その度にあなた溢れた
(每逢那时,你的身影就会浮现眼前)
站在舞台中央的蝎突然仰起脸,笼在蝎身上的光柱随着他渐次拉高的声音扩散成扇形的光弧,光弧的面积越扩越大,最后与打在鬼鲛和迪
达拉身上的追光交融到一处,共同组成一片更大的白色锥体光晕。舞台四周忽然喷出大量的干冰,缭绕的白雾在他们的脚边慵懒地徜徉着
,迟迟不肯散去。
蝎将插句的尾字拖出袅袅的余韵,短暂地调整气息后,便阖着眼唱出副歌——
ずっと守りたいと愿った、たとえ伤ついても
(我愿守护你直到永远,纵然为此遍体鳞伤。)
谁よりも近くで见つめていた
(我就在比谁都要靠近你的地方,始终凝视着你)
抱きしめたぬくもりはまだこの手の中に
(拥你入怀的温暖,依旧存留在指尖)
忘れない
(无法忘记)
几つの季を重ねてもあなた想ってる
(任四季轮回周而复始,对你的想念亘古不变)
“……!”
听到这里,他恍若被一盆冷水劈头盖脸地泼下,浑身冷得打颤。太过熟稔于心的旋律如同深度催眠,差点就让他失去仅存的理智歇斯底里
地大喊出来——为什么偏偏是这首歌!
“这首歌,”驼铃般轻灵悦耳的间奏响起,蝎开始说话,声音不同于唱歌时的清透,而是一种混入太浓的情绪的低哑,“是另一位主唱的
来电铃音,他很久都没换过。我们三个听都听烦了,还跟他抱怨过。他说他不会换,因为有几句歌词总能让他想到这辈子最重要的那个人
……可现在他们不在一起了。他跟我们说都是因为他的错,那个人不可能会原谅他了,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不告而别的原因。这首歌算是为
他饯行吧,祝他无论身在何方,都一切安好。”
蝎言罢,不理会台下的骚动,闭了眼唱起第二段。
包裹着他们的灯光开始不停地变换着颜色。霓虹般绚烂的灯光从他们身上一点一点延展到整个舞台,照亮了他们身后的大屏幕。在观众们
的惊叹声中,屏幕上正绽开一朵朵攒簇的樱花。舞台两侧悬挂的巨大投影上一一扫过三个人的面部特写——蝎微微锁着眉,鬼鲛低垂着眼
;而迪达拉拱着颤抖的肩,埋低了头。
他猛地用手扣住耳朵,不愿再听这首歌——一旦知晓它就是那个人的手机铃声,一股抵触的情绪自然而然地涌上心头。可那真的是抵触么
?他忽然又不太确定了,如果仅是抵触,又何来这像是要把内脏掏空一样的疼痛?
然而那诅咒般难缠的歌声却在麦克风的作用下更具穿透力了,一双手根本阻止不了歌声绵绵不绝地闯入耳道。优美的旋律仿佛花瓣随风簌
簌掉落的声音,空灵轻盈得让人简直不忍心去惊扰;而蝎似乎进入了一种浑然忘我的状态,动情的歌声里分明栖息着花朵的精魂。他从不
知道蝎完全放开嗓子唱歌时的声音是这样的——低徊时可以像一只掠地而过的燕子,拔高时可以像一只搏击长空的苍鹰,真嗓与假声之间
转换得天衣无缝,连换气时的细微吐息落入耳中都成了一种极致的听觉享受。
……
そっと 包み迂んだ两手はあなたの为にある
(这双轻轻拥抱着你的手,就是为了你而存在)
何も言わないでただこうして
(请不必再多说什么,我们只要这样就好)
すべてを失くしたって后悔などしない
(即使失去一切,我也不曾后悔)
本气で思ってた
(我是真的认为)
あんなにも谁かを 二度と爱せない
(我再也无法像这样去爱另一个人)
间奏再度响起,背景屏幕上开到最盛的樱花像是达到了退无可退的顶点,莹粉的花瓣忽如什么东西炸裂后分崩离析的碎片,所有的花瓣以
一种壮丽而决绝的姿态四散开来,一时间谢樱如雪,凄艳绝伦。
蝎带着近似于痴迷的神情半眯着眼,开始轻声吟唱起一些无意义的语气词。
他慢慢地放下捂着耳朵的双手,终于明白自己那点可笑又可怜的执拗在被蝎的歌声唤起的感情面前有多么不堪一击。这首歌所承载的某种
寓意正沿着他暴露在外面的皮肤一寸一寸地侵入他的血液和骨骼,看似无毒无害的成分静默地潜伏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在他以为自己或
许可以逃过一劫的时候残忍地逼近他的心脏,把最狠最深的痛一股脑地楔入那里。
舞台两侧悬挂的巨大投影突然之间重归黑暗,位于舞台中央的三人被脚下的升降台徐徐托起,上空有大片大片的樱花瓣暴风雪一样地打着
旋儿飘落,背景屏幕上切换成他们的面部特写。
全场的气氛俨然攀至巅峰,淹没在花雨中的蝎挺直了脊梁,依然紧闭着眼,一直压抑在歌声里的某种感情终于毫无保留地喷薄而出,就像
是此刻汹涌掉落肩头之上的花瓣,带着破灭前的恢弘。
ずっと离れないと誓って
(你曾起誓永不离开)
を抚でてくれた
(你曾抚摸着我的头发)
なのになぜ?となりにあなたはいない
(为何如今我的身边,再也没有你的身影?)
抱きしめたぬくもりはまだこの手の中に
(拥你入怀的温暖,至今存留在我的指尖)
忘れない
(我不会忘记)
几つの季を重ねてもあなた想ってる
(任四季轮回周而复始,对你的这份想念亘古不变)
蝎高亢清越的歌声像是一只被放开线的风筝,载着每一位听者的情绪乘着风飞上九万里之外的苍穹,略带颤抖的余音与最后一片飘落的花
瓣携了手在舞台的上空依依惜别。
在歌曲收尾的伴奏中,升降台缓慢地回归原位。蝎深深地俯下*身,一躬扫地,屏幕上就只能看见那一头挑染了几缕亮银色的红发;迪达
拉的眼里泛了些泪光;鬼鲛抿紧嘴唇,击在架子鼓上的韵律已变得破碎支离。
台下短暂地沉寂了片刻,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当掌声和舞台的灯光照明一并消失得彻底,当整个世界重新归于无垠的阒寂与黑暗,他终于清晰地听到自己呜咽的哭声。他将被泪水刷得
湿漉漉的脸深深埋入手掌之中,仿佛这么做就可以不被身边的人发现自己正在哭的事实。事实上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究竟是不是在哭,因为
坐在他身边的一些观众也在落泪,有些情绪敏感的女孩子甚至泣不成声。
他是如此的难过——这难过竟可以轻易击溃当年他得知那人杀光宇智波一族手刃父母时的痛不欲生。
他依然恨那个人,他必须恨那个人。如果他不恨那个人,就是对过去所发生的一切的背叛。上天让他活了两世,他就绝不能做一个没骨气
的叛徒。
或许他过去有多恨那个人,那个人现在就有多爱他——不然的话,那人就不会离开他。
可他多希望那人爱他的程度能比他所知道的稍微少那么一点点,那样的话,那个人就会留在他的身边了吧。
他不会承认他有多么的自私自利。他不会承认他既不想放弃自己所背负的复仇使命,又不想让那个人就这么离他而去,音讯皆无。他不会
承认他明知他们只要见了面就只有话不投机针锋相对,可他宁可这么折磨对方也折磨自己。他不会承认若再见到那个人他会变着法地让那
人痛苦,可他却不要脸地奢望那人永远只用且只能用最温柔最隐忍的方式默默地承受。他不会承认他现在就想看见那人都快要想疯了。他
不会承认毫无负担地被那个人爱着的那段日子是他所经历过的两世生命里最最幸福的时光。他不会承认只要那个人还肯留在他身边,就算
让他重新喊那人一声哥,他也在所不惜。他不会承认他曾那么认真地爱过那个人,以致于这份刻骨铭心的爱恋在仇恨的阻拦下即便头破血
流肝脑涂地,也依然勇往直前锐不可当。
他拼了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捂住嘴,不让正在努力形成口型的嘴唇泄露出那个最甜蜜却也最残酷的称呼。
但他还是失败了。
他弓起身体,双唇之间擦出些模糊的气流。
“……”
他再也忍不住了,终于还是无助地哭喊出那个让他心碎的称呼——
“……哥!”
第59章 Act58.
Part1.结果
那天傍晚,佐助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他站在门前,将手插*入上衣口袋里,一串锐硬的金属滑过他心不在焉的手指,他慢吞吞地抓出它们
举到面前,听它们在半空中碰撞出风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他偏过头,眯起微肿的双眼,出神地注视着挂在上面的三色丸子吊坠。
他站了没多一会儿,门就像是感应到他在外面一样自动打开了,迎面正是养父养母微笑的脸。他后知后觉地眨了下眼,既而像是被人撞到
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慌忙放低了手上的钥匙串,它们就像故意跟他作对似的,发出一阵惶惶的哗啦声。他呆愣地抬起头,一时间哑口
无言。
“回来得正是时候,”好在阿猫的笑容没有任何变化,她只是探手拢住他的后背,将他揽进玄关,“马上要开饭了,做了你最喜欢吃的东
西。”
“是啊是啊,趁热吃才好吃哟。”阿青一边说,一边在他们的背后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