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lord,您的伴侣是那么喜欢麻瓜,如果知道了您这次的行动……”潘拉诺亚有些激动,眼里又泛起了泪光,模样楚楚可怜,“我也是为了您着想,lord,如果您屠杀麻瓜的事真的被您的伴侣知道了,也许会制造不必要的误会,伤害您与他之间的感情,所以……所以请您允许我下令,将这次的行动列为机密。”
“他喜欢麻瓜?你听谁说的?”男人眼神阴霾,语调也冷的可以结冰。
“是他自己说的,”潘拉诺亚肯定的说。
“潘拉诺亚,”压低的声线带着残酷与怒火,“你认为我不会对你摄魂取念?”
“您大可以对我进行摄魂取念,我并没有欺骗您,”潘拉诺亚直直的看着男人,眼神一片坦荡。
这样的态度反而让男人疑惑,盯紧了红发女人的眼睛,瞬间便侵入了她的大脑。
半饷,男人才停止了摄魂取念,而潘拉诺亚则兀自轻喘着气。
猩红色的眸子中有莫名的光华在流动,有一种惊人的诡魅。
“您看到了,我真的没有欺骗您,我怎么可能欺骗您。”潘拉诺亚急喘了两口气,克制着不适,坚持说道,“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一个人永远不会欺骗您,那一定就是……”
“好了,”男人却毫不犹豫的打断了红发女人未尽的表白,“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就按照你先前所说,将这件事列为机密,如果他来了……暂时别告诉他。”
潘拉诺亚虽然不甘,她的心意还没有传达到男人那里,不过她也知道这次谈话最好就这样结束,所谓过犹不及,她也并没有想过一次就能到位。
所以她压住心中的冲动,退下去了。
男人独自坐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慢慢的走到窗户前,长长的吸了口气,看着外面的花园,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潘拉诺亚-克里斯汀出了书房门后却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背靠在门上,亲吻着左手中指上的一枚戒指。
“麻瓜世界的催眠术,还真是管用,”她轻喃着,“可惜我才只学了点皮毛,只能对自己用用,如果学到精通,是不是连lord都可以……”
红发女人无声的笑起来,开始还只是轻笑,却越笑越夸张,越笑越疯狂,连腰都笑弯了下去。
如果此刻有人经过走廊,一定会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一个红头发的美丽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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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盖勒特-格林德沃问着门外的安瑟尔,这小家伙说话说到一半,不知道为什么就停住了,他等了半天也等不到下文。
“啊,没什么,”安瑟尔眨眨眼,回过神来,“只是突然有点心慌。”
“心慌?”盖勒特奇怪的问道,“这是什么毛病?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不用担心,只是一阵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安瑟尔轻轻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
“真的没事?”盖勒特还是不放心,他也算看着安瑟尔长大,对这孩子的感情一点也不比任何人少,一年没见了,难道他生了什么病不愿意告诉他?可是他与克拉莫联系的时候,却并没有听到这方面的汇报啊,难道……
盖勒特海水蓝的眸子更加深邃,隐隐有流光滑过。虽然他已经老了,可眼神依旧明亮,精神仍然矍铄,黑魔王的风采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消逝,反而多了一种沧桑的成熟魅力。
“盖勒特。”安瑟尔站起来,微微歪着头,透过监狱门的缝隙看着沉思中的盖勒特。
“什么?”盖勒特回过神,回望着安瑟尔。
“我给你重新找个情人,好不好?”安瑟尔一点一点看着盖勒特脸上逐渐加深的纹路,和头发上的霜白,心中有些异样的酸楚。
对于安瑟尔的旧话重提,盖勒特只能苦笑,上次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还以为安瑟尔是在开玩笑,但现在,安瑟尔说了第二次。同样的问题,他问了他第二次。他就是这样的人,同样的话一旦说过两次,那他便一定是认真的不能再认真,绝对没有任何玩笑可言。
“我并不……”盖勒特心里想着怎么跟他解释,但是话还没说完,便被安瑟尔打断了。
安瑟尔似已下定了决心,不论盖勒特再说些什么,也无法改变他的计划。
“就这么定了,盖勒特,我明天会送过来一些我自己做的青春魔药,你每天坚持着喝,喝上一年,就会有效果了。”安瑟尔的语气很霸道,不容转圜,他很了解盖勒特,知道他绝对不会愿意这么做,但他也同样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
“明年的这个时候,我要看到一个正处于青年时期的盖勒特-格林德沃,如果你不坚持喝,或者给了别人替你喝,那效果将会大打折扣,那么,我保证,你将有三年无法见到我,当然,也别想听到我的任何消息,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做到。”安瑟尔面无表情的用自己来威胁他亲爱的教父,心里却在偷偷的吐舌头,虽然有点对不起他,但要是想说服这个倔的要死的老头子,还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你居然用自己来威胁我?”盖勒特显得有点不可思议,眼睛都瞪大了。
“如果你觉得不在乎,你也可以无视我的威胁,就当做我什么都没说过。”安瑟尔冷笑道。
盖勒特头疼的要命,他怎么可能不在乎,这小混蛋!
“喝魔药是可以,不过找情人……”盖勒特只能妥协,不过对于情人这件事,他还是有些犹豫。
他更想自己过完这一生,就在这个他亲手建造的监狱里,一个人,耗尽这漫长的生命。
进来时,他就没想过再出去。
这是他给自己的惩罚。
但他古灵精怪的小教子却显然不愿意让他如愿。
“你现在不用考虑这个问题,因为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安瑟尔的表情一下子又变成了笑眯眯,快的像变魔术一样,盖勒特只能连连叹气。
“如果你找到了合适的呢?”盖勒特隐隐知道自己逃不出这个小恶魔的手掌心了,不过还是想再挣扎一会儿,说不定还会有奇迹出现呢?
“我会给你带过来的,”安瑟尔仍旧笑眯眯,似乎完全看不到盖勒特脸上那么明显的“不愿意”三个大字,好声好气的说,“我的眼光你应该相信才对,这点就放心吧。”
我不放心!盖勒特在心里大声喊叫,嘴上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小家伙虽然可恶,但是如果三年看不到他,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监狱里慢慢耗日子,连个念想都没有……盖勒特想了想,欲哭无泪,看来他除了同意,还真没别的办法了。
果然奇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出现的。
“好了,我要走了,”他们聊了很长时间,天色已经不早了,安瑟尔收拾了东西,提着空篮子打算回庄园了。
“等等,”盖勒特赶紧叫住正要离开的安瑟尔,“你还没告诉我,你找的那个……伴侣,是个什么样的人?”刚才就是安瑟尔正要仔细说的时候,却没了下文。
“这个呀,基本的情况我已经都告诉你了,至于其他的,等有空我把他带到这里,你自己看看,不是更好?”安瑟尔回头,对着盖勒特粲然一笑,随即又转身摆了摆手,离开了纽蒙迦德。
晚上当安瑟尔与男人联络的时候,却敏锐的发现男人的情绪不太对劲,尽管那很细微。
“你怎么了?”安瑟尔把自己脱的光溜溜的躺在床上,高高的举着镜子,从男人的角度来看,不仅仅能看到他的脸,还能看到他白皙略显清瘦的上半身,以及胸前的两点淡粉。
本来性致冲冲的安瑟尔,此时却诧异于男人的表现,尽管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起来与平时没什么不同,但安瑟尔就是知道他的情绪不高。
“没什么,boy,我只是想你了,”男人笑了笑,知道安瑟尔已经看出他不对劲了,但他同样也知道以安瑟尔的性子不会追问到底,这非常好,说实在的,他现在真的不想跟他讨论那些问题。
安瑟尔果然没有再问,而是扬起笑脸,开始跟男人絮絮叨叨这两天发生的事,虽然都是些琐碎的小事,可是男人却依旧微笑的耐心听着,还不时也发表下意见。
这时候的男人,任谁也已完全看不出他就是那个冷酷霸道,名震英国的邪恶黑巫师,而安瑟尔,身上也已完全看不到那个残忍冷漠,轻视人命的前任杀手的影子。
也许爱情就是这样,它会让一些不平凡的人在某些时刻变得同样平凡,同样温暖,同样像个傻瓜。
可只要他们心甘情愿,那样怎么样呢?
傻瓜也有傻瓜的好处。
只是此刻,两人到底是真傻,还是由于不愿意争吵而装出来的假傻,也许只有他们自己,或者还有对方,才最清楚了。
又过了几日,男人的情绪总算恢复了正常,安瑟尔缓缓抚摸着手腕上的维吉,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