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海 完结+番外 (秋闲日暮暮)
- 类型:BL同人
- 作者:秋闲日暮暮
- 入库:04.09
这诸般挫败之中,唯有司徒逸的表现让他心中有些安慰,更兼此事之后,林海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让他更觉自己并不孤单。
林海历经诸事,以往那些顾虑自己名声的心思淡了不少,如今徒景之的事情才是第一位的。便是被徒行之问起林叔最近都直接待在父亲身边,倘若走露了风声该如何自处时,林海也一脸平静地回道:“那我也不过就是个佞幸吧。”转过身仍旧陪在景之的身旁。
景德三十七年的冬至祭天,平王司徒逸代景德帝司徒偃行祭。而景德三十八年的新年,可说是整个景德朝最为平淡的一个年了。不光正旦朝拜移到了西山行宫,规模小了不少,便是天京城里的各项过年游乐,也冷清了不少。朝中各家都在观望,不知景德帝到底怎么想的,不光城中林府,便是几个内阁大臣的家里,这个大年也都没等来自家的主人。
待到景德三十八年的开年,第一封诏书,就是将平王立为皇太子。
这一旨意,在大夏官场倒没怎么引起太多震动。实在是如今皇长子从太子成了义忠亲王,按着长幼之序也该由平王上位。秦王虽然曾经有些威势,但一来他母亲犯了事,连他自己也有些不法的事端被人告发,如今还被软禁的王府里,二来又比不过平王的排序,景德帝此番再立太子,竟是一点反对之声都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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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太困了,明天再继续后边的吧……
74第 74 章
第七十四章何以慰君心(中)
平王司徒逸,乃是大夏朝景德帝司徒偃第三子,母亲是静敏皇贵妃秦氏,景德三十八年年初被立为皇太子,景德三十八年六月初六即皇帝位,奉景德帝为太上皇帝,第二年改元景仁,后世通称为景仁帝。
司徒逸立为皇太子的典礼,因着景德帝不愿返回禁宫,便在西山行宫平日处理政事的治平殿外举行,只是为了显示郑重,工部不顾寒冬,将治平殿所在宫苑扩大了一倍,景德帝又将这处新宫苑重新定名为大明宫,算是符合了古礼。此后不但立皇太子的典礼在此举行,便是景德帝传位于景仁帝的大典,也在此处,西山的大明宫由此便与大内禁宫有了等同的地位,不再被称为行宫,而是与大内分庭抗礼,称为西内,成为大夏朝的定制。
虽则事起仓促,但举朝皆知景德帝自西山大火之后一直龙体欠安,除了义忠亲王司徒遥和秦王司徒迪被软禁之外,平王和五皇子、六皇子都在行宫侍疾。大朝会因为太医进言,只在正旦一日接受朝贺算是举行过一次,就连每日常朝也渐渐成了每两日、三日才临朝一次,只有内阁和六部、兰台寺长官参与的内朝训政,还依旧照常进行。不过以往即便是皇太子司徒遥入朝多年,也很少参与内朝训政,而这些时日中,景德帝与诸臣处理朝政,身边多有个平王旁听,景德帝还经常询问平王的意见。平王从来在朝中不显,这些日子对政事上与内阁诸臣和六部长官对话,初时还有些紧张之感,自己的建议被驳回时还能看出不满来,但不久就神色如常,再难从面上看出心意来。且无论说到农桑还是商事,乃至武备之事上,平王都有一番既顺应景德帝又见新意的见解,不光内阁诸臣和六部长官暗中心惊,把那对平王的轻视之心渐渐丢弃,便是景德帝自己,对这个三儿子也刮目相看。
而在立皇太子的典礼之后,直到此时,内阁诸臣宿于西内的非常状态方才解除,准其各自归家。就在满朝上下都以为平王成了皇太子,义忠亲王和秦王被软禁在自家王府,这下皇子们的争斗有了结果,朝政也该慢慢恢复正常的时候,景德帝宣布了自己要传位于皇太子的打算。
皇太子司徒逸接连上书表示尊奉父皇,满朝大臣也纷纷上折子请求景德帝收回成命。自然景德帝接连驳回众人所请,嗣后圣旨三下而皇太子三让,父子两个把古礼的戏份做足了,方才定下了六月初六举行传位大典。
就在满朝上下为这历代少有的盛事而忙碌的时候,兰台寺大夫林海却上了一封折子,道是因病不能履职,请求辞官。林海是原先的平王,如今的皇太子,将来的嗣皇帝的老师,朝中若有过三皇子党的话,林海必然是其中之一,正在三皇子如今将要登上帝位,满朝都以为林海再历练几年必然可入内阁为宰辅的时候,却要辞官!而景德帝不似以往老臣致仕的请求还要做足三请三驳的戏份,竟然也就立时准了。这其中的奥妙在几位内阁重臣各自演绎之后,渐渐便有流言传开:道是景德帝虽然龙体不适以致对朝政倦怠,起了传位的心思,但毕竟君临天下近四十年,权柄是不能全放的。当了太上皇,可以一边不受皇位的约束,一边还能继续掌权,如此林海便会十分尴尬。即使林海深得景德帝的宠信,可终究是三皇子一脉,将来司徒逸继位,他必然会夹在太上皇和嗣皇帝之间,不好做人。何况林大人自从景德三十八年开年,的确有病在身,内朝训政兰台寺大夫本应参加,却因病时常缺席,选在三皇子登基前辞官,也不失为保身之计……
外间沸沸扬扬的传言,到了林海这里自然一丝风声也无。自从景德三十七年西山大火之后,他每日都陪在徒景之身边,除了本官之事,又要担心徒景之装病装过了头再引发朝堂不安,加上即使景之决定传位给行之了,有些事情时日不到也不能让行之知道,于是又要不让徒行之看出端倪,加上冬日严寒,他心绪起伏、日夜操劳之下,竟致风邪入侵,全仗着往日里他还算重视锻炼而硬撑着。景德三十八年开年,他在正旦大朝会繁琐的礼仪结束之后,内朝训政时,又因徒景之要询问大明宫改建事宜,因林海曾对建筑之事有过进言,被工部的人当了高手,硬是拉上他一起回奏,事关景之和行之父子的大事,他不得不打起精神为工部谋划一二,好不容易熬到内阁诸臣和工部相关官员退出,他实在顶不住,竟就一头栽倒在徒景之的怀里。
徒景之从好几年前就想着传位的事情,自己虽然为了和如海在一起而放弃皇位,可不等于要放弃皇权。做了太上皇,自然不必再遵守大朝、常朝、内朝等诸般外朝规矩,也不必再留恋后宫,更不用被全天下的眼睛盯着行踪,日常起居自然随心所欲,便是周游天下也于朝堂无碍。而依着景德帝对自己以往朝政的回顾,自觉嗣皇帝并不需要太过有能,如今大夏正是守成之时,嗣皇帝只要遵循祖宗和自己定下的诸般政策,好好延续下去足以。彼时本想着司徒遥当了这么多年太子,多少也该有些担当,便存了个看他到底如何对待司徒迪的意思,倘若能安心听话,又能容得下跋扈的弟弟,自己这个当父亲的便可以为他铺好道路,在传位前将司徒迪处置了,好让司徒遥能顺利登基并对自己感恩侍奉。可没想到这些想法全是一厢情愿,司徒遥以为父皇对自己早就厌弃才提拔司徒迪,而司徒迪又因为景德帝的不作为而越加嚣张,终究酿出秋狩之变和西山大火的祸事出来。
徒景之伤心之余,在林海陪伴之下,又得了徒行之的良好表现,终于反省了自己对儿子的教育。他也知道徒行之以前和司徒遥、司徒迪并无什么本质不同,对着父皇也都多有怨怼,如今这样孝顺而又有能的样子,除了行之自己的努力,也实在是因为如海的教导和开解。徒景之一边伤感一边却又有些欣喜,只觉得如海果然是世上最合我心意的人,不光情爱上我们两心相知,便是朝堂上,如海也为我教出了一个好孩子。
如此徒景之便定下了传位徒行之的决断,便渐渐龙体欠佳起来。
而自从徒景之与林海结识以来,虽然也听说了以前林海大病过一场,可这些年来林海除了偶尔风寒发热,并没有什么身子虚弱的时候,加上最近朝中事务繁杂,林海又不愿让他担心,竟让他没有留意到林海的不适。
徒景之自从秋狩那日摔到了右手,经几个太医会诊,都道可以痊愈,但至少百日之内不能肆意行动。身为皇帝,倘若不能亲批奏折,如前朝有些皇帝将批阅奏折的权力交给太监和内阁,在徒景之看来,简直就是将大权奉与他人之手,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加上那时倘若被人知道他右手不能写字,只怕朝中会更加动荡。可如此惊天之秘,无论外朝还是内宫,都没有传出风声,景德帝之后依旧能批折子、下手谕,并无人看出端倪——这自然都是林海的功劳。
林海于书道上本就有心得,加上他与徒景之通信来往多年,平日见不到景之的人,便只好拿景之的信来揣摩,渐渐对徒景之的笔迹十分熟悉,当日轻狂之时,不光景之的笔迹,便是朱轼、林谨知的,他也能顺手拈来,还曾经刻意用徒景之的笔迹回信。徒景之接到信自然心惊,那时林海不知他的身份,但模仿他人笔迹于书道上已经落了下乘,而模仿皇帝的笔迹更可以加诸罪名了,好在他一向能为林海找理由,便想着自己已经成年,笔迹变化不大,而如海却是从少年人渐渐长成,且书道上如此有能本该嘉许,只是为了如海好,还是叫他藏拙为妙。后来林海收了性子,又得了朱轼和景之的叮嘱,于此项上便再不曾展露过,只一门心思修习绝对看不出写者心态的馆阁体以备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