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半,Akatsuki学生礼堂,校庆彩排准备中。
10周年校庆虽然定在4月中旬,但3月份一开学,各个学部的学部长就责成文艺部着手准备节目了,因为一向注重学生文化素质(
或者说只是单纯地喜欢组织大型文艺活动)的斑校长格外重视本次校庆。到校庆正式到来之前,学生们一共要进行5次大型彩排,每一次
彩排都会兴师动众得好像日本海彼岸的春晚。
这是本月的第二次彩排,已经经历过一次彩排的学生们依然热情高涨地在观众席之间的过道里叽叽喳喳,等候着校学生会文艺部
总部长的调动安排。
大学里学生会的体系较为庞杂:每个学部拥有各自的学生会组织,学生会下面又分设各个部门,各个部门的部长受学生会主席的
领导;而各个学部的学生会又受校学生会的制约,学生会主席们则听命于校学生会主席——长门。
此时,长门正和文艺部总部长小南、副部长弥彦一同站在看台的最前方,并肩指挥着混乱的现场。弥彦的长相和佩恩店长惊人的
相似,但气质却大相迳庭,如果说浑身上下都是钉的佩恩店长具有几分深沉的文艺青年气质的话,那么元气满满的弥彦则是个阳光开朗的
普通青年。
“弥彦是佩恩店长的弟弟,佩恩店长是小南的男朋友,弥彦是长门的男朋友……我说得没错吧?”
蝎手搭凉棚向前望了望,目光从熙熙攘攘的候场人群之间掠过去,一眼瞄到弥彦和长门正在咬耳朵,便对身边的四人说——佐助
也跟他们站在一起,不过不知他在闹什么别扭,目光一碰到鼬的眼睛就像被烫了似的迅速移向别处。
“啥?!弥彦Boss向长门老大告白了,嗯?!”迪达拉看上去挺惊讶。
“我觉得他俩完全不需要告白,都老夫老妻了。”鬼鲛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去年迎新晚会上,两个人合唱时那个红果果的眼神
……”
鼬没说话,他不记得前世的佩恩还有一个叫弥彦的弟弟,他不清楚是他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他重生的这个世界因为某种不可抗
力的因素被强势地扭转了,当然他并不知道,这种不可抗力的因素名叫无良作者。
至于佐助,他偷瞄着鼬的侧脸出神很久了,根本没听清他们在谈论什么,反正他们谈论什么都没有画了眼线的鼬更有吸引力。
“现在请大家安静一下——”
长门打开麦克风,用手撩开挡在眼前的过长的额发,露出一双画了视觉系眼妆的眼睛,台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主席你帅疯了啊
啊啊……”
“大家安静一下——”
长门困扰地重复着,偏偏灯光组的工作人员此刻正在调试灯光,一道追光笔直地打在他身上,照亮他一头及肩的酒红色长发,发丝间随心
挑染的几缕银丝在灯光下更是炫目,台下叫得更惨烈了。
“好了好了,请大家稍微安静一点儿好么?”站在阴影里的弥彦也打开麦克,“不然我们主席可要为难了!”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台下一群丫头片子跟打了鸡血似的惨嚎起来——“啊啊啊啊啊!‘我们主席’啊啊啊……”
会场半天无法肃静,实在看不下去的小南总部长冷着声音发话了——
“再吵的话,彩排结束,留下排练,练到十点。”
于是一屋子的人终于安静了。
Part2.回到明天
在长门等人的指挥下,演员们陆陆续续地从过道转移到后台。
鼬等人的节目顺序比较靠前,所以鼬让佐助在观众席前排上稍等片刻,说他走场结束就坐过来陪他。
佐助以为自己会等得很无聊,甚至拿出手机准备玩游戏。
不过,从一身休闲西装的弥彦和身着晚礼服盛装的小南款步走上舞台开始致开幕词起,佐助的手机就不知不觉地从游戏机变身为
DV机了。
在艺术学部的奇拉比教授带着他的得意门生萨姆依、卡茹依、奥摩伊三人表演完劲爆的breaking之后,流光溢彩的灯光逐渐熄灭
,节奏激昂的音乐渐次淡出,舞台陷入凝黑与阒寂的怀抱之中。
静。
静得佐助一时之间只听得见自己充斥于鼻腔中的急促呼吸和蛰伏在胸口的剧烈心跳。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紧张,紧张到呼吸就快要凝滞,心跳就快要停止。他对这莫名其妙的黑暗深恶痛绝,就在这片望不穿的
漆黑里,一定存在着什么,或许是一声恶毒诡谲的诅咒,或许一个蓄意已久的阴谋,或许一段遍布荆棘的命运……他好像站在一扇永远都
不想推开的大门前,那扇门看上去眼熟要命,对,他可以肯定他绝对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它,可是,究竟是什么地方呢,还有,为什么他不
想推开它?
血。血腥的味道。黑暗里四处弥散着的血腥的味道。在寥落的黑暗里肃杀地四处弥散着的血腥的味道。
他知道那是血的味道,可一瞬间又不是非常的确定。
到底是不是血的味道呢?
想要得到答案,唯一的办法就是推开面前这扇门——不知怎的,这个念头蓦地闪进脑海。
他在一片黑暗中伸出手,迟疑地向着那扇不存在的门探去。
不、不行!
我不想!我不想这样!
不要推开这扇门!绝对不能推开这扇门!
不要想起来!不能想起来!求求你不要让我想起来!
“呼……呼……”
潜意识里沉重的压迫感像是从天而降的陨石,一股脑地砸落下来,一颗接一颗地砸在心中那个被最多的阳光温暖过的角落里,佐助狼狈地
喘着粗气,脸上的表情近乎狰狞。思维在这一刻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而意识也因为高度紧张变成了潜伏在冻结的水面下的鱼——活着,
但不敢游动,好像在害怕失去仅有的一点抵御严寒的力量。
救命……
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
谁都好,求你,快来救救我……
……
合成器奏出的海水涨潮般清冽的旋律,就是在这个时候打破了静寂的魔咒,解救了这座仿佛被邪恶巫术玩弄于股掌间的荒芜城池
。
佐助还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但他明白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正在随着这段前奏归于平静。他没有力气去想迪达拉的演奏水平为什么
忽然之间变得神乎其技,也许这仅仅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而已,他还维持着举着手机拍摄的动作,木雕泥塑一般地呆坐在那里。
然后,那独属于鼬的低柔的声音——就像他年幼时鼬坐在他的小床边,一边用干燥温热的手掌一下一下地轻揉他的发,一边哄他
入睡时的声音——像是盘踞在被夕阳染红的芦苇丛里一直静候天黑的萤火虫一样,终于在最后一道暖色彻底堕入地平线之下的瞬间,孤独
而义无反顾地照亮了没有月亮和星星的永夜。
健气に笑いた一轮の花く夸らしく
(勇敢地绽放着的一朵花,如此梦幻,如此高傲)
……
もう一度最初から永い途を步こう
(让我们再一次重新开始吧,一起踏上那条长长的归路)
雪白的追光就像沙漏中流出的细砂,缓慢地掉落在舞台上,缓慢地勾勒出鼬颀长的身形。鼬眼眶周围那些在日光下看上去过分妖
冶的舞台妆,在这片澄明的光晕里仿佛洗去了轻艳的铅华,留在那英挺的轮廓上的只剩下与生俱来的英气,和只有时光才能知晓的深入骨
髓的哀痛。
君がたった今 抱える伤はいつか消えていくの?
(你现在所承受的伤痛,总有一天会被抚平的吧?)
……
もう一度最初から胸に梦を描こう
(让我们再一次重新开始吧,一同描绘出心中的梦想)
……
风のい日もどんな暗い途も
(狂风肆虐的日子里,风雨如晦的归途中)
仆の前に君の笑があるように
(只愿我面前的你,依旧绽露笑容)
……
在天空般高远和大海般深沉的和音中,排山倒海的旋律被染成海天一色的蔚蓝。
佐助就在这片铺天盖地的蔚蓝中看到鼬叹息般苍凉却不失温柔的眼神,鼬像是在看着他,又像是在看着海潮与云朵相连的地方。
脸颊上湿漉漉的触感在四散奔逃。
他伸出手,指尖拂到一脸冰凉的泪痕。
第45章 Act44.
Part1.眼线问题的后续
鼬等人退场之后,佐助迅速用手背蹭掉淌了满脸的泪水。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咬牙切齿地对自己说:“有点出息啊你!”
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堵在胸口的沉重感亦有所缓和,只是无端漫上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就在全场一片漆黑的短短数秒中,他
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正在接近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卸了妆、换了衣服的鼬等人从后台退出来,挨着佐助坐下。
佐助侧过脸,看着卸掉了粉底和眼线、换回了帽衫外套牛仔裤和板鞋的哥哥,不免一脸惋惜地叹了口气。
鼬被他拱着眉认真烦恼的模样逗乐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不适合走那个路线,饶了我吧,佐助。”
佐助没等接话,坐在鼬另一边的三个人争前恐后地大呼小叫起来——
“鼬桑,你这就是昧着良心说话了!”
“这人诚心是在刺激我们,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