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四哥也对那女子存了心思?
那事情恐怕不太好办了!杨七郎暗暗蹙眉,且不说自己对潘语嫣喜恶如何,只单单这两人的身份,潘杨两家的恩怨天下长眼的人都看得清楚,要化冤为亲家,那恐怕比他回去21世纪的可能性还小,若他四哥选了这路,未来不可谓不艰难……
想了想又摇摇头,这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哪轮的到他多管,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暗暗唾弃自己一番,杨七郎却还是决定把人找来问问,于是便晚宴将散时以醉酒为由开口让四郎帮忙扶自己回去。
到底是将军府,厅堂里也是置了暖炉的,杨七郎为了把戏作真点,还真喝了不少,当然了,这对前世经常要出席各种名流宴会的杨七郎来说真不算什么,可他忘了,那是以前。
所以当杨七郎反应过来时,酒的后劲也来了,倒没有丧失理智什么的,但脑袋里确实有些迷迷糊糊,反应慢半拍不说,脸上也浮现出醉酒时特有的晕红,当然这点也不是没好处的,比如不用他开口佘赛花就吩咐了四郎照应他,虽然不知为何几个哥哥里单单选了四哥,不也正合他意,当下没有犹豫的点点头:“那就麻烦四哥了。”
晚宴散去,杨七郎正想往外走,四郎却牵了他的手带着他,一丝异样从心底一闪而过,杨七郎却并未多想,一来这段日子他二人经常同进同出,这样的小动作早成了习惯。二来他如今喝高了正头昏脑胀,没人带着指不定路都走不好。
于是反应迟钝的没有拒绝,两人相携离去,却有另一双眼紧紧盯着融入黑暗的身影,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入冬的夜已经很冷了,凜冽的北风吹来,倒是让杨七郎的酒意散去几分,眼里恢复了些许清明,走进自己的院子里,杨七郎直接把人带进了房里说话,实在是天太冷了,他这身子沾不得寒气,何况他此刻也有些疲倦,醉酒萌生的困意让他忍不住用手揉了下眼睛。
进了屋更是直中床上躺下了,暖洋洋的被窝很得他懒散的性子,况且他在杨四郎眼中一直扮演的都是行事不爱拘束的弟弟,也没太多掩饰的必要,这番作态反而更适合他。
果然杨四郎见此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话道:“让你多喝,挨了爹的训还不知悔改,明日醒来有你受的。”
话虽这样说,眼里的宠溺却非常深刻,心里也早早打算好晚些回去时得吩咐厨娘做点醒酒汤。
杨七郎本来还有一堆话想问,但是他最近确实休息太少,这会又多喝了些酒,此刻更是躺在暖和的被窝里,那些什么个念头眨眼就被甩到了九天之外,才闭上眼就意识不清了。
杨四郎正想要再说几句,忽然听到平稳悠长的呼吸声,一眼看过去,就见自家小七走扒拉着被子,外衣也不曾脱就钻了进去,如今只一出红润的脸露出来,呼吸绵长又清浅,显然已经熟睡。
杨四郎顿时失笑,好笑的走上前去帮他拉了下被子,低头间看到少年毫无防备的脸,却忽然怔在了那里。
少年的睫毛又长又直,闭上时仿佛黑蝴蝶一般,偶尔轻颤似要飞离,五官精致俊秀,这些日子沉静下来,却仿佛越加深刻迷人。唇色有些浅,薄的有些尖刻的意味,然而配上那双沉静的眸子,却带着说不出的好看。
杨四郎仿佛魔征了一般,愣愣的靠近,两唇越来越近,却在相贴那一刻猛地惊醒,杨四郎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抬眼向床上的少年看去,如玉的脸微微泛着红晕,却并未清醒。
一室寂静里,那“噗咚”的心跳声显得格外突兀。杨四郎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他盯着小七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心情并无半点放松。
最后仿佛确认了什么,他颓然的捂住自己的眼,狼狈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恍恍惚惚的跑出院门,横穿无人的大厅,一路奔到后山才停下来,月光如冬日的风一般冷,映照出自己的身影,杨七郎只觉寒凉入骨。
他静静的看着另一头的大槐树,叶子落了很多,干枯的没了夏日繁盛的痕迹,然而那少年在树影斑驳间,眉眼含笑的模样,一如初时般鲜活。
恐慌,酸涩,激动……太多的情绪在那一瞬间爆发出来,杨四郎恨恨的半跪在干燥的土地上,一只手一次次的砸下去,皮肤破裂,鲜血横流,他像终于惊醒般,颓然的卸下力道,喃喃道:“怎么会,是你?!”
有什么,比爱上一个人更愉悦的事,有什么,比爱上自己的亲弟弟更可怕的事,背伦?!
杨四郎满目惶然的仰躺在地,四野一片寂静,可在另一边的隐蔽处,一个身形高挑瘦削的男子却目睹了这一切,微垂的眼掩下了心中的情绪,低低的叹了口气。
今晚,又是谁,夜不成眠?
☆、31第 30 章
天蒙蒙亮,昏暗的内室里,浅浅的呼吸声绵长。
玉色的锦被中,少年的睡姿十分规矩,平躺着身体,许是天气太泠的缘故,只一只手留在外面,白皙而修长,随着胸口的呼吸慢慢起俘,少年的脸平静无波,沉静的样子丝毫不见白天时的灵动。
不知听谁说过,一个人熟睡时呈现的往往是这个人最真实的性情,青年眉头不自觉的蹙起,对面前少年散发的清冷气息格外不喜。
犹豫了一下,终是忍不住把人唤醒:“小七,快醒醒,到时间练枪了。”
杨七郎近期休息不好,昨晚喝多了酒才得一夜好眠,但清醒时酒醉的后遗症就出现了,脑袋一抽一抽的疼,不会很痛,却也让人无法忽视,喉咙也有些干涩,这会儿又早早被人吵起,一向自认好脾性的杨七郎也不由多了点起床气。
他抬了抬眼皮子,发现来人竟是和他一向不对付的二哥,当下很不给面子的闭上眼,翻了个身就要继续睡。
二郎倒也没有生气,反而嘴角微勾了勾,伸出两根手指就掐住了某人的鼻子,迫得对方不得不重新睁开眼来。
杨七郎没想到自己的这位二哥竟然会用这么幼稚的手段,但不可否认确实挺有用,他无奈的睁开眼瞪着他:“二哥,你干嘛呢?”
杨二郎对自家弟弟略带鄙视的眼神视而不见,只觉得小七还是这样子好,比睡着的时候有人气多了。
遂笑了笑道:“快起来吧,今天爹要亲自监督,你再不过去就准备受罚吧!”
话还没说完就见原来一副惫懒模样的某人立刻从床上跳起来:“二哥等我洗漱一下,马上就好。”
杨二郎愣了愣,又想到对方在父亲面前的乖巧模样,不由失笑。
杨七郎倒也不是真怕杨业,或者与其说怕,不如说是敬重吧!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忠君报国死而后已,私下里性格也有些古板严谨,杨七郎虽不欲与之同道,但身为一个现代人,对这种人物多少还是有些敬重的,再加上杨业还是这副身体的父亲,杨七郎虽不想承认,但骨子里确实对他有着说不出濡慕和敬畏。
于是他对杨业秉持的态度就像以前的老师,不管对是不对,他说的话你听着就是,具体行事自己思量,其他的,敬而远之,这一点在他半年前因为早练迟到被罚蹲了两个时辰马步后愈发坚定起来。
当然杨业也不是天天都来考校的,只不过那一次凑巧被碰上了而已。
走到半路杨七郎才反应过来:“二哥,今天怎么是你找的我,三哥四哥呢?”以前刚来时多是三哥找他一起,后来三哥忙着楚楚的事,他和四哥才慢慢走近的,怎地现在又换了个。
二郎脸上的笑僵了僵,不动声色道:“怎么,难道就不兴二哥来,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呀!”
杨七郎摇头:“二哥说的什么话,咱兄弟还分什么亲疏呀!”见对方不欲多说,杨七郎也不再多问,他倒是说的实话,杨二郎虽不像四哥体贴,但对自己还是挺好的,不过表现的比较特殊,喜欢毒舌,但都是哥哥,杨七郎也确实没分什么,只不过心里多少有些疑惑罢了。
二人到达后院练武场,见杨业还没到,杨七郎也暗暗松了口气,做了几个热身动作便舀了杆木枪练了起来,经过前一段时间的练习,又有四郎这个颇有武学天分的人教着,倒也似模似样了。
比划了一阵天都大亮了,也不见杨业身影,问了下人才知道他一早就回军营去了,说是有些要事,杨七郎摸了摸额头上微微沁出的汗,转身走了,心里却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杨七郎竟然就这么被那位二哥忽悠来了,果然是喝酒误事。
回头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杨七郎心情总算不那么郁闷了,想到杨四郎,竟然破天荒的早练也没去,心里不由泛起一丝担忧,又想到昨晚自己还想问的事,想了想,左右无事便干脆去军营找找,说不定有別的事发生呢?毕竟军机重地,他的人能打听到的事还是有限的,有时候还不如自己这个将军之子的身份好用呢?
出门前又碰上杨二郎,他在军营里位阶不低,等同于军师智囊一般的人物,杨七郎本来憋着气不想理他,于是打算装作没看见,可是对方远远看到他就开口招呼了,杨七郎也只能木着脸点头算是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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