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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罗兰乐团 (无花果子)


  曾经将她奉为神的代言人的桑丘人手持弓箭围成一圈,在台阶下把神庙牢牢看守了起来,连续碰了几个钉子后佩特拉才意识到她的母亲究竟经历了多大的困难才来到神庙门前,身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我不知道我父亲是谁,”她说,“她也不知道,因为那只是她在边境线上遇见的一个外来人。曾经的桑丘并不排斥与外人通婚和生育,后来情况发生了变化,那人就告别我母亲,离开了特里兰斯山——在逃出神庙之前,我一点也没想到自己被憎恶的原因居然会是这个。”
  她最后还是找到了一条足以避开人群的路线,离开了高高伫立在黑暗之中的神庙,凭借对领地为数不多的记忆一路往和外界交接的那条边境线逃去。那期间有人帮助她,也有人出卖她,但最终,佩特拉还是在追杀她的德温多拉赶上之前越过了边境线。
  “帮助我的人之中就有曾经的神庙守卫罗莎,她是马勒迪兹的妻子,勇敢而善良,是为数不多拒绝了德温多拉邀请的人之一。但为了帮助我,她和她刚出生不久的孩子都被追上来德温多拉抓住了……从马勒迪兹的情况看,他们应该已经死在了德温多拉的矛下。”
  德温多拉是她学习武技时的陪练,也是她这一代最出色的战士,对岩石之神的信仰非常虔诚。最初知道带头掀起叛乱的人是她时,佩特拉一度不敢相信,但最终她带着一批女祭司的护卫将佩特拉追到了边境线附近,气势汹汹地要把她就地处决。
  即使再擅长战斗,佩特拉也绝无可能战胜这批来追捕她的族人,因为她们全都是曾经和她一起学习,拥有出色战斗能力的女战士,而她只是一个被赶出神庙,已经失去女祭司地位的被放逐者。
  没有岩石之神的神力加持,她甚至没有战胜德温多拉一个人的把握,更别说是一群人了。在见到骑在马上的追兵的那一刻起,佩特拉就没想过自己要赢,而是想尽一切办法,以最快的速度避开她们向边境线逃跑,但她没有交通工具,又是独自一人,荒野上没有能让她躲避的地方,被追上只是早晚的事。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杀我吗?”跌倒在边境河边的淤泥里后,她问这位同龄的,曾经视为朋友的野蛮人女性。
  直到那时她还不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叛乱的起源,罗莎曾经想把原因告诉她,但没来得及就迎来了过分强大的追兵,只好让她赶紧离开。因此直到被打败的这一刻,佩特拉仍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在她人生的前二十年,她一直活在神庙里,切身感受着桑丘人对岩石之神忠诚的信仰,即使知道这份信仰总有一天会动摇,她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她明知岩石之神已经陨落,但还是选择继续守护桑丘,希望和平能持续得尽可能更久一些,但她忽略了自己的身份——桑丘人是不会把心里话告诉高高在上的女祭司的,尤其在知道了某些与她有关的事情以后。
  “因为你不是桑丘人。”德温多拉举起手里的长矛瞄准她,眼里满是憎恶,“身上带着凯瑟琳信徒的血液的人,不配做桑丘的女祭司!”
  她追杀的是佩特拉这个女祭司,却没有对岩石之神的神庙做出任何不敬的行为,因为从一开始她想要对付的就只是女祭司而已。
  在桑丘的传说中,绿叶女神凯瑟琳曾经是岩石之神的妻子,可她为了一个凡人背叛自己的丈夫,甚至夺走了岩石之神的力量,导致岩石之神在一次战斗中陨落,并失去了绝大多数信徒。岩石之神陨落后,凯瑟琳也不知所踪,只有桑丘族还守在他庇护的特里兰斯山,期待有一天能看见自己信仰的神明重新归来。
  佩特拉从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她从出生起就在桑丘,从未对自己对岩石之神和桑丘一族的感情产生怀疑,凯瑟琳的信徒又是怎么回事?
  她满心疑惑,也这么问了德温多拉,但对方显然认为她在狡辩,不由分说地投出了那支长矛。幸好佩特拉及时翻身摔进了河里,才没有被那支力度十足的长矛刺中要害,只是受了轻伤。
  边境线的这一段是条河,水流湍急,她摔进河里后立刻被水冲走了,德温多拉带人追了一段也没能追上,最后只能看着她顺着水流被冲向下游。
  “后来我被河对岸的人类救了上去,之后遇见维奥列特,才和他一起旅行。”
  “凯瑟琳我倒是听说过。”维奥列特对大陆上各个神的传说都比较熟悉,但对陨落已久的岩石之神却不怎么了解,“没想到在桑丘的传说里她会是这样的形象——在我家乡,她的形象还不错。”
  佩特拉耸了耸肩:“那些现在都与我无关了,无论她们是怎么知道我父亲是凯瑟琳信徒的,这件事又是真是假,对我来说,已经离开桑丘那么久了她们还要继续追杀,这才是让我觉得奇怪的地方。”
  “确实。”
  马车跑得很快,坐在车外的伯尔金斯一直没有说话,但显然也在听。在他们的交流快要结束时,他也正好勒住马缰,加入了这场谈话:“我们到希兰了,先去找个旅馆住下再作打算吧。”


第28章 狼牙和雨夜·三
  马车驶入希兰以后,维奥列特带着伊莱恩先下了车,说是到镇上的冒险家公会看看情况,随后霍奇也独自跳下车,不知道去了哪儿。伯尔金斯赶着马车找了家还算干净的旅馆,然后敲了敲车门,风度十足地提醒道:“旅馆到了。”
  片刻后,佩特拉推开车厢门,接过他递来的手帕,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跳下车来。
  她动作干脆如常,看起来没受什么大影响,但伯尔金斯还是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
  佩特拉摇摇头,总算把刚才没说的话说了出口:“如果德温多拉真的来了,我怎么样无所谓,希望不会把你们也卷进麻烦里。”
  刚才她没把这话直接说出来,一是因为维奥列特肯定不会同意,二是不想让伊莱恩觉得她太无情,但事实上,在讲那些故事的时候,这就是她最真实的想法。德温多拉是她招惹来的,桑丘人的战斗力即使在整个大陆都是难以贬低的水准,他们几个其实完全没必要被卷进她们的纠纷里。
  对她来说是命运,但她不想把维奥列特他们也拖下水。
  他们并肩往旅馆里走去,很快从柜台前定好房间取到了钥匙。佩特拉拿了钥匙正要开门,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其实你可以更依赖我们一点。”伯尔金斯说,“毕竟我们是同伴。”
  这是个肯定句,佩特拉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打开门进了房间。
  “我是在边境线的一个旅馆里见到她的。”靠在冒险者公会的柜台上填表格的时候,维奥列特边下笔如飞边跟伊莱恩说起他和佩特拉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她几乎都不像个女人,头发短得能看见头皮,眼里没有一点神采,如果不是听见她开口说话,我可能都要以为她已经死了。”
  “……她一定很难过。”伊莱恩低声说,“后来呢?你们是怎么决定结伴同行的?”
  他知道维奥列特和佩特拉的感情很好,虽然佩特拉平时话不多,但对维奥列特的关心是再明显不过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得知平时像姐姐一样照顾整个团队的佩特拉有那样过去后,他不由得会想,时间可能是抚平伤口的最好办法。
  但现在这个伤口被重新揭开了,而且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再被补上一刀。他很担心佩特拉。
  “把她从河里救上来的是我的一个朋友,正好那段时间他在边境线上有个任务,逗留了好几个月也没能回来,所以托我给他带点东西过去。”
  佩特拉在河边的小镇上呆了两个月,被安顿在一个小酒馆里,靠做些力气活来换取自己的食宿。救她的那人是个佣兵,是维奥列特的老相识,因为长时间没法离开任务地点所以只好托诗人替他送件东西。救下佩特拉后第三个月的头一天,他早早出门,好像终于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很晚才回来。
  那是佩特拉和维奥列特的第一次见面,诗人被她吓了一跳,不可置信地扭头去看自己的朋友:“这居然是个女人?”
  “不然呢,你最近和男人睡得太多分不出来了?”他的朋友举着酒杯翻了个白眼。
  “但这也太……”维奥列特还是觉得不忍直视,他绕着穿了一身旧得发白的男式工装的佩特拉走了一圈,心疼地拈起她短得快露出头皮的头发,“你们怎么对一位女士这么粗鲁,这头发是谁给她剪的,太过分了……”
  “她自己剪的。”佣兵耸了耸肩,“不算坏事,因为这头发太有个性,这里没人把她当女人。”
  在这种小地方,女人向来是稀有物品,来往补给的佣兵和水手都想在休整时找点乐子,每个酒馆附近都有妓女揽客,赚得比在酒馆搬东西多得多了。除此之外,付不起嫖资的人还会在街上物色“猎物”,小镇上的普通妇女夜里都不敢出门,好在佩特拉虽然身材火辣相貌也不错,但平时穿得邋邋遢遢,表情又死气沉沉,加上这一头乱七八糟的狗啃头发,也算是因此得益,免去了被拖进小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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