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瓴生抽回手把围巾拉上去,“……别想。”
“喂!你可太过分了啊!我为你守身如玉这么久你都说忙,这可不行……”阮折拉住人,趁机抽出一张十元放在柜台上,迅速摸走了一个人家摆在门口的彩色小糖罐子才肯走,“我要利息!”他拧开糖罐子,先拿出一颗粉色的不由分说扒下何瓴生围巾先喂在何瓴生嘴里。
何瓴生猝不及防吃到了糖,吓了一跳但还是默默用舌头抿了抿,草莓味的。
何瓴生实在想不明白阮折这样一个堪称“豪放”的性子为什么会喜欢吃糖。
“要什么利息?”
阮折趴在何瓴生耳边说了那个“利息”,惹得何瓴生耳根通红。
“……”
“怎么了?”阮折尾巴要摇到天上去,“赖账可不是你的作风啊……”阮折把手套给何瓴生戴上,十指相扣把手套戴紧,又把手塞到何瓴生的口袋里拉着他慢慢走。
何瓴生已经很久没用过拐杖了,阮折借着被他爸罚的名义经常来剧组混脸熟,有时候何瓴生甚至会觉得,阮折就像是他的导盲犬一样,只是没小爱那么听话罢了。
小爱被接到何瓴生的别墅里,找了保姆专人照看,很乖。倒是阮折,飘来浪去,把他爸气的整天吹胡子瞪眼,气狠了就卖萌装可怜,最后阮文天只能瞪他一眼被气笑。
何瓴生被阮折在口袋里拉着手,隔着手套也能感觉到他的热量,像个火炉一样烘烘地热。阮折这种人,在这种十二月天寒地冻的季节也能整天灿烂的像道光。
“过年还有两个月,不用着急买礼物。”何瓴生说。
他被阮折拉着慢慢地走路。像是沉溺在这种黑暗里的困兽一般,总觉得活在梦里,有时候剜心的疼,有时候又阵阵的暖。
何瓴生从没看见过他的模样。
这个人以糟糕透顶的方式闯入何瓴生的人生,来见识过他最糟糕的样子。
何瓴生在这人面前发过脾气,哭过,甚至摔东西,自残,但每次眼看着要分道扬镳,却都能以一种莫名其妙的方式相处下来,他在人生态度,生活习惯以及天生性情上简直和何瓴生就是两个极端,但却在何瓴生最脆弱的时候破门而入,朝他大喊大笑二的无奈,但又在夜里拥抱甚至亲吻他。
如果非要形容一下阮折,那或许只能是,往何瓴生的黑暗里强行闯入的一缕光,还是经常犯二乱晃的那种。
不可理喻又温暖非常,被阮折缠上的何瓴生束手无策毫无办法。
“下雪了!”
阮折意外地沉默着不答何瓴生的话。附近的小孩子突然嚷起来。
阮折抬头,雪片细小,从沉沉的天幕里滑落下来,像是什么悲剧的末尾,又像是什么喜剧的开头。
“你是不在北京过年吗?”何瓴生大概猜到了什么,轻声问他。
作者有话要说:
生生:“他大概是我生命中惟一的光了……”
狼崽子:“啥玩意?什么中唯?哈哈哈哈哈……”
“现在呢?”
生生:“……他不但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还像傻子一样拿手电筒晃我的眼……”
阮折:“呜……你不准不要我!”
生生:“行行行……”摊手。
这大概就是我写这个故事的初心了2333……
能做你生命中那个Mr right 的人不一定优秀的像供奉的神像,也不一定是你心里最想要的那个样子,他或许很糟糕,或许并不完美,但他会在你生命中最黑暗的夜里骑着一匹骏马朝你伸出手,带你闯向黎明。
想的到写不到笔力不足的地方还请大家原谅。
今天硬挤时间更了明天的,明天就不更新惹……明天要小考电工学……我满眼血泪QAQ变态的电学……
第23章 争吵
“……啊?”阮折无意识地攥了攥何瓴生的手。
何瓴生知道这样的小动作就已经代表了默认。阮折是个做事不太经大脑的人,在何瓴生跟前尤甚。
“早点准备,别忘了东西。”何瓴生整张脸窝在围巾里。
阮折像是被说中了什么伤心事儿,也不答话,伸手接了接落下来的雪花。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走啊?”阮折不太高兴,在口袋里捏了捏何瓴生的小指骨。
何瓴生想把手指收回来,奈何大衣口袋就那么点儿大,两只手塞在里面已经避无可避。
“……为什么走?”何瓴生已经学会如何哄乖这个动不动就咬人的狼崽子。
阮折这次是真的有些难分难舍,“菲米尔催我两个多月了……我大学那边还有课没修完……实在拖不下去了……”
何瓴生像是惊奇他还在意学业一样,问他:“你学的什么?”
“编剧。我爸让我学的。”
“你能写吗?”
“当然了,我写的剧本得过全院奖学金呢!”
“写的什么?”
“就那个拿奖学金的?哈,大概是民间疾苦一类的吧……”阮折摸摸脑袋,头发上的雪花沾湿了手。
何瓴生没忍住轻笑出声,“……真的?”
“咋啦!我就不能写民间疾苦的文艺片吗?你知道我大学拉过多少片儿吗你?我那个大学不过绩点根本拿不到毕业证的!”阮折气何瓴生笑他。
“为什么写这个题材?”
何瓴生今天好像心情不错,话也比平时多一些。
“因为我妈呗,我就想给她写一部片子,当时为了拿那个校级证书,我熬了一个多月才写出来的……”
“……”何瓴生直觉,在他母亲这件事上,似乎不能问为什么。
可阮折的话像是跟着漫天的雪花飘出来一样,“我妈是未婚生的我,后来把我交给我爸就不见人影了,我再没见过她。”
街边jingle bells的童音还在叮叮当当的唱,灯火染满北京城的街道,在这个迷醉美丽的城市,或许有的人注定无家可回。
“你既然能写剧本做狗仔干什么?”
阮折看了他一眼,何瓴生的眼睫毛露在围巾外面,呼出的水汽凝结在上面,映着街边店薄金色的灯光。
“……混日子呗,又没人管,我有资本为什么不过得舒服一点儿?”阮折挑挑眉,吐出一口白气。
何瓴生有些生气,却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是不是就准备这样过完一辈子?”
阮折一笑:“那怎么了?”
“那你还回学校去做什么?”
“……”阮折站住了,“你又跟我吵架,我就真的那么不值得你看吗?”
何瓴生侧身也站住了,阮折的手还塞在何瓴生大衣口袋里,“……嗯。”他说。
“我为什么就非要拼死拼活的生活?跟你一样?你现在这么犟是什么理由我不知道,但我没有理由那么做,我现在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这么拼?”
“……”何瓴生不想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何瓴生,无论怎么样,你喜欢我的,是不是?”阮折攥紧何瓴生的手指。
“……你当时说过,你既然做了选择,就绝不会放手。我也是。”
“就只是一个选择吗?”阮折皱眉,手底下攥的力道更加一层。
何瓴生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我不知道。”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喜欢,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要对方活的更认真一点,明明该是个无关的路人,明明不该被这样的人牵动。
兵败如山倒,何瓴生已经显出不知所措来。
人心脏的跳动好像永远不受大脑左右。
“你不知道?你为什么还不知道?我们那天晚上你就说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没感觉?”阮折盯着何瓴生围巾边缘的眼睫毛,眼睫毛上挂着水珠,像是哭过。
“回去吧。”何瓴生主动拽了拽阮折的手。
阮折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靠了过去。
他们慢慢地走着,路上的行人很多,夜晚的街道繁华而热切,地上已经有些潮湿,他们的鞋边都沾上了水渍,但依然脚步缓慢,阮折时不时的拉何瓴生一下,怕他不小心摔倒。
坐地铁是北京城的必修课,就算是阮折这种公子哥也不能免俗。
何瓴生被阮折挤在门边,地铁里声音有些嘈杂,何瓴生一时分辨不清阮折的方位,下意识伸手去抓身前的人。
阮折拉住他伸过来的手,声音贴着耳边:“你别太往后了,靠我这边。”
人多的地方何瓴生不得不听阮折的乖乖靠近他。
“何瓴生?”
“……”
“在听没有?”
“嗯。”
“过两天我走了,你……你必须每天给我打一个电话!不然小心我治你!”阮折狠狠盯着他。
何瓴生莫名觉得想笑:“好。”他知道,如果不能见面,至少一天一个电话,否则就阮折那个性子能直接从英国飞回来闹他。
“你保证!”
“……”
“……你亲我一下。快点!”阮折突然趴在何瓴生耳边小声道。
“在……这儿?”何瓴生吓了一跳。
“就当保证了,快点!现在就要!”阮折耍无赖的本事可是一流。
刚刚还在吵架,这么快就能忘了伤疤又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