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儿骤双手捧住茶杯,感激涕零望着剑布衣:“还是二哥好!”
话音落后,剑布衣笑笑,大厅内便再无人说话,一时宁静,只有喝茶的吞咽声不时交错响起。
良久后,佛儿看看即将入夜的天色,骤支起下巴,眼巴巴望向双天宫方向,无力叹了口气,百无聊赖道:“吾好想见爹娘,他们什么时候派人来传我们啊?”
质辛闻言咽下口中茶水,压下心底淡淡笑意,才抬眸看向她认真建议:“大哥劝你别等了,再陪我们坐会儿,便回去休息。也许明日爹娘会传我们,也许后日,也许要大后日,没个准头。娘刚醒,爹又才化死为生,自然是想要独处些时候,我们暂先莫出现在他们面前妨碍他们。”
佛儿募哎得长叹了口气,彭得一声趴在了桌子上,郁郁寡欢看向他撇嘴道:“好吧!谁让他们是我们爹娘!”
说完,突然又想起一件事,眸色霎时兴奋,腾得坐起了身子,看向质辛急道:“大哥,爹那夜是怎么回事?那天爹说的时候吾正好有事离开,没听到,你给吾讲讲。险些忘了此事。”
剑布衣、昙儿、厉儿和无渊闻声无奈苦笑。
质辛皱眉苦笑叹了一声,放下手中茶杯,凝视她略作回忆,便详细道:“爹其实早在子时前就化死为生了。我们进入皇极七行宫时,他正好从密道离开。”
佛儿不可置信瞪大眼睛怔住,骤皱眉不解,狐疑道:“爹为何要偷偷从密道离开?从正门离开不就是了!”
昙儿失笑,接过了话头道:“按照爹死前安排,他能化死为生之事只有义父一人知晓,从正门走出去会惊吓到诸守将的。而且他也未料到会提早于子时前一刻复生,本想先去双天宫看看娘情况,再子时返回皇极七行宫见义父。”
剑布衣笑着看向她继续道:“谁料双天宫没有娘,连我们几个也不见人影。爹四处寻过仍是不见,这一寻找,就到了子时一刻,他和缎君衡当初约定好的最后期限,爹只得暂先放弃便又折返皇极七行宫。”
质辛失笑叹了一声,凝视她接过话道:“吾当时抱着昏死的娘离开皇极七行宫先行,比你们几个都快,在中途遇见了爹,爹见娘情况,便从吾手中接过,急回去双天宫救治。后来的事,就是你和他们几个到了双天宫后看到的了,爹再救娘。”
即将入暮色的双天宫中,叙述着同样事情的说话声微顿,天之厉一臂轻移,搂紧了跨坐在他腰腿间汗湿身子,酸软无力靠在他胸口的天之佛,一手轻擦向她悲喜交织,疲倦却强撑着凝望他含泪未坠的眸下,轻叹口气,不由俯首吻去,沙哑低语:“莫再流泪了,吾舍不得。千年间你都未像今日这般,日后绝不能再流。”
顿了顿,才又继续无奈道:“吾死了这千年,据质辛他们说你都没怎么落泪,如今活着,倒是流个不停,似乎吾活过来是个错误。”
天之佛闻言失笑,泪眸顿阖,任由他唇舌吻着,不由抬手紧紧按在他胸口,酸涩含笑低语:“吾只是欢喜,天之厉,吾控制不住。”
说着连她也未意识到微红了耳根,放低嗓音柔声说着:“吾还一直以为是梦中,若非后来一次次极乐,你的精华入了吾体内,身子开始每次如此后不同寻常的疲累,吾才意识到不对劲儿,否则可能还清醒不了,一直停留在皇极七行宫那夜你未复生的情形下……”
天之厉听到此停止了亲吻,凝视她缓缓睁开含笑别无所求的高兴双眸,自责叹了一声,低沉出声:“吾等你情况稳定下来后,问了质辛,这才知道你有记忆,众人也已经知晓此事。若早知如此,吾便在皇极七行宫中等着子时再破棺出来。所有人该都高兴,你也不会悲极攻心,让那抽改记忆的残留药力伤了身子昏死过去。”
“无妨!”天之佛说罢,忍不住抬手抚向他恢复如初的面容,一点一点确认着,良久后停在他眉心,凝眸带丝泪笑,望进他幽深的黑眸中,心满意足低哑轻语:“只要你活着,无论过程如何都是好的。吾只求你活着,其他都无关紧要。”
天之厉闻言心头却是止不住的涩胀心痛,抬手按在她本该功力雄浑浩瀚的内元处,一凝眸,深情流淌静静望进她眸中,笑着暗哑低沉道:“功力尽失。功体尽毁,再无法修炼功力,你以后要如何打得过吾?”
天之佛对上他深藏心痛的眸光,却是噗嗤一声破涕为笑,微动身搂住他的脖子,仰头吻了吻他因心疼她绷紧艰涩的面容,平静望进他眼底一笑,软语低声问:“你舍得打吾?或是吾让护吾一生的天之厉帮吾打你?你喜欢哪个?”
天之厉见她如此,心头一痛,骤阖眸掩饰住了突然泛红的双眸,搂紧她的身子入怀,沉暗嗓音不假思索道:“都不错。你早该永远藏在吾羽翼下,什么都不必做。”
顿了顿,才沉声继续道:“如今吾终于得偿所愿,不费吹灰之力便让你永远逃不出吾掌心。”
天之佛低声笑笑,却见他紧阖的眼角突然坠下一滴泪,笑意顿窒,不由抱紧了他,又温柔笑笑,转而安慰吻过去,以唇贴着他面颊阻挡了泪水继续往下落,随即伸出檀舌轻轻一舐,将这股淡淡的涩咸味永远铭刻在了唇舌间,一丝也未遗落在外。
天之厉察觉她动作骤篐住她的腰身,抬手一按肩,募将她汗湿的身子用力死死压进了怀里,睁开发红的眸,凝视她半晌,随即俯首贴近她耳畔,沉沉低哑唤了声:“楼至!”
“嗯!”天之佛轻应一声,随即阖眸埋首在他颈窝间勾起丝满足至极的笑容,片刻后,心头压抑不住翻卷的暖喜心绪,竟控制不住,眼底又涌出了泪意,天之佛发觉急直接在他肩头轻动脑袋擦擦,低语无奈咕哝道:“吾忍不住想流泪,天之厉,可吾已经不想流了!”
天之厉见她像质辛昙儿他们小时候般在他肩头蹭着,不由眸中带了宠溺,散去些许心底涩疼,一手轻抚着落在她肩头怜爱的摩挲着,沉声笑笑,“既控制不住,便任它去吧。今日流完了,以后便不必再流。只有吾在,不会笑话你的。房门紧闭,孩子们也不会看见你如此孩子气的模样。”
天之佛被他说得脸一红,懊恼募得启唇轻咬了咬他肩头:“不许戏弄吾!吾哪里像孩子了!”
天之厉听着她沙哑发软隐藏着依赖的声音,心头悸动,笑意越发温柔,不由转首贴着她耳边低语:“你以后只做吾一个人的孩子便可以了。吾会比宠质辛他们还宠你!”
说完觉得哪儿不对劲儿,又笑着补充道:“虽然以前也如此,只不过以后会更宠!”
天之佛闻声脸未抬,耳根却是更红,话音落后,一直噤声不语,良久后才红着脸压着他肩头闷声低低“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他这话。
天之厉听了心满意足笑笑不再言语,随即动手又紧了紧她的身子坐着,垂眸一眨不眨思念凝视着她微露出的侧脸和比千年前单薄了些许的身子,一动不动,眸中全是温柔。
卧房内无声弥漫起一片宁静温馨的静谧,只有两人交叠而坐的身子,交颈相依偎,再无他声烦扰。
良久后夜色加深,发觉她身子有些微凉的轻颤,以前根本不会如此,完全是功力尽散后才会出现的情况,天之厉暗涩一凝眸,骤凝功催发自身内元释出丝丝暖意,微动身子,又转手吸过床内叠放的另一床薄被,展开覆在了她身上紧紧包住:“还冷吗?”
天之佛闻言这才睁开了眸,对上他关切敛藏怜惜的视线,一笑贴近他胸膛,轻摇头:“哪有那么不禁风,无碍了,你这身子暖热异常,比薄被管用!”
天之厉骤凝眸一闪温柔,手臂用力,将她越发压进怀中,沉笑出声:“如此倒是省事,日后冷了直接抱着吾就行。”
说完一直提功维持着身上暖热,抬手轻撩起她鬓角散落的发丝别至耳后,才凝视她散去了笑容,微严肃神色道:“告诉吾剩下的那三层功力是如何消失的。这些你隐瞒了孩子们,昙儿和厉儿虽然发现了你所剩的功力不多,但不知道原因,而且也只是对你不能修炼功力心存怀疑,尚未验证。吾已经替隐瞒了他们你连最后一丝功力也消失的真相,以及不能重新修炼功力之事。”
天之佛见他非要今夜知道,一笑轻叹口气,伸出手轻抚在他心口:“吾本打算日后再一字不落的全部告诉你。既然问了,吾说便是,吾不会隐瞒你,隐瞒也无用,你终究会想办法探知一切。”
天之厉见她面上有深怕他责怪,不太明显的怯意,暂缓了因心疼而忍不住现出的严肃,收回一只手轻覆在她手背上紧紧一按,望进她眸中低语道:“说吧,吾只想知道这千年间你的一切事情。否则吾无法心安。”
天之佛闻言凝眸温柔笑点了点头:“吾明白。”随即才平静仿如不是什么重要事情般,一字一字将转换太极之气质体之事详细说出,失去的那两层半功力便是耗在了此上。
说完后,天之佛静静凝视着天之厉,见他眸光深沉痛惜,反手握紧了他的手,微微笑笑:“就这些!还剩下的最后一点儿功力该是为了护体,与那最后一丝药力抗衡时彻底失去的。心口上没有伤痕,可能与吾复生时。父王母后想办法让吾脱出轮回,和你之命同体而生,吾也因此具有了厉族创伤自愈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