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笑了一下，看着梁欧：“一般也没那么夸张啦，最多写几篇通稿买点水军拉踩一下对方，远程攻击一下。这种近身攻击我也就见过两次。”
梁欧沉默，叶优然不知是心大还是逞强。
人有几条命，两次还不够多吗？
叶优然忽然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我们两个靠非正常手段上位的人，很容易成为别人的攻击对象啊。”
“什么非正常手段？”梁欧问。
叶优然一指他：“你，傅导钦定。”又指着自己，“我，制片人男友，背靠大树好乘凉。”
他直接挑明了自己和林远的关系，反正刚才那一幕看也能看出个所以然来了。
梁欧眼中的讶异一闪而过，很快消失。他没有纠结叶优然和林远的关系，而是纠正他：“其实我之前并不认识傅导，他会指名要我，我也觉得很奇怪。”
“我知道啊。”叶优然漫不经心道，“剧组联系你们公司的时候，你经纪人居然说你没经验，要推荐其他人呢。”
梁欧笑了笑，确实是他那个势利的经纪人会做出的事情。
“喂喂喂等一下！”叶优然忽然意识到什么，“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是靠和林远的关系拿到的角色吧？”
梁欧一顿，有些尴尬：“啊，那个……”
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是这么以为的。
叶优然立马跳了起来：“拜托！凭我的实力，凭我的条件，我会拿不到角色吗？”
梁欧果断道：“不会！”
确实，叶优然有颜值有实力，要获得这个角色肯定不难。而且主角团队几乎被刘鑫的工作室全包了，叶优然作为他旗下的当红小生，理应有他一份。
叶优然又道：“再说导演是傅桐予，主角都是试镜出来的，林远塞几个配角都差点受他白眼呢！”
“是吗。”梁欧顿了顿，思及拿到角色时，经纪人用嫌恶的口吻跟自己科普“傅桐予专挑没名气的小演员下手”，而自己居然相信了，不免觉得有点好笑。
虽然这个念头在傅桐予主动跟他分析表演问题的时候已经打消了。
想到自家经纪人的用心险恶，他不由得轻叹一口气。
大概是在梦有缘待久了，思维居然被同化了。
他沉吟片刻，问叶优然:
“那你知不知道，傅导为什么选我？”
——
回到片场，因为叶优然意外坠伤的事，一切拍摄工作停止。
日子拖着，钱还在花，演员们可能还会出现档期冲突。傅桐予觉得这不是办法，便找到林远。
林远正在接电话，示意他稍等。
“没有摄像头？我知道储藏室没有摄像头，走廊不是有吗？我要的是走廊那个啊！”
“不能给？我的道具在他们的储藏室里面出了问题，优然从20米的地方摔下来你知道吗？他居然说不能给？！”
“他眼瞎吗？那个切口显然是人为的，他还要什么证据？”
“呵，要警方？他们老总是谁？你跟他一个保卫科的说个屁啊！”
……
五分钟之后他挂了电话，终究是没有谈妥监控的事项，拧着脸把手机往床上用力一甩，看到傅桐予后才想到房间里还有人，忙整了整衣服，缓了口气，做出一副从容。
“傅导，有什么事？”
虽然正在气头上，面对傅桐予还是得拿出一番客气来。
傅桐予说：“我们停机大半天了，拖不起时间。受伤的两个演员戏份可以往后排，其他人先拍吧。”
林远没料到他是来说这回事的，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冷着脸开口：“找出动手脚的人之前不会开机。”
傅桐予还想跟他分析分析情况：“一边处理一边拍戏互不干扰。一直拖着用的是投资人的钱，他们肯定也不会同意。演员情绪要是不稳定，我们可以先拍比较简单的……”
“傅桐予。”林远打断他。
这是林远第一次用全名喊他，傅导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林远冷笑起来：“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一心追求艺术很高尚很了不起？你还有没有点人性？优然和梁欧还在医院躺着，这事还没解决，这时候就压着演员开始干活？这是谋杀！谋杀未遂！你跟一个杀人犯在一起拍戏你心怎么这么宽啊？！！”
“滚出去。”
傅桐予盯了他半晌，黑着脸出了门，正好撞见门外本想找林远商量事的生活助理。
助理一顿，默默转身走开。
傅导人生第一次被人“请”出门，脸色很难看。
他知道自己的要求听起来有些过分，但类似的事情其他剧组不是没有发生过。
戏肯定还是要继续拍的，林远作为制片人这时候应该让整个剧组的运作效率最大化，而不是因为受伤的人是自己的男朋友就叫停全员。
他想起林远之前在接的那个电话。
他倒不是没猜测过这起意外是人为造成的，但叶优然在剧组人缘很好，也从来没有什么架子，他想不出什么理由。
但不管是不是人为的，林远为什么不报警？
作者有话要说：
一修
第6章 第六章
第二天林远来探望病号，监控的事情还没办妥，脸色不太好。
梁欧手掌受伤，用手很不方便，剧组特地给他请了一个护理照顾他的生活。
然而生活助理忙活了一天没顾得上，他俩饭吃得还是医院里的饭菜。
病房二人组经过一天的促膝长谈，梁欧被迫和叶优然结成“饭一定要好吃”联盟，此时正跟林远抱怨医院伙食。
叶优然一脸怨容：“就昨天那个菜！那个炸鸡块！一口咬下去全是面粉，我就没吃到肉！那个酱鸭！全是骨头！骨头上面就一点点肉末，我拿牙抠都抠不下来！”
梁欧默默点评:“米饭水放的太多，有点烂。番茄蛋汤的蛋没打匀也没打散，一块一块的，不好吃。酱鸭又加盐又加酱油的，咸过头了。青菜太硬，还有股泥土味，感觉根本没炒过。”
叶优然歪头:“好像很专业的样子，十分严谨地证明了医院伙食确实不行。”
梁欧点头:“合理申请改善伙食。”
林远一听就知道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心想肯定是自家男友的鬼主意，脸色微松，笑着放了一个纸袋在叶优然的床头，问他：“梁欧受伤不能吃味重的东西，你好意思的吃独食吗？”
叶优然据理力争：“我们可以买又清淡又好吃的东西啊！”
梁欧道:“我喝粥就好，叶老师身上出血点多，要补一些高蛋白。”
叶优然看他:“你居然还叫我叶老师！是不是要我叫你恩人啊？”
梁欧笑了:“优然哥。”
叶优然伸手假装摸了摸他的头:“乖。”
林远笑着摇头。笑容却在看见傅桐予走进病房的一瞬间凝固，冷了一张脸。
其余两人跟傅桐予问好，傅桐予应了一声，把手里的书递给梁欧：“反正你在医院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看看书。”
一看封面上的大字——《表演与艺术》，梁欧登时哭笑不得。
傅导果然是傅导，还有其他人拍戏随身带着专业书的吗？
叶优然也调笑道:“就算你受伤了傅导也不会放过你的!”
病房内一片和谐，唯独林远冷哼一声，掏出手机不理会病房里的动静。
梁欧不好伸手去接书:“傅导，您把书放我床边吧，现在不方便拿。”
傅桐予这才意识到梁欧两只手都包成木乃伊，没法翻页，又把书拿走了：“你不方便看书，还是算了，明天给你带个方便的。”
梁欧想了好一会儿:“方便翻页的书？”
傅桐予神秘一笑:“明天你就知道了。”
叶优然打趣：“傅导真的是时时刻刻不忘教导自己的演员：要好好磨炼演技！”
傅桐予点头：“那当然，顺便你们在一个病房，梁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你。”
“是是是！”叶优然行了个军礼，“谨遵组织教诲，恩人有需必当全力以赴！”
交代完这边的事，傅桐予终于走到一直冷眼旁观的林远面前：“出来一下。”
林远盯着手机屏幕头也不抬：“干嘛？”
傅桐予：“监控的事。”
林远终于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等他继续往下说。
但傅桐予没说什么，而是转身朝门外走去，林远想了想跟着他出了病房，留下两个病号大眼瞪小眼，搞不清楚突然降到冰点的氛围是什么状况。
病房外，傅桐予拿出一个U盘递到林远面前。
林远的表情终于有了松动：“你怎么搞到的？”
昨天和保卫科的人交涉失败，对方又不肯交出高层的联系方式。但林总有自己的人脉，联系了几个朋友，对方表示今晚之前一定替他拿到监控。
没想到傅桐予先拿到手了。
他伸手去拿U盘：“谢谢。”
谁知傅桐予捏着U盘不肯松手：“先道歉。”
林远：“……”
太记仇了吧！但为了监控，他只好折一下腰：“对不起，昨天是我冲动了。”
傅桐予：“明天开机，剧组的人员可能会有变动，让梁欧顶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