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属部队了吧?”
“嗯,”鼬微笑着点点头,“所以今后的工作可能会更忙一些……如果我没有时间来陪你,你可不要一个人躲在墙角里哭啊。”
“谁、谁会哭啊,笨蛋哥哥!你不要乱讲!我才——”
“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晚上见,小笨蛋。”
鼬说着,双手撑住他的肩膀,嘴唇飞快地落在他的额头上,深邃的眼睛里含满着宠溺的笑意。吻过他的额头,鼬便扣上那个可笑
的猫脸面具,双手结印,化作一团白烟“咚”的一声不见了。
佐助透过“自己”的眼睛注视着那团白烟,忽然觉得有些感慨。
或许,是现实世界中的鼬每天都过着打游戏、追动画、买周边、编个小程序自娱自乐这种闲散的生活,佐助觉得梦境世界里的鼬过得非常
辛苦,这里的鼬总是有做不完的任务、写不完的报告和开不完的会议,每天都是一副沉默而疲倦的表情,只有在看到自己的时候才会露出
好看的笑容……
正在胡思乱想着,母亲美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佐助,起床了么?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不要迟到了哦!”
“啊,来了来了……”
佐助应和着,跳下床匆匆套好了衣服,光脚“啪嗒啪嗒”地跑了出去。
Part2.夜谈
忍者学校的课程不算无聊,对于来自现代社会的佐助来说,甚至还挺新鲜的。不过放学后的时间就很难挨了,放学回家后,鼬还没有下班
,威严而刻板的父亲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翻阅着一份文件,母亲一边准备着晚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询问着佐助第一天上学的状况。
没有鼬的餐桌上,气氛总要比平时显得沉默一些。佐助能体会到“自己”内心深处的焦躁与沮丧,他知道“自己”想跟富岳说说
上学的情况,但又无法鼓起勇气。
结果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饭后,佐助心不在焉地伏在书桌前写著作业。本来可以半小时搞定的作业,硬是被他拖拖拉拉地拖到了两个小时。写完作业再预
习一下明天的功课,差不多就到了该睡觉的时间。美琴几次过来催他睡觉,他只是敷衍着回答“马上就睡”。
——因为哥哥还没有回来……
佐助知道“自己”烦躁的原因——呆在梦境世界里的时间越久,佐助发现他与这个世界里的“自己”心里契合度越高,如今,他
可以敏感地感应到“自己”的情绪变化,并且受到这种情绪变化的影响也越来越明显。有时,他甚至能通过“自己”的情绪波动,来推断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而且这些预测都毫无例外地应验了。
就比如现在……
——鼬应该快到家了吧,说不定,不超过五分钟……
无事可做的佐助坐在床上,看着“自己”不停荡动的双脚,心里默默地作出这样的预测。
他发现自己的直觉真是准得可怕。
五分钟之后,鼬的声音在玄关处响起——
“我回来了。”
佐助一跃而起,兴冲冲地打开门。
可是他看见富岳抢先一步拦在鼬的面前,从鼬的手中接过沾满血迹的猫脸面具。
“鼬,到我房间来,我有话要问你。”
“……是,父亲大人。”
鼬的声音里透着不想掩饰的疲惫,即使如此,他还是恭敬而规矩地跟在富岳的身后,走进了父亲的房间。
佐助觉得他一定会去偷听他们的对话。
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想。
可能是富岳以为他已经睡熟,所以没有刻意压低与鼬的交谈声,佐助敛住气息,躲在离他们交谈的房间五米开外的地方侧耳倾听
。
“辛苦你了,鼬。第一天在暗部上班,感觉怎么样?”
“还好,多谢父亲大人的关心。”
“不过看起来还是有点吃力的样子啊,你的手臂受伤了?”
“没关系,一点小伤,不碍事。”
“能伤到你的敌人,想必并非等闲之辈吧。”
“……嗯,敌人确实很强。”
“是什么样的敌人?S级叛忍?还是……”
“抱歉,父亲大人,上司要求我们不能将任务的内容透露给任何人……家属也不可以。”
“哈哈,你这孩子还真是值得信赖啊,不过,跟我说说也无妨嘛。”
“抱歉,父亲大人……我不能说。”
“鼬,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不该如此不知变通。”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让你跟为父说说任务的情况真的就这么困难么?”
“我很抱歉,父亲大人……但是我真的不能告诉您,因为——”
“放肆!你以为自己进入了暗部就高人一等了是么?!你太自大了,鼬!”
“父亲……大人?”
……
富岳的暴怒使得鼬不敢再固执己见,鼬压低声音向他汇报了暗部里的任务,然后从富岳的房间里退了出来。
蜷缩在盆景后面的佐助死死地用手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鼬正朝他所匿身的方向走来。
佐助觉得鼬可能会发现“自己”,不,应该说鼬一定会发现“自己”。
果然,鼬的脚步声在盆景前停顿下来。
鼬蹲下*身体,带着淡淡的血腥味的手穿过盆景架,准确无误地触碰到佐助的头发。
虽然有心理准备,被他碰到时,佐助还是差点叫出声来。
‘抓、到、你、了。’
鼬的眼睛被盆景架的横梁挡住,佐助只能看到他的嘴正向自己做出这样的口型,那只按在佐助头顶的手像哄猫一样轻轻地抚弄了
几下,伴随着这个动作,鼬歪了歪头,束在脑后的马尾便从一侧的肩膀温顺地滑落到胸前。
佐助用头蹭了蹭他的手掌,站起身绕过盆景架,蹑手蹑脚地来到他的面前。
鼬依然蹲在地上,高度比站着的佐助还要矮上一点,佐助很容易看清他脸上的表情——那种竭力隐藏着疲惫和怠倦,与早晨离开
家时一样温暖好看的微笑。
佐助透过这个世界的自己,定定地看着兄长的面容,内心深处滋生出的难过和心疼正像蔓生植物一样紧紧地缠绕住他的灵魂。
——哥,你明明不开心,为什么还要对我露出这样的笑容?
Part3.包扎
鼬陪佐助一同回到卧室。
两个人都怕被家长们发现,小心翼翼地关严了门,藉着朦胧的月光摸到床边,在床上坐定。
“第一天上学的感觉怎么样?好玩么?”鼬揉着弟弟的头发,压低了声音,“认识几个新朋友了?”
“……哥,先不说这些……”佐助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是的,因为他刚才就注意到了——鼬的左臂上横亘着一道半尺来长的、正在淌
血的刀口,殷红的血迹像是树叶的脉络一样沿着鼬小麦色的肌肤蜿蜒下来,“你的手臂……怎么会伤成这样?我帮你包扎一下——”
“啊,这个不碍事的,”鼬满不在乎地用手背蹭去血迹,居然还一脸轻松地微笑着,“我回去自己简单处理一下就行了。”
“哥!”佐助提高了声音,颤颤的尾音里带出了些央求的哭腔。
“嘘……”鼬急忙将食指竖在嘴唇边示意佐助提防他们的家长,并露出一个“真拿你没辙”的表情,拍着弟弟的肩膀说,“嗯,
那就拜托佐助了。”
“嗯,交给我吧,”佐助扬起头,使劲瞪着眼睛才把快要涌出来的泪水瞪回眼眶,又像是为了掩饰自己关心则乱的情绪似的,嘴
上还在逞强地辩解着,“那个……我今天刚从学校学的怎么给伤口做简单处理,反正……唔,正好拿你做实验了。”
“啊啊,”鼬装作很无奈的样子叹着气,“我成了佐助做实验的小白鼠。”
“哥,你说错了,”听着鼬的逐渐打起精神来的声音,佐助的情绪也变好了很多,他跳下床开始四处寻找医药箱,“你应该是专
门供我做实验用的白鼬才对。”
“佐助,我生气——”鼬试图对拿自己的名字没大没小乱开玩笑的弟弟绷起脸。
“哥……”谁知,正在翻箱倒柜的佐助忽然回过头来,软软地叫着他,一双大眼睛里水汽濛濛,好像要哭出来一样,“我、我忘
了我这屋没有医药箱……去你的房间里包扎可以么?”
鼬闭上眼睛,朝佐助招招手。
佐助立刻颠儿颠儿地跑过来。
“啊疼疼疼……干吗戳我,坏哥哥!”
又被戳了。
“真是败给你了……走吧,小笨蛋。”
鼬的房间。
佐助扯过一解绷带,有板有眼地缠在鼬的伤口上,包好之后还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他得意洋洋地扬起小脸,带着一脸邀功的
表情望着他的兄长——
“嘿嘿嘿,实验大功告成!白鼬君,以后受伤了尽管来找我包扎吧!啊……当然,我还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受伤……”
这是个挺幼稚的举动,但是佐助却无法鄙视这样的自己——看着鼬温柔的眼神,总会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对这个人撒娇,想要看
到这个人既无奈又困扰却永远饱含着宠溺的表情。
“嗯,实验成功,”鼬伸出手将他搂进怀里,垂下头亲昵地抵住他的脑门儿,“白鼬君被你救活了。”
佐助懒懒地依偎在他怀中,一边咧着嘴开心地傻笑着,一边跟鼬说一些没营养的疯话,鼬身上那种温暖而舒适的感觉让他昏昏欲
睡,他的眼皮很快就开始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