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团队的人都知道？”
“基本上是知道的，所以他在团里的人缘并不是很好。平日里是会有看他人气高就去捧他臭脚的人，不过这次意外一出，基本上就变成落井下石了。”
“啧啧啧……”陆思汿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只觉得一切太过现实了。
“那万一真让他洗白了呢？”
“我觉得真洗白也是很有可能的一件事情。你想现在网络水军多少好买的，对方又不会在乎你到底做的是对是错，他们只要有钱拿就行了。再加上他无脑粉丝太多了，个个年纪都小不说，对一个问题的认识判断也都片面。如果为了维护自己喜欢的人，就可以各种颠倒黑白是非不分……你想这个世界会变得多可怕，以后还会有敢说话的人吗？”周澈叹气，“其实我也不是担心他会洗白，我就是觉得，哪怕他现在被指责地再严重再垃圾不如，可等这件事情的热度过去，他说不定会继续出现，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种事情的确太多了，就算他们再不认同再看不惯，也很难去改变什么。
问完这些后，陆思汿突然蹭到了周澈身上，还伸手抱了抱他。
周澈很吃惊：“嗯？突然这么热情？”
陆思汿傻笑：“其实刚才就想先抱你的。不过怕你觉得我抱你是为了从你口中套八卦情报，所以等到了你把八卦情报说完。”
“…………”周澈揉他头，“……你想太多了好吗？话说你之前说我改变了你的气场是什么意思啊？”
陆思汿道：“……就是之前我还跟你说过的那个奇怪大叔，你知道吗，他竟然问我能不能跟他交往……”之前看对方的文字消息，陆思汿简直是气到要死。可向周澈说起来的时候，他却又不生气了，反而还很好奇周澈会是什么反应。
周澈听他这么说，果然下一秒就变了脸色。他瞪大了眼睛看陆思汿：“就是之前在店外拉住你要跟你说什么事情的那个人吗？！”
“对。”
“就是在你等我的时候莫名向你搭讪的那个人？！”
“对。”
“就是经常去你店里只点一杯热牛奶坐十五分钟的那个人？！”
“对。”
“他问你能不能跟他交往？！为什么？！”
陆思汿很满意周澈这样的反应，还有心情笑：“我怎么知道他好端端为什么会这么说？要不我再问问他？”
周澈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还是别问了……不对，你怎么回复他的？你应该拒绝他了吧！”
陆思汿很喜欢看到周澈着急的样子。其实他想就知道周澈会着急，但亲眼见到跟只是心里想想的感觉不同。看到恋人在乎自己重视自己的着急模样，陆思汿心里美得很，不过不能表现出来。他要是笑一下，周澈也肯定能察觉他心里的真实感受是什么。
“当然拒绝了，我不仅非常果断干脆地拒绝了他，我还把他直接拉黑了。”陆思汿心里美完了，也会让周澈知道自己是可信安全的，“我都有你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烂桃花自然要用脚踩到碎碎的。”
可周澈还是无法放心：“你看看，我还每天都去接你下班来着，结果还是遇上了这种事情，真是叫我担心受怕啊。”
“谁叫我长得这么英俊潇洒惹人喜欢，你也有危机感了吧？”陆思汿跟他开着玩笑，“不过之前都没有这样过，你说，跟你在一起后，我一下子被出轨渣男搭讪，一下子被上班族大叔告白，难道我脸上是写着‘我有男朋友’这几个字吗？”
“你脸上最好是有写这几个字，要是真写了，谁还来勾搭你？”
“放心啦，就算有人勾搭我也不会理会的。谁让你这么讨我喜欢呢？”
“那可能要麻烦你以后把对我的喜欢表现地更加热烈点了，我想每天被你的喜欢包围。”
“做梦吧你，得寸进尺。”
“不过今天我过来其实也是有事情想告诉你的。”
“哦？你要跟我说什么？”
“也是一件大事。”
陆思汿以为周澈只是在跟他开玩笑：“什么大事？说来听听？”
谁知周澈会淡定地说出：“我外婆知道我们的事情了。”
陆思汿撑在地上的那只手打滑，滑了一半被他强行定住：“……什么？你说什么？”
“我们的事情，我外婆知道了。”
“…………”陆思汿去掐自己的脸，“……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你外婆怎么会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是你告诉了她我们的事情吗？”
“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讲。”周澈拍拍他，“放心吧，我外婆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
“……真的？！”
陆思汿是不敢相信的，他以为杨外婆这个年代的人，应该会不能接受——至少会比他妈更不能接受。
可周澈竟然说杨外婆没说什么反对的话？是他听错了还是周澈是在安慰他？
周澈想到了陆思汿会是这样的反应，所以他才选择当面说，毕竟这件事，无论是用打字说，还是电话说，都不能讲清。
其实他也没料到外婆会发现自己跟陆思汿的事情，更没有想过要在这个时间段内让外婆知道。
可外婆突然这么问他了——在打了好几次电话要他去小姨家陪她一晚后，周澈刚到，而她小姨出去买菜了的时候。
她并没有直接就问，而是先道：“你怎么就不肯多来来你小姨家呢？她也是希望你能过来的，你老是不来，她还以为你是不喜欢她这里呢。”
周澈当然不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是怕麻烦小姨，我要来这里住，她照顾我这照顾我那的，还一定要帮我洗衣服，我都不好意思。”
“那她想照顾你，你就让她照顾呗。”杨外婆说，“她是你妈妈的姐姐，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的，你就不要见外了。”
“可我都这么大了……”
“不管你多大岁数，长辈就是你长辈，你就是个小辈。”杨外婆笑，“不然的话，难道是你在外面交到女朋友了？每周都要陪女朋友了，所以才不肯来陪外婆？”
“……哪有，没有……”关于这个，周澈早就有自己应对的说辞了，“我每天都只忙着顾着打篮球，哪里会有时间去交女朋友。”
杨外婆淡淡笑了：“外婆年纪是大了，可外婆的直觉还没有老化……”她坐下来，“你跟汿汿的事情，还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
杨外婆说出这句话时，周澈感觉自己因为过于意外还有很多说不出的害怕，好像连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外婆，你……”他开口，却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哎，你不用急，也不用紧张，我又不是在质问你什么。”杨外婆打断他，慢慢说着，“你这孩子，我从小带到大。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要喜欢了汿汿，我怎么会看不出你的心意呢？”
周澈还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他望了杨外婆好几眼：“……外婆你，是怎么发现的……”
“其实外婆不是现在才发现，外婆是很早就发现啦。当初你跟汿汿不知怎么，突然就开始不跟对方说话了，我看你那么难过，人就跟魂丢了似的。我就想，可能你对汿汿的感情没有那么简单。”杨外婆依旧用慢慢都是慈爱的目光看着他，“你们过了那么久才和好，我看你们和好后，汿汿对你的态度还是跟以前一样，又想是不是自己误会了你们。不过后来，我看到你们两个抱在一块儿睡觉，姿势那么暧昧，还是觉得事情应该是我先前认为的那个样子。”
“…………”周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叫你们两个就分开的。你这个孩子的性格我了解，你对汿汿绝对是真心的。汿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的品性我也清楚。与其将来你会跟一个我一点都不知道了解的人在一起谈恋爱，不如跟汿汿这样知根知底也是真心会对你好的人。”杨外婆说到这里时叹了口气，“唉，外婆年纪大了，外婆心里有数的，你们这代年轻人的思想跟我们不一样了，总觉得不结婚不生孩子也没关系。那你们觉得没关系就没关系吧，外婆也想明白的，大不了喝不到你的喜酒，抱不到你的小孩子就去了……但不管结婚也好，生小孩也好，那都是你可以自己决定的事情……外婆的心愿，就是希望将来哪天我不在了，你身边能有一个陪着你的人……这个人是什么性别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两个在一起能互相理解互相包容，把日子过得开开心心……”
周澈一个从不轻易落泪的人，还是为杨外婆的这段话红了眼眶。
他在外婆见面蹲下来，握着她的手：“……外婆，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周澈将杨外婆的话基本还原地讲了一遍给陆思汿听。陆思汿从最初的不敢置信，到最后跟周澈一样的感动不已。
“……天啊，杨外婆真这么说啊？她一点都没有因为我们的事情生气吗？”
“是啊，她非但没有生气，还告诉我，我们两个会遇到很多别人不会有的困难，叫我一定要好好对你。”他拉着陆思汿的手，“现在我外婆这关我们算过了，是不是很好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