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勒特当然不可能就凭他说的几句话就改变决定,只是看安瑟尔确实很有天赋,而且又很好学,他也很爱惜,于是承诺下次来会教他更精深一些的黑魔法,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安瑟尔却不打算就这样放他走,他有自己的考量。
安瑟尔知道,盖勒特将在二战结束的那一年,也就是1945年被关进纽蒙迦德,换句话说,他能跟盖勒特学习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只有不到两年的时间,而他必须在这两年的时间内,得到盖勒特的全心全意的教导,否则,仅是他自己多么勤奋,也不能保证他能学到盖勒特真正引以为荣的最核心的东西。
所以他决定——缠住盖勒特。
当然,既要缠住盖勒特,又不能让他感到厌烦,这是个技术活,而我们的小安瑟尔却恰恰深谙此道。
他突然攻击了盖勒特,而且是以自己真正的实力,下了死手。
盖勒特正往门口走去,却感觉到背后有魔法的波动向他袭来,顺着身体对危机感的反射动作迅速的往旁边滚去,勉强躲开了那一击,但是胳膊还是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盖勒特躺在地上,瞪大了蓝眸,惊愕的看着安瑟尔,表情像见了鬼一样。
安瑟尔走到盖勒特身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留下,或者跟我决斗,在我能赢你之前,不能离开。”安瑟尔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说道。
盖勒特最终还是留下了。当然,并不是因为安瑟尔突如其来的攻击或者言语上的威胁,而是安瑟尔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引起了盖勒特的注意。
这正是安瑟尔想要达到的目的。他现在的实力已经可以杀死一个成年的黑巫师了,但却绝不包括盖勒特在内,毕竟盖勒特可是第一代黑魔王,在Voldemort出现前是整个欧洲最厉害的黑巫师。即使他的天赋再好,但学习魔法的时间差的太多,对魔法的体会和感悟的深度也不同,实战经验更是连比都没法比,他现在又是小孩子的身体,如果不用言咒单论魔法,即使他用尽全力去攻击盖勒特,还是没有任何的胜算。但是他的目的并不是杀死盖勒特,不是吗?对付像盖勒特这种性格的人,他只需要引起他的兴趣,让他更认真一些,其他的一切就都好说了。这样,在适当的时机展现自己的真正实力,就成为了绝佳的诱饵。
盖勒特果然上钩了,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向安瑟尔承诺以后来格鲁内瓦尔德庄园的次数由每个星期三天改为五天以后,就从此开始了他水深火热的生活。
他每次来格鲁内瓦尔德庄园,都会被安瑟尔缠的死死的,如果他一表现出要离开的意思,安瑟尔就会要求进行实战训练,并且不等他同意就开始对他进行连续不断的攻击,直到他承诺晚饭前都不会离开,才能稍微喘口气。
盖勒特经常感到很奇怪,安瑟尔这副小小的身板儿怎么能蕴藏着那么多的几乎可以说是无穷无尽的活力呢?
安瑟尔很有学习黑魔法的天分,常常是盖勒特教过两次就能完全掌握,缺乏的只是实战的经验。所以盖勒特在教安瑟尔的时候,大多时间都是在进行对战,一个星期五天,每天都是从太阳还没升起就开始,直到太阳落下才结束,盖勒特可是最纯粹的巫师,不可能像安瑟尔一样有每天努力锻炼身体的习惯,所以每次教导完安瑟尔,就跟打完一仗似的,累的他一回家就想不顾形象的扑到大床上去,但是一想到那堆比山还要高的公文,就欲哭无泪。
于是这样白天与安瑟尔对战一天,晚上批公文到深夜,每天只睡不到4个小时的生活,整整过去了一年,盖勒特连回想一下都会觉得痛苦无比。
当然,这也并不是说一点好处都没有的,这一年的时间里,不但安瑟尔进步神速,连他自己的体力和魔力也都增长了不少,要知道,巫师一旦成年以后,魔力总量想要再增长就很困难了,教安瑟尔之前也是一直处在一个瓶颈期,现在反而倒是突破了,还正经增长了不少。
但是盖勒特一想到自己脸上这一年里从来没有消失过的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就说什么也高兴不起来。
而且,这样的日子好像还没有结束的一天。
他看着对他举起魔杖的安瑟尔认真的眼神,头疼了起来。
12再见,盖勒特
7年后,纽蒙迦德。
“盖勒特,我烤了松饼,你要吃吗?”有着柔软嗓音的少年对着铁门的另一边喊道。
“哦?这次终于换松饼了吗?真希望上面能有牛肉啊。”里面的人声音低沉平稳,但还是能听出来其中隐隐透出的愉悦味道。
“知道啦知道啦,早就给你放上了。”少年有点无奈,将被牛皮纸包好的松饼从门上的小窗户里塞了进去,嘴里还小声的嘀嘀咕咕,“都这把年纪了还挑食,就知道吃肉,连吃松饼还要放肉,这是什么奇怪的吃法,下次干脆给你做披萨好了,上面全摞上肉!”
“安瑟尔,你在嘀咕什么呢。”盖勒特的嘴角抽了抽,“不要以为我听不到。”
安瑟尔轻笑出声,浅金色的发丝在阳光的亲吻下散发出比太阳还耀眼的光晕。
“盖勒特,我收到入学通知书了。”少年哼着小曲儿,在门的这边坐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里面的人说着话。
“德姆斯特朗?”
少年轻哼一声,“不然呢?你还希望我进霍格沃茨?我才不要去英国呢,你肯定又要让我替你去看你的老情人。”
里面的人叹了口气,“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明明只见过一次。”
“哼!”少年没回答,只是冷哼了一声。
两人都沉默下来,一时间只能听到微风徐徐吹过的声音。
夏日的午后,阳光仍然很充足,蔚蓝的天空上只有两三朵懒散的云悠闲的飘过,安静又温暖的环境让人昏昏欲睡。安瑟尔没有理会被风吹乱的发丝,享受的眯起了浅绿色的清透眸子,柔美的小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了一丝慵懒妩媚的神色。
静了一会儿,安瑟尔慢悠悠的开了口,“我刚才看见他了。”
盖勒特挑了挑眉,因为几年的牢狱生活而有些消瘦了的身体往床边靠了靠,躺了上去。
“他刚才来了?”
“嗯。在外面站了一会,就走了。”安瑟尔说的有些漫不经心。
里面沉默下来。
“你别跟我说什么你爱他至死不渝,我不相信这个。”即使知道在《哈利·波特》的故事里盖勒特的结局真是这样的,他也不会相信,那太理想化了。
爱情需要双方用心的维护才能长长久久,一个人的守候又能坚持多久?
“盖勒特,已经过去6年了,你跟我说实话,你还是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吗?”安瑟尔皱起眉,对里面人的沉默很是不满。
门里面传出一阵苦笑。“我也不知道,安瑟尔,我也不知道……”
“在这里度过的这两千多个日日夜夜,我无时无刻不在回忆我们过去的美好时光,那些肆意的青春,那些最初的梦想,那些以为永远不会改变的爱情……”
“最初我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变,即使他背离了我们的爱情,我也会独自坚守下去……”
“可是真的……太漫长了,那些画面越来越模糊了,我越想抓住,它们却离我越远……”
“我还爱他,可是我却不能说一点也不怨他……”
“我怨他,可是我更怨自己。这是我欠他的……”
“安瑟尔,这是我欠他的呀……”
一声比一声更加沧桑疲惫的话语触动了安瑟尔的心弦,他站起来,透过窗口看着里面躺在床上,右手遮着眼睛的盖勒特。
“你欠他?你欠他什么?阿利安娜根本不是你杀的吧?你有什么欠他的!”安瑟尔的口气有些不好。这个顽固的家伙!
这下轮到盖勒特诧异了,他放下手,睁开眼睛看着安瑟尔,“你怎么知道不是我?”说完停顿了一会儿,又慢慢闭上了眼睛,嘴角泄露出一丝苦涩。“我们三个人当时是在混战,谁也没看清到底是谁杀了阿利安娜。”
“除了你。”安瑟尔挑眉看着他,“你看到的画面是,杀死阿利安娜的那道魔咒,是从你的老情人的魔杖里发出来的,你看到了,并且看的很清楚。”
盖勒特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大海般深邃迷人的湛蓝双眸里翻滚着惊涛骇浪般的情绪,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少年反而咯咯的笑了起来,没有回答盖勒特的问题,也不再像刚才一样咄咄逼人,反而悠闲的顺着门又坐了下去,不再看盖勒特,放松的神情就好像刚才说出让里面的人震惊无比的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盖勒特却平静不下来了,他冲到了门边,从窗口中探出头去,锐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样,紧紧盯着安瑟尔。
“告诉我,安瑟尔。”压抑的嗓音透露出一股愤怒的气息。“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