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真是该死的！竟然是真的周数充足，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完美无缺的阿克塞尔四周跳！
这真是疯狂！真是夸张！真是不可思议！
这个世界是不是就要毁灭了！？
“oh my god！路易斯，这真是，这真是太——”
瞠目结舌，张嘴失声，视频通话中，强尼足足愣住一分多钟，清醒后反反复复将视频回看了两三遍，才找回自己的意识苦涩道。
“上帝啊，虽然去年看到你在盐湖城，冬季奥运会表演滑中的表现时，我就已经意识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可是你！可是你！竟然真的做到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
“意味着，我们可怜的强尼小可爱，还需要更加努力，bye goodnight。”
咔嚓。
道别、眨眼，微笑中关掉视频通讯窗口，留下一道让人看到以后感觉牙痒痒的挑衅表情，安易单方面结束了这次友好且极具意义的视频通话。
之后，他盯着红绿两色的郁金花田桌面发了一会儿呆，叹息一声连通了朱丽安·帕特的通话界面，心里想着不要怪我强尼，既然是我承认的对手，就永远不要惧怕我的进步。
就算这个最难四周跳练到现在成功率还不足百分之三。激励你、逼迫你、作为敦促你继续前进的动力，却应该足够了。
“hi我亲爱的老板，最近过得好吗？在开始正式谈话前必须提醒你，你比约定时间迟到了五分钟，我想或许你需要先向我道歉……”
训练、学习，仿佛永远不会感觉无聊与疲惫中前进，十一月中旬下旬，isu大奖赛分站赛很快过去。
第一站、第二站后，紧跟提前挺进总决赛强尼的脚步，第三站俄罗斯站，第四站法国战中，俄罗斯人伊利亚·伊万诺夫同样以两个分站赛第一，锁定了一个总决赛名额，现役男单中最受世人关注的安易也没有让支持他的冰迷失望，接连在最后的中国上海站和日本札幌站上拿到第一名获得总决赛资格，充分满足了花样滑冰圈内外，等着看好戏的心。
接着，按照大赛日程安排，分站赛后休整一个星期，十二月十四号到十七号大奖赛总决赛来临，四个单项获得决赛资格的运动员提前三天赶到莫斯科，鼓足干劲准备为全世界热爱花样滑冰的冰迷送上一场盛宴。
只不过，对所有观众来说，冰舞、双人、女单，三个单项十数位顶尖运动员的对决，固然值得期待、理应精彩。可男单，从上个赛季末，全世界体育媒体就热炒至今的传奇对决才是他们最期待的。那种场面，那种盛况，只是稍微想一想，就会让他们所有人控制不住的感觉兴奋。
“嘿！嘿！嘿！路易斯，这里这里。没想到我只比你早到十五分钟？怎么样啊兄弟，这么久没见面会不会很想我？”
莫斯科市区，赛组委安排给运动员、教练员下榻的红顶酒店里，安易跟在国家队诸人身后刚刚走进酒店大堂，立刻被在前台办理完入住手续的强尼发现。
在他身边，整整一个赛季没见的詹姆斯·乔伊斯，视线一转看到安易、安泽贤等人的身影后放下行李张开了手臂。
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迎上前，简单问候过安泽贤后，一把抱住同样灿烂笑着的安易，眼中含着明显的骄傲与自豪，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他的这位小弟子啊……倔强、要强、自觉、自律、天赋惊人。
从青年组参加比赛一路走来，功成名就取得了无数其他运动员梦寐以求的成就。
身为他的主教练，他向来知道他的脾气、性格，确定他不会自满，不会在取得奥运会冠军后就止步不前。
可是，他实在没有想到只不过是一个赛季，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没见，他就再次跨出一大步，成功征服了那个理论上可行，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运动员真正尝试执行过的最难跳跃！
向上帝发誓，前不久他得知这件事情后是多么惊讶。
毫不夸张的说，足足对着那个四十三秒的视频，循环播放了整整三天时间，研究分析的文章，更是写了两本。
“路易斯，我的小伙子，你的乔伊斯需要向你求证，你是不是不再需要他了？”
语气哀怨，隐隐透出一种不满，跟弟子分开许久的乔伊斯手臂用力，将这个去年刚刚成年的男孩儿圈在身前。
“emmm，我可怜，或许即将被弟子抛弃的主教练先生，请问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为什么会这么问？你看，去年整整一个赛季，你一直待在中国，没有像以前一样来加拿大参加强化训练。你可怜的乔伊斯想念你，想要去中国看望你，结果却被你可恶的父亲拒绝。该死的安，我想他一定是想通过这种手段将你从我身边夺走，你知道他和我……”
“喂喂喂，说什么呢？说什么呢？谁不让你来中国看望我们了，还不是去年情况特殊，担心你过来生病嘛。乔伊斯，我告诉你啊，当时的情况绝对不是开玩笑，多少学校、企业停课的停课，停工的停工，你要是过来真的很有可能有来无回。路易斯那么爱你，我可不希望他伤心。”
拥抱、问候、开开玩笑，短短十几秒过去，一年多不见产生的些许陌生迅速消失，中年人青年人自然分开，叙起了别情。
站在酒店大堂一侧，安易目送国家队工作人员帮忙办理酒店入住手续，听着身边强尼不断强调，上个月他看到那段视频后受到的惊吓。
听他说着，乔伊斯在知道这件事情后，当场打翻手中咖啡杯的反应，听他说着，外公克拉克·沃兹看到那段视频后，不顾身体健康一顿喝了多少酒。
而后，莫斯科时间下午两点十三分。
正当他听完强尼的分享，准备发表一番感想时，酒店大堂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道被七八名记者簇拥，身穿一件长款黑色呢子大衣，身材高挑消瘦，面貌英俊气质冷清，绿眼金发皮肤极白，左手牵着一个同样穿着打扮，同样金发绿眼男孩男人的身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下一瞬。
他看向对方，对方像是心生感应，同一时刻看向了他。
根本不用任何人告知确定，与他脑海中迅速闪过，伊利亚·弗拉基米尔耶维奇·伊万诺夫这个名字一样。
他相信，眼前这个看见他后，认出他，嘴角上翘，露出淡淡笑容的俄罗斯男人，此时此刻脑海中绝对同样闪过了他的名字。
……
第191章 气场
“Илья（伊利亚）。”
“Анатолий（阿纳托利）？”
“就是他吗, 路易斯·沃兹？”
“……啊。是的，阿纳托利, 就是他。听着, 我的孩子，如果说……这一个奥运周期，叔叔最终没能战胜他，下一个周期，换你来代替叔叔好吗？你的天赋、你的未来, 都应该胜过我。想要走到最高处, 他和他身边的强尼，都将是你必须超越的对手。”
“ладно（好）。”
一大一小，相似的穿着打扮, 英俊, 可爱的面容。身着黑色长款毛呢大衣的伊利亚·伊万诺夫, 听到身边男孩儿的呼唤，蹲下身回应他、看着他, 和他做了一个关乎现在与未来的约定。
声音落下, 男孩儿注视着安易点头答应，伊利亚怜爱的亲吻了一下他的小脸, 站起身牵着他的手往酒店前台走。途中无视了身边体育记者们发出的一个个问题，眼睛的视线始终落定在他选择的对手脸上, 直至位置交错。
路易斯·沃兹。
健康的身体，超强的天赋，十八周岁的年纪, 幸福的家庭。
无论哪一个都是他心中渴望，想要抓住的。而他，这个年轻人，却轻而易举的就拥有了这么多。
“……”
从四目相对到越身而过，视线交汇分散，明明没有说任何一个字，安易却读懂了男人绿色双眼中表达出的意思。
最后一次了。
这将是他最后一次，不甘心被命运所左右的努力与抗争。
他会全力以赴，他会倾尽一切，付出所有可以付出的，最大限度的争取，达成自己的目标。
传奇？
不！
他伊利亚·弗拉基米尔耶维奇·伊万诺夫，只是一个斗士。
“路易斯？”
“……嗯哼。”
“我是说，既然che完了，咱们去酒店附近参观一下怎么样？刚才乘车过来的时候，我发现了好多有意思感兴趣的地方想去。对了对了，我这里有一本莫斯科的旅游观光书你要看吗？上面说了，这里的红菜汤和奶油烤鱼味道不错，放好行李后咱们去尝尝怎么样？”
“好啊。”
邀请，接受，强尼打岔转移话题的声音中，安易收回看向前台的视线，稍微放松了一些下意识绷紧的神经，眼中若有所思的转向身边一年不见迅速窜高，个子与他持平的好友。
男孩儿、男人，这家伙的转变真的很大，彻底走向了成熟。
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学会迂回战术真是长进，也许是乔伊斯或者是已经被乔伊斯彻底俘虏的朱丽安·帕特教他的？
笑着想着，最后看了一眼酒店前台，跟工作人员说着什么的俄罗斯男人，安易拖着行李箱跟在兴奋的强尼身后，朝着酒店电梯的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