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厮杀就这么落下帷幕,众人都心力交瘁,疲惫不堪,便话也不想说,只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庄园,接下来没有邓布利多什么事,他便先回去休息了,而安瑟尔和阿尔德还是一直守在维吉身边,安瑟尔不时的喂它点血,滋养着它,希望它能尽快恢复,男人则是把卢修斯叫到了书房,现在也只有他们两人还能冷静的分析这次的事情了。
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晚上,维吉才终于清醒过来,小小嫩嫩的一根绿藤在阿尔德的手心中欢腾的翻滚着,身上的几道疤痕处也冒出了小小的花苞,活力恢复了不少,但离变成人形恐怕还需要养上不短的时间。
阿尔德自然将此时脆弱不堪的维吉看的比命还重要,好像它是易碎的玻璃一般,只敢用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它,紧张的不得了,一会儿也不肯放下,没有了安瑟尔什么事,安瑟尔便起身离开了,留给两人劫后余生的亲热空间。
去书房找了男人,今天邓布利多和卢修斯也都在,他们正在讨论这次的事件。“都两天了,你们讨论出什么来了?”
“你还记得潘拉诺亚-克里斯汀吗?”男人将他搂到身边,摸摸他的头发。
“你觉得我能忘了?”安瑟尔斜他一眼,那位红头发的女偏执狂,为了男人几次三番的想杀他,最后却被他用来做实验,可以算是魂飞魄散了,他怎么可能忘记。
“她死前身体的变化,你还有印象吗?”男人又问。
安瑟尔点头,那时他在霍格沃茨的禁林里将潘拉诺亚打倒在地,却是知道她并没有死透,为了引她露出破绽,好抓住她的灵魂,安瑟尔假装相信她已经死了,并转身做出要走的样子,而潘拉诺亚也确实如他所料,突然从地上起身,却是完全变了一副模样,身体先是扭曲变形,骨头碎裂,像是被什么外力给挤压,身体整个被揉成了一个圆柱体,嘴巴却越张越大,然后从里面飞出一条说不上什么品种的怪物,蛇身,全身覆鳞,头有黑斑,毛尾,生有利刺,下有四条蜥蜴腿,肤色灰白,指甲乌黑。
“为什么突然提起她?”那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安瑟尔现在想起来还犯恶心。
“你没有发现,她与昨日我们遇到的那夫妇两人有一些共同点吗?”男人叹气,这是他与卢修斯讨论了一晚上才得出的结果。
“有什么共同点?”安瑟尔茫然。
“都是些不伦不类的怪物啊!”卢修斯笑着替男人回答,“潘拉诺亚是蛇,鱼,毛绒动物以及蜥蜴的结合体,而昨天我们见到的,则是人,植物,章鱼的结合体,从某种角度上来看,不是很像吗?”
“你们是说……”安瑟尔一惊。
男人点头,嘴里却说,“当然,这还只是我们的猜想而已,具体的还需要去查证,才能肯定。”
“那我们明天就去吧,抓紧时间。”安瑟尔皱眉,“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晚了,怕会出现其他的变故。”
这时,自从安瑟尔进来后便一直不断的打量着他的邓布利多突然叹了口气,“没想到,在我眼皮子底下还会发生那样的事。”
安瑟尔看他一眼,突然冷笑道,“你是说我们在禁林打架的事,还是巫师界出现那种怪物的事?”
邓布利多不语。
“你不是神,也不是救世主,”安瑟尔冷声嘲讽,“不过如果这次真的能解除了魔法界的危机,也许你的威望还会再高升一级,到时候你就能如愿以偿了。”
你就可以高高兴兴安安心心的抱着你的荣誉过完下半辈子了。这句话安瑟尔没有说出口,但在场的都是人精,谁听不出来?
邓布利多心里发苦,却也找不出话来辩驳,只好继续沉默。
这些人都有了爱人,连西弗勒斯和莉莉的相处都渐入佳境,就只有他自己一个,弄丢了珍贵的爱人,只剩下一副空名。荣誉?荣誉算什么,如果这次巫师界真的难逃一劫,那些荣誉虚名还有什么用?一切都成了空,不过是镜花水月,太脆弱,禁不起一点风浪。他花了半辈子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荣誉,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与虚荣心,才害得他落到如今这个灾难来时连一个可以陪伴在身边的人都没有的惨淡境地。
想起昨日看到的在触手的攻击下,烈火的焚烧中都不离不弃的阿尔德两人,以及同心协力,心有灵犀的安瑟尔两人,心中有多羡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再没有一刻比那时还要后悔,后悔自己当年被虚荣蒙蔽了双眼,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
安瑟尔看见他此时的表情,不禁在心中冷笑。
也许只有当一个人彻底懂得了自己的失去,才能真切的感到后悔,他敢打赌,若是盖勒特现在还没有放下邓布利多,还痴痴的在监狱里等着他有一天回心转意,那邓布利多就绝不会有如今的后悔莫及,绝不会承认他自己犯了错误,而正是因为亲眼见到盖勒特搂着别人,才激发出了他深藏在内心深处的不甘与嫉妒,才让他深切的反省,所以后悔,所以痛苦。
而这也正是他的目的,他的报复。
他这人,向来恩怨分明,睚眦必报,盖勒特怎么说也是自己最亲爱的教父,被人伤了,他这个做教子的,便要想办法好好的“回报”一番。
如今看来,效果不错,不是吗?
当天众人休整了一番,第二天一早,安瑟尔和男人还有邓布利多三人便悄悄潜入了魔法部,直接上了九楼,在电梯门口站住。
按照先前的计划,安瑟尔和男人与邓布利多分成两路,两人走到了升降梯旁的角落站定,而由邓布利多则要穿过走廊,往大门走去,引开站岗的人。
本来依照邓布利多的想法,直接将这看守之人打昏,他们正大光明的走进去就行,但却遭到了另外两人的反对,理由是怕有别的变故。
邓布利多并不怎么相信,他早已经检查过周围,根本没有别的人,也就谈不上埋伏,但见两人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站在电梯口,对着门前那个一直在念显影魔法的巫师举起魔杖,一道无声无息的昏昏倒地便扔了过去,却在刚一靠近那位男巫师身前半米时被连续叠加的显影魔法捕捉到,显出了亮光,只见那男巫师眼神一凝,一个就地翻滚便躲开了魔咒,左右手同时甩动,右手是对着邓布利多方向甩过去的阿瓦达索命咒,左手是往另一个方向甩出的通讯魔法。
这一番动作利落异常,准确度却极高,一看便是身经百战的老手,邓布利多躲闪的极为狼狈,身形也暴露了出来,同时电梯被启动,不过几十秒电梯门便被打开,一众训练有素的巫师冲了出来,将邓布利多团团包围住。
这一切都不过是发生在眨眼之间,邓布利多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被围的严严实实,切断了所有退路。
他不禁苦笑出声,怪不得那两人出了这么个主意,倒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他毕竟只建立过一个凤凰社,而凤凰社的成员们又全都是没有脑子只凭一腔热血冲锋陷阵的格兰芬多,又哪里想的到那么些弯弯绕绕呢,也就是常年和狡猾又诡计多端的食死徒在一起的两人想的还多一些。
更何况同样的伎俩,食死徒也不是没有用过,但这些两人自然不会将这些都告诉邓布利多。
“快看看这究竟是谁来了?”一惊一乍的声音突然从众巫师身后传来,那些巫师便像两旁分开,给后面的那人让出了一条路。
“福吉……”邓布利多看着来人,声音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一样。
“哦哦,原来是我们伟大的邓布利多‘前’校长吗?”福吉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又笑眯眯的说道,“怎么,你居然还敢来这里?”
“我为什么不敢!”邓布利多见到把自己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为什么不敢?你竟然问我为什么?”福吉再次哈哈大笑,“一个阿兹卡班的逃犯,竟然还问我为什么?”
邓布利多气的磨牙,他被关进阿兹卡班,根本就是受了福吉的陷害,现在他还敢这么说!
“福吉,你别得意的太早。”邓布利多冷笑,“你那两个得意的章鱼怪手下,是不是一天都没有回来啊?”
福吉闻言,脸色一变,终于收起了笑容,“你遇见他们了?”
“不光是遇见,”邓布利多从怀里掏出一小块吸盘,这是他那天从那夫妇两人身边捡回来的。“我还和他们好好的玩了玩。”
福吉一看到那只有拇指大小的紫黑色吸盘,脸色顿时一沉,目光阴森的瞪着邓布利多,“你杀了他们?”
“哼,不光杀了他们,我还从他们脑子里看到了不少好东西。”邓布利多意有所指的看向神秘事物司的那扇紧闭着的门。这也是他们之前商量好了的,用吸盘和话来诱导,逼福吉说出真相,看是否能肯定他们心中的猜想。
“你看到什么了!”福吉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人也快速的扑向邓布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