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让质辛听大哥和自己的话!楼至韦驮,你难道还要弃质辛和大哥于不顾?
吾劫尘不允!纵使是因你失忆了也不允许!
一路上你对质辛百般依顺,看来你即使失忆,那份母子血脉连心仍在,既然如此,便别怪吾。
天之佛话音刚落,劫尘突然抬眼看向质辛,眸内满是沉重道:“吾方才探过,你的天佛娘心上宿疾严重,此时尚可治疗,但现在症状可见她已然分不清孰轻孰重,你若不想等到她病入膏肓,到时撒手弃你和你爹于不顾,便即刻带她去治病!”
天之佛闻言一怔,眸光迎上劫尘别有用意的双眸。
劫尘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直直射进她眼底,失忆是吗?吾劫尘欲为之事,纵使失忆亦阻挡不得!
此时非是按常理出牌之时,咎殃的无赖功夫不妨借来一用!
质辛心头一紧,姑姑从来没有骗过自己,那她的话,拉着天之佛的手就是一颤,急促道:“姑姑……姑娘,那你知道什么地方有能治心病的大夫吗?”
劫尘暗敛眸内计划,沉吟半晌,才抬眸看向二人肃然道:“心病还需心药医,所以这个大夫,必须是能开出心药之人,据吾所知,这世上,治疗心疾最高者非之异诞之脉之主天之厉莫属。”
质辛闻言认真的神色一愣,张嘴不可思议又惊又喜道:“居然是爹!这下好办!只是爹什么时候成大夫了?”
天之佛怔了怔,拧眉看着劫尘,她一路暗随难道只是想让自己去见天之厉,看她神色应该是不知道自己已经与他见过。
“异诞之脉?吾正好要送此子回异诞之脉!无论是为何,此行皆能满足。”
劫尘眸中微微露出一丝惋惜:“可惜,此时天之厉并不在异诞之脉!”
质辛心头顿松,募然一笑,“姑……姑娘,爹爹说等我们回到异诞之脉,他就会回去,所以,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也赶紧回家吧。”
劫尘倏然沉默,垂眸细思,要是咎殃此时在,会编个什么借口,能让他们此时去寻大哥,而不是回转异诞之脉?
天之佛见她一副凝神思索的模样,心头轻叹一声。劫尘,既不擅长伪装,又何必要这般为难自己!
你一路暗中相随,却又不与质辛相认,是碍着这个失忆的吾吗?是怕吾在你们之间太过尴尬,不知如何自处吗?
劫尘思索的眸中倏然闪过一道红光,总算想出了说辞,却是避开了天之佛,转眸看向质辛,淡淡道:“你或许不知,这世上有种病,比如心疾,是因亲近之人出事引起。心痛,可能是有重要之人出了大事,比如受重创或即将丧命。”
质辛本还高兴的脸闻言刷的一下变得惨白,“什么!爹爹出事了?”
劫尘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把他吓成这样,眸色顿变,一阵自责,急忙补充道:“吾只是说可能!”
天之佛闻言眸中隐忧一闪而过,见质辛面色大变,登时俯身,抱住了他因恐惧而颤栗的身子,既是安抚质辛亦是麻痹自己:“质辛,别哭!你与你爹一同生活,又不是没见过你爹的实力,他怎会是那般轻易受伤的!”
然心间隐隐的忐忑不安,却是让天之佛说出的话大打折扣,如此频繁的不安,难道真如劫尘所言?天之厉功体虽强,但世上仍有克制之物。
劫尘见此时质辛登时满眼泪花,竟忽视了天之佛话中不经意泄露的消息,袖中手指一捏,局促不安地动了动嘴唇,笨拙道:“对,质辛,你是见过你爹功力的!你七个叔叔姑姑都打不过他一个!”
质辛听二人劝说,溢在眼中的泪水登时止住,扫过两人确实如此的面容,后知后觉地呢喃出声:“对哦!爹爹确实很厉害。”
天之佛和劫尘不约而同舒了一口气,只不过质辛的下一句话又成功的让天之佛面色一僵。
“天佛娘,质辛和你在一起时,从未看到你见过爹爹功力,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爹爹的实力很厉害?”
天之佛面色不自然地看着质辛好奇闪动的双眸,噎了片刻,慢慢将视线垂向地面,缓缓轻语:“你知晓吾在青芜堤见过天之厉,他的模样一看就是实力超凡的高手!”
劫尘眸光闪了闪,倏然转身,避开了母子二人相谈的模样,然傲然挺立的身子却是一阵难抑克制的轻轻抖动。
楼至韦驮,你这个模样,让吾如何相信你是那个傲然庄严的天之佛!
质辛轻哦一声,顿时兴奋地弯下身子,从下往上仰视天之佛垂下的眸光,跃跃越试地问道:“天佛娘,你这是什么功夫?用看的就能知道一个人是否厉害!我也想学。要不你教教我?”
爹爹他们还得打一架才能知道,多累人!
天之佛眸光微微一呃,真不知道接下来他又会问出什么话,心头一动,缓缓抬起双眸,看着他转移话题道:“质辛,既然你不放心天之厉,我们先去寻你爹,找到他后,再一同回异诞之脉。”
质辛闻言思绪瞬间便被转移,登时高兴道:“找爹!好啊!找到爹后就能立即给娘治病了!”
天之佛起身,拉着质辛便要去寻,劫尘见自己目的达到,心中一块儿石头落地,眸光微顿回身出声止住了二人迈离的步子:“你们打算到何处去寻?”
天之佛回身迎上她询问的双眸:“公开亭,那里是消息最为灵通之处!”
劫尘听了神色一定,未再言语,迈步走到了二人身前,向着公开亭的方向举步而行。
质辛愣了愣,看着劫尘自顾自的往前走,一时迷糊了,姑姑到底要做什么呢?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来找他的,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
走了片刻,却不见身后脚步声起,劫尘倏然停下了身子,侧身凝眉道:“不是去公开亭?为何还不动身?”
第28章 石像故事
天之佛和质辛不约而同诧异看向劫尘,怔愣了片刻后,才迈步追上了劫尘,三人并列而行。
质辛又惊又喜,他是真的没想到劫尘姑姑要与自己一路相伴而行。
而天之佛则是有些暗中猜测到的果然不出所料,眸光一闪后,便按照陌生人该有的模样默认多了这么旅途之上的同行者。
只是三人未行多久,天之佛本已平静下的心头竟然又是莫名的一阵抽痛,眸光微变,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她急忙暗运佛功舒缓。
劫尘余光扫见她强抑的痛楚,几步开外刚好有个茶铺,眸光一闪,几步走到天之佛身旁,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手上暗助功力,亦起支撑作用,同时不耐烦道:“吾渴了!要去喝茶!你们走得太慢了!”
话虽如此,脚下步子却不见加快。
质辛闻声见茶铺客人桌上摆着各种吃食,登时舔了舔嘴唇,放开了天之佛的手,便跑了过去先占个桌子,冲着还在缓慢走近的二人高兴道:“天佛娘,姑姑。。姑娘,我给你们站好地儿了,别着急,慢慢走!”
同时的中阴界中洞穴之内,天之厉压下波动站在第三座石像旁,缓缓抬眸望向第五座石像,泛红的眸色却突然不可置信地僵在了当场。
满眼泪水的质辛!怎会只有他一人的雕像?发生了什么事?
缎君衡顺着他震惊的视线望去,眸光倏然一变。
天之厉疾步奔至,抬手便按在孤独而立的石像肩头之上。
一阵哽咽呢喃之声夹杂着一股寒气,倏然飘散在洞穴之中,吹起了二人衣角。
“缎爹爹是骗子!魅生是骗子!十九也是骗子!你们全是骗子!原来,原来质辛此生,就是死都无法离开中阴界……娘,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为什么生下我又不要我?你不要我,我从今天起也不要你了!爹,你要不要质辛?你要是要质辛就等我刻完自己后现身好不好?”
痛心的抱怨,直逼得天之厉眸中强抑的泪光溢出眼角。
“吾怎会不要你啊!质辛!”
“爹没有现身,原来爹也不要我,你们都不要我,为何还要把我生在这个世上?你们既然都不要质辛,质辛从此也不要你们了!”
缎君衡脚步微颤地走到石像之旁,抬手放在了质辛眼角,轻轻擦着,似想要擦去他刻出的泪水,“你这个不孝子,为父怎会骗你!为父又怎么舍得骗你!”
天之厉沉痛的双眸募然闭上,抚在质辛身上的手指扣了扣,溢出的苦涩泪水全数流进了心底。
“缎君衡,吾要知道事情始末。”
缎君衡陷入回忆,沉叹一声:“质辛这般大时,宙王发令调吾去办事。吾离开逍遥居一个月,回来后才知宙王为了自己目的,暗中派人袭击质辛,乘质辛受伤之时,同时命令绵妃运用控灵术侵入质辛梦境中,激发了质辛一直深埋在心底的忐忑和恐惧,吾回来后才发觉登时设法解除,质辛终究还是受了影响,是吾倏忽!”
天之厉双倏然睁开,冷厉寒光逼人心胆,瞬间提动暗功,远在宫殿王座上的宙王,胸口顷刻间冰封窒息,四肢抽搐,七窍流红,轰然一声从王座跌落,铿得摔在了王殿众臣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