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布衣和三千只觉眼前刺目疼痛,不得提功护体,紧阖双眸忍住。方才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突然变小。未几,便再也听不见,只剩下一片无边蔓延的死寂。剑布衣护着三千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天地异变仍然在继续中,被血色狂卷的无尽天峰承受不住异力开始震荡不止,轰隆嗡鸣声中,一道一道狰狞的裂缝撕裂着整个山体,渐渐现出了崩塌之兆。
弥漫天地的血色中突然惊起一道金电霹雳,紧接着电闪雷鸣一道一道气劲儿携毁天灭地之势崩塌了无尽天峰旁边同高的一座无人山体,塌落的岩石纷纷倾塌向了一旁的无尽天峰。无尽天峰承受不住洪荒之力和其双力冲击,轰隆一声,一半山体骤然坍塌坠入无边浩海,霎时激荡起惊涛巨浪,地动山摇之声一声一声震耳欲聋。
募得又是轰隆一声,剑布衣和三千所站处山体骤然向下坠去。
鬼邪眸色一变,急挥出一道浩然掌力,拖住了欲坠的山体。
就在此时,天际陡现出一道金色血线贯穿整个九星,直指弯月之心而去。
血色弥漫的夜空顿生殊异变化。
月前之空本平静的血色开始如巨浪般汹涌波动,波澜壮阔的血海中央缓缓旋转而成一道急速吞噬周遭流风云气的巨大漩涡,其中缓缓弥漫着无形无声的气息,仅仅散至漩涡之口便不再逸散,显然是特意控制的气息。
未来更强势之祭司神翼之力,鬼邪感应到,刷的转眸最后望了眼山体上的二人,脑中闪过与他们想见相言的一幕幕,嘴角勾了勾,双掌顿提所有功力全数通过血色狂风灌注而入。
狂风受力骤然席卷着二人直向夜空血色漩涡而去。
眨眼间,二人已进入漩涡边缘,鬼邪即撤去了支撑山体的功力,抬眸望了最后一眼漩涡中的二人
只感周身隔绝尘世的血色狂风微有松动,“一路珍重!”一声凝着浓重嘱咐关心情意的声音轻轻飘入耳中。
剑布衣和三千听到强撑着睁开了眼,透过血色狂风望去。
鬼邪是何神色已看不真切,腾空展开神翼的身子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过去之月,过去之人,过去之岁月。
“珍重!”
剑布衣和三千凝望着,怅然动唇说出,话音刚落,眼前陡然拂过一道更强悍之血光,霎时遮蔽了眼前所有景象,只剩下一片凝滞的血光。剑布衣和三千对视一眼,低低叹息一声,压下心底莫名感伤,转身望向了归往未来的漩涡旋风。
眼前巨大漩涡瞬间吞噬了进入的二人,紧接着漩涡口旋转着封闭,急速消失在夜空。
鬼邪,缓缓收起了身后神翼,继续凝望着仍残留有漩涡余迹的夜空。
弥漫的血色散去,渐渐露出了遮蔽的弯月。九颗连成一线的血色明星重新归于黯淡,浮云薄雾缓缓弥漫而起,缭绕在静谧闪烁的星辰之上,天地间所有的异变轰鸣之声随之停止,只有剩下的余音回荡在夜空之下。
良久后,
“鬼邪啊鬼邪,你难道真的不想要命了?”
一声虚无缥缈的轻轻叹息之声随风飘散在整个恢复宁静的无尽天峰上空,
噗的一声,白色祭炮身影募得冲夜空呕出一口鲜红,方才施用功力凝滞在胸口的气血顿时溃乱。
强抑翻滚气血的鬼邪收回视线,不徐不疾从怀中拿出一条白色绫帕擦了擦唇边残留的血迹:“吾这里尚伤身至此,你那处又该是如何之险?”
不过,若能达成一切心愿,如此所为倒也是大祭司之作风。
嘴角突然勾了勾,手指一松,鬼邪抬眸望向夜空中剑布衣和三千消失的地方。
一阵烈风霎时吹过,白色祭祀之袍陡然簌簌作响,沾血的绫帕陡然顺风飘走。
鬼邪高立半空许久,缓缓收回了视线垂眸细想着信中所言之事。
未来现在过去,时空穿梭,
天之厉心疾加重导致命力散尽,病入膏肓已经苍老垂死,伯父伯母的荒神之力也无能为力,天之佛痛心欲绝,这一切……天之厉告知过他,他会扮戏小惩劫尘七人,这是演戏还是
……
夜色渐渐在风声之中消逝着,不知不觉中,东方第一缕晨光喷涌而出,彻底褪去了夜色。
只觉眼前刺目,鬼邪微阖了阖眼,压下不适,良久后才抬起视线。
天竟然亮了!
眸色凝着忧色,鬼邪身形当即一转,袖袍簌响,飞身化光离开了无尽天峰。
不论如何,他现在该是回去异诞之脉告诉天之厉,劫尘、咎殃了。
暮色笼罩下的异诞之脉双天寝殿,一声压抑又深沉的低吼伴随着忍耐的呻/吟之声落下,卧房中当即陷入一片静谧。
良久后,
天之厉搂紧相缠在一起的怀中汗湿之躯,低沉出声:“吾要告知你一事。”
天之佛贴着他懒懒动了动身子:“何事?”
声音中透着一丝交/欢之后特别的微哑妩媚。天之厉忍不住又扣住她的身子,深深吻了吻她的唇,这才缓慢道:“可记得那日爹娘所说心疾之事?”
“嗯!”天之佛不知他为何突然说起,难道,眸色微变了变,急微挺身抚向他心口:“可是病又犯了?哪儿难受?”
天之厉见她眸底担忧暗藏的歉意,抬手抚在她手背上:“莫急,先听吾把话说完。”
天之佛一怔,凝视着他的眸色,点了点,“你说吧!吾听着。”
天之厉见她如此紧张,幕然双手用力强势将她压下困锁在了怀中:“你躺在吾这里,吾才能说出。”
还有如此说话的?天之佛见他眼底突然盛满的柔情笑意,狐疑怔住,这似乎不是心疾所犯之色,他要说什么?那日帝刹妶幽所言难道尚有隐瞒她之处?
天之厉一手轻撩起她散开纠缠在他身上的银色发丝,双眸突然缓缓垂下,低沉道:“爹娘所言吾之心疾……”
天之佛心陡然提起,紧紧盯着他一眨不眨眼。
天之厉话音又顿住。
天之佛怔住,抵在两人身间的手急推了推他胸口:“你之心疾到底怎么了?一字也不得隐瞒吾!快点儿说!”
天之厉凝视着她微皱的眉心,不由抬手轻抚着她汗湿的背,吻上了她唇,交/接的唇齿缓慢倾吐这热气:“你为吾忐忑不安,悬心着急的模样,吾,百看不厌。”
这是什么情形?天之佛眸色一愕,配合他吮/吻的唇募得顿住,傻乎乎瞪着他微微喘息:“你难道就只为了看吾?”欲言又止又故作悬疑了好半天!
天之厉贴在她唇边的唇忍不住爆出一阵的低沉的笑意,“嗯,算是!”
天之佛眉心一皱,死死盯着天之厉欢喜的眸色,募得暗恼张唇狠狠一口咬住了他的唇。居然还敢嗯!
天之厉疼得嘶嘶了两声,急出声笑道:“楼至,轻些!咬坏了可再没有第二个!”
天之佛轻嗤一声,睨着他的神色冷哼道:“要能咬坏也不至等到现在!如实交代,后半句未说之言是何?勿想欺骗吾!”
天之厉见她不听誓不罢休,募得反转身子将她压在了身下,天之佛不料他如此,一愣松了口,天之厉终于逃脱了她之蹂躏,反把她死死困在了身下,低沉笑笑:“换个姿势,吾继续说!“
见他身下肿/胀又蠢蠢欲动,俯下的头亦要吻她,天之佛募得歪头,天之厉唇落空,吻下的唇险些落在枕上,声音无奈一叹,
“楼至!”
天之佛见他瞬间郁结神色,斜过阖住:“不如实言出,妄想!”亲她!
如此戏谑之中她又露着丝别样的动人之美,天之厉戏谑半晌享受已足,低低笑了笑不再戏弄她,直言出声:“楼至,吾心疾已愈。”
天之佛一震,刷的睁眼,直对他之视线直觉皱眉:“吾不信!”他不过想让她安心!
天之厉当即逮着机会俯身吻住了她的唇,边笑边道:“爹娘那日可以当着众人之面嘱咐你心疾之事,是吾授意!”
这?天之佛皱住的眉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幕然皱得更紧:“什么意思?”
天之厉黑眸淡笑,边吮/吻着她的唇,边将那夜与帝刹妶幽所言始末一字一句详细说出。
不徐不疾的嗓音轻轻飘动,充满了整个散发着昙花香气和情/欢气息的卧房之中。
“……事情始末如此……”
天之佛听完愕然了良久,不可置信盯着他,好不容易才轻抚向他心口说出声:“你当真痊愈了?只为让他们心有余悸,以后遇事不再轻举妄动才骗他们?不是谎言?”
“楼至,是否为谎,你能判断。”天之厉轻吻着她的眉心到鼻尖最后停在了她唇间:“此事只你吾二人知晓。以后务必配合吾演好这场戏。”
天之佛不出声盯着他的眸,脑际倏然疾闪而过什么年头,眉心陡然死死拧住,利声道:“天之厉!你分明是想连吾一同欺骗!让吾一并受惩担惊受怕!”
天之厉募得咬了她唇边一口,凝视着她的眼低沉笑道:“莫生气,吾该洞房那夜便告知你。而且,依你对吾之了解,吾若要惩戒你,怎会如此简单拐弯抹角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