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艺哈哈笑道:“果然好计。”
罗成五岁学艺,七岁打虎,到现在一柄五勾亮银枪的名头也算响彻幽州。加上他自小熟读各路兵书,除了偶尔年少冲动以外,几乎没什么毛病。
罗艺本还担心,太过听话会磨得他没了主见。
现在看来,这十三岁的小子算盘竟是打得门儿清,不但要帮他剿了恶僧,还兼顾到了名正言顺。实在是难得。
当下安排人去采买白绫白帐,一路上散播少保被害的消息。
那环海听说罗成已死,果然喜上眉梢,吩咐寺众摆下筵席庆功。
酒饮得正酣,有弟子跑来报讯,说有个女将带了二十来个兵卒,正气势汹汹地在山门前骂,扬言要给少保报仇。
环海一听只来了二十来个人,领头的还是个女将,顿时两眼放光,酒碗一扔,提了禅杖就往外走。
罗金见了他,双刀就往上砍,却哪里砍得过?不一会儿就乱了刀法,转身就跑。
环海哪里肯放,当下带着人紧追不舍。
到得山脚,那女将一转弯忽然不见了。
只听得背后一阵马蹄声,环海连忙回头,只见密密麻麻一山头的人,举刀弄枪,喊杀声震天。领头的一个银甲小将威风凛凛地坐于高头骏马,一张脸却是生得眉清目秀,齿白唇红,面如傅粉。不是罗成却是谁?
环海大惊道:“罗成!”
罗成哈哈一笑,道:“正是!你中计了,还不快快拿命来?”
寒面银枪俏罗成,一杆银枪战无败绩,上次若不是他仗着人多,有暗算偷袭,又岂会是对手?
环海阵脚大乱,禅杖挥的风声呼呼,却是毫无章法。
罗成却仗着前世征战多年,一套罗家枪早使得出神入化,看准时机,迎头一枪,便刺在他腿上。
环海明知逃不过,却还是垂死挣扎道:“罗成!你是官家,我是佛家,你岂能随便拿人?”
罗成哈哈大笑,长枪一指道:“你看那是谁。”
遥遥的,两人一骑,正是那金杰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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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玉:秦罗相见时,骚包十四岁,再等一年。
骚包:你是有问题么?多杀一遍环海,有什么意思?
小玉:不容易到手的,才会珍惜~
骚包一枪刺来,小玉各种哆嗦中~~
PS:继续打广告,旧文[武林外史同人]谁说寂寞胡杨,勤快更新中,且看邪魅王怜花怎么制服道德包袱沉沉的沈浪~~欢迎收藏包养~~
3第二章
却说罗成出智计抓了那环海,金杰兄妹感念他救命之恩,在金家寨设了宴,请他赏光。
但北平王罗艺平日里管束他极严。虽然在家中有王妃护着,然罗成自九岁开始便跟着父亲行军打仗,年纪小难免犯错,时不时也军法伺候。是以见父亲总是如同老鼠见了猫儿,能躲就躲了。
现下罗成再世为人,对父亲的尊敬爱戴更胜前世,虽然早非十三岁时的乖巧听话,却还是不敢冒然去告假。迟疑再三,趁着午饭把金杰的意思悄悄说给母亲听。
秦胜珠对这个独子甚是溺爱,看他伤都没全好便又要到处跑吗,心里总归还是有几分不愿意。
况且那金杰虽不是什么为非作歹的人,但毕竟是江湖草莽一个,说是摆宴,定然少不了喝酒,是以柔声细语、谆谆诱导半天。
罗成软磨硬泡半天,看还是不成,便脑袋一耷拉,道:“孩儿知道了,不去便是。”
秦胜珠却是最看不得罗成乖巧,每每看他人小鬼大,总是会心疼他小小年纪便整天被关在军营里。
她知道他诗书兵法都学得精通,也恰恰是因为太寂寞。
身为北平王之子,大隋燕山公,除了大大咧咧的张公瑾,军中也没哪个敢真的当他是朋友。确实可怜。
此番有人有意相交,定是开心的紧,不如由了他去。反正罗成的性格,想也不会闯出什么祸来。
是以叹息一声道:“罢罢罢,我去跟王爷说。”
罗艺这边,多日心病可算是除了去,心情正是大好,对这儿子也是更加自豪。
十三岁的燕山公罗成,在幽州地界已经是个榜样一般的存在。有谁家孩子不努力,总是被指着看罗少保。
是以秦胜珠一提,他竟是破天荒地应了。
不但准了罗成两天假,不用听堂,也不用练兵,还准许头一晚可以不回来,第二日日落之前回家即可。
罗成出了城门,感觉到清风徐徐,阳光和煦,天似乎都要比以前蓝一些。
好几天过去,他确信自己不是经历了一场梦。而是比梦境更神奇的重生。
只可惜,生在十三岁,距离姑表相认还有小半年时间,他恨不得一鞭打在胯\下的白驹臀上,往济南方向奔去。
念及此,罗成展颜一笑,笑自己再历人世,怎地竟女儿态起来?
当下催马往金家寨方向行去。
金家寨地处幽州南部,地势平坦,土地肥沃,极适合农耕。但那金杰兄妹却不甘耐着性子做些男耕女织的活计,组了个商队,终日走南闯北,做一些往来贸易,自然也结交了一干官场和江湖上的朋友。
要知那时候重农轻商,商队想要存活,黑白两道各个关节都务必要打通,是以这金杰才会费尽心思结交了史大奈。
这日难得请到燕山公罗成,这酒宴便被金杰当做头等大事来张罗。小小的寨子,竟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罗成跟着亲自到寨口接他的金杰一路行来,听他讲这几年经营商队遇上的一些趣事。
金杰知这罗家父子向来对响马查的极严,是以说到的时候总是话语一带就算过去。
罗成听得心里好笑,道:“商队出行,往往路途遥遥、山穷水恶,却不知若是碰上打劫的,金寨主要如何解决?”
金杰心下暗道:“这可如何是好?自己陪着小心不提,倒是被罗成主动问了出来。总不能说自己跟各省的绿林好汉都或多或少有着几分交情,暗话说得比打算盘还顺溜吧?”
正在纠结,远远看到个紫袍少年,骑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手里提一柄金光闪闪的凤翅镏金镋,正往这边来。
金杰灵机一动道:“罗少保哪里话?那响马再嚣张,也还有官家治他们不是?幽州有北平王爷这样嫉恶如仇的官家,金家寨小小商队还算路遇太平。少保,对面这一位,您可认得?”
罗成早就看到了宇文成都,正纳罕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想想此时宇文成都应该是还没有见过他,是以也并不吱声。
金杰道:“这位是当朝右卫大将军宇文大人的长子宇文成都。少保没见过么?”
罗成道:“原来是他。难怪看起来也算得英雄气概。前两年靠山王杨林在临潼山摆擂选将,精挑细选的五六十个好汉,却被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挨个儿扔下擂台。那少年,说的可就是他?”
说话间宇文成都已经行至跟前,跟那金杰抱拳打招呼。
金杰连忙下马道:“金家寨难得请到罗少保,又恰逢宇文公子大驾光临,当真是蓬荜生辉。宇文公子,这一位,便是燕山公罗成。罗少保,这位就是……”
罗成道:“声名赫赫的宇文成都?”
此时的宇文成都还是少年心性,不似罗成记忆中总是冷着一张脸恨不得六月飞雪的样子。他上上下下打量了罗成一回,笑道:“传言燕山公不仅武艺过人,且貌比潘安,日常巡个街,也会掷果盈车,现在看来,果然传言不假。”
罗成嘴角一扯,心想这宇文成都恭维起人来竟也是有一套,真当刮目相看。
正待回过去几句漂亮话,却听宇文成都继续道:“只是这相貌传言不假,却不知武艺究竟如何。”
罗成嘴角一扯,道:“口说无凭。不过四周都是农田,还是不要随意践踏了的好。”说罢滚身下马,长枪拦在胸前,正是罗家枪法的起势。他心知不是宇文成都的对手,但若是此时不战,岂不是被他笑话了去?
宇文成都飞身下马,并不假惺惺相让,只递了个眼神算是应战,接着便是一镗扫来。
罗成知他力大无穷,自是不肯硬碰硬拿枪去格,当下一跃而起躲过他的金镗,横拿枪身向下压去。他明知对手力大,竟使出一招必定无功而返的“压华山”,借着宇文成都挑起之力再度飞身而起,长枪一挺就往下刺。
宇文成都一击不成,反而将罗成送上高处,眼见一杆银枪直直刺来,忙向一旁闪去。
抬头看,只见罗成居高临下,雪白的锦袍呼呼灌风,身法煞是好看。他像是早知道这一招刺不中对手,稳稳站定持枪再刺,枪尖抖动,如梅开朵朵。
宇文成都看他枪法花哨,自是不惧,挥镗便刺。
罗成从容换招,一招巧女纫针,眼见着镗前锋刃就要刺上咽喉,他手中的银枪也紧贴着金镗刺向宇文成都面门。
金杰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头,这二人甫一见面就打起来,话都没说两句,他要拦,又怎敢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