在辈分上,他们的嫡亲的表兄弟。
  半年後,赢墨央将年仅十三岁的妹妹赢绯吟许给他,只要等赢绯吟成年,他便可以将她娶过门,这样一来,无疑宣称赢墨央所拥有的那六十万精兵也将协助当时尚为五王子的他。
  到十六岁先王病危,六王子和十王子联手起兵夺位,到十七岁平定内乱登基为帝,整个过程中,权术间也许确是他略胜於人,但若没有赢墨央,他却是连争夺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只是君臣亲姻的关系,即便留下赢墨央对帝位有所威胁,他也可以看在过去的份上,留一条後路。
  只是,世事难料。
  他爱上了赢墨央。
  一个男子,如果只是一个平凡人,他大可将他囚於宫中,宠一辈子,反正历史不乏後宫中娈童男宠的记载,他贵为天子,收一个自己心爱的人,谁敢有意见?
  可惜赢墨央不是一个平凡人,而是精通行军布阵,手握六十万精兵的寂王!
  他能留他麽?事实能容他留他麽?
  不可以。
  天知道他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决定杀了他。他知道墨央擅用毒,知道墨央有位医术极高的师兄,才选择将他召入宫中,赐毒酒,就是希望,他会发现而对自己死心,就是希望,即使墨央喝下了那酒,还能有一线生机。
  只有那一天,怀珍第一次违抗了他的命令。
  最後一面,是他亲手将墨央压在地上,灌下那一壶毒酒。
  即使後来凤臻赶到,救走了赢墨央,他也已经不敢再有任何的奢望了。
  只是那天,那个人却留下了一样东西?
  伶舟无离想著想著便觉得茫然。
  手中的锦囊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不一会便被手心的汗染湿了一丝,他不敢打开。头上痛到极至,连思考的能力也没有了。
  墨央,这就是你给我的惩罚麽?
  疼痛稍稍褪却,伶舟无离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锦囊。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纸。
  是一笺药方。再无它物。
  熟悉的笔迹在纸上一点点地蔓延,直至记忆的某处,似乎有什麽记录其上,然後……划过一笔长长的墨迹。
  头又阵阵地发痛,这一次,却似乎有什麽地方也在隐隐作痛,将那头痛渐渐盖过了。
  “怀珍,怀珍!”他烦躁地叫起来。
  “奴才在!”怀珍匆匆地推门进来。
  伶舟无离扬了扬手上的纸:“誊抄一张,让太医院的人看看。”
  “是。”
  “还有,让司空咏进来吧。”
  怀珍应了退了下去,长长地舒了口气。看著手中的药方,不禁心酸。只是留下一笺药方麽?
  将药方收好,才走向门外,门外等著的正是当朝年仅三十岁的太师,司空咏。
  “微臣参见皇上。”
  伶舟无离皱了皱眉:“行了,这里没其他人,有事便说吧。”
  司空咏似乎也习惯了这皇帝的举动,只是继续道:“是关於归彩国的事,这两月来归彩国的大军连连前移,而且也频频骚扰边境各个小镇,边境快马来信请求出兵讨伐。只是……”
  “只是什麽?这时朕已经准备在明天早朝的时候向众大臣征询意见,派什麽人去,也大致有了人选,太师实在不必今天特地来说。”伶舟无离一字一句地说,他知道司空咏为国确是尽心尽力,只是这人做事,管的也未免太多了。
  “回皇上,微臣正是为此事而来,皇上明日大可不提此事了,因为微臣刚收到密报,已有人出征归彩了。”
  伶舟无离心中一动:“谁?”
  “寂王。”


第37章
  手上有什麽东西滑落,掉在地上,只是很轻很轻的一声,随即没落。
  “你说……什麽?”伶舟无离沈声问,不敢高扬,就怕宣泄出声音中那一丝颤抖。
  司空咏又重复了一遍:“回皇上,是寂王。边关密报,寂王已在,傲秦将军也率兵赶了过去了。粮草军用也早就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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