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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玉投珠 番外完结 (北南)


  什么跟什么……丁汉白晕晕乎乎地点头,反正不知道他在外面有别的师父就行。回到小院,纪慎语和姜廷恩居然在打扑克,两人手边各放一袋子水晶做筹码。
  纪慎语看见救星:“师哥,我这一袋快输完了!”
  丁汉白没兴趣:“关我什么事儿,小小鸟不疼了?”
  输光一袋水晶,纪慎语走到书房窗外,丁汉白靠着椅背浑身放松,正擦玫瑰印章。他伏在窗台上,问:“师哥,那次在博物馆见的姐姐是你女朋友?”
  丁汉白哼一声,不知道算承认还是否认,擦干净才说:“从小认识,两家人也认识,都说到适婚年龄没合适的就搭伙过,玩笑说多父母们就上心了。”
  纪慎语问:“你们不互相喜欢?”
  丁汉白说:“本人还没遇见喜欢的,谁知道那人什么时候出现?但总不能一直不出现,我就等到三四十吧?爱来不来,我懒得等。”
  感情观对纪慎语来说很朦胧,他是个私生子,纪芳许就没开好头,现在听丁汉白的话一浇灌,更理不清。干脆不想了,问别的:“印章好用吗?”
  丁汉白拿起桌上的宣纸走到窗边:“好用,我最近盖好多东西。”
  宣纸上写着两行行草,居然是泰戈尔的诗,书法配洋诗,纪慎语觉得有点好笑。宣纸就铺展在窗台上,丁汉白落下玫瑰印章,印出自己的名字。
  一切都好好的,不过意外向来是在一切都好时发生。
  那丛热烈的红白玫瑰簇在一起,数不清多少朵交叠勾连,红的,白的,盛开或待放的。旁枝逸出,比纪慎语画的松针还细小,就在丁汉白握紧时拗断一枝。
  剩的半截小枝儿变成了玫瑰刺。
  这意外来得太快,丁汉白发愣,纪慎语倒先于他反应,一把将印章夺回。他空有那张白宣,问:“你干吗?”
  纪慎语说:“我收回,不送了。”
  丁汉白大惊:“还带这样的?!”
  断裂的一小朵躺在纸上,花朵还不如筷子尖粗,纪慎语捡起,琢磨怎么修好。太细了,粘都粘不上,顶多用细线缠起来,无论如何都会变成瑕疵品。
  丁汉白的大手伸来,扬言要自己修,让他归还。
  他很失望地说:“你本来就不喜欢,修不好扎手,修好有瑕疵,只会越来越不喜欢,不如算了。”
  丁汉白猛然想起,他说他喜欢丁香。
  这空当,纪慎语攥着玫瑰印章走了。
  这算什么?他简直是搬起丁香砸自己的脚!


第22章 真的想不出概括了。
  丁汉白很少惦记什么, 惦记的话就直接获取, 不外乎是花点钱。可这次不一样,收礼又被夺回, 去索要就得承认自己喜欢, 等于当初放了个屁。
  他觉得从纪慎语来这里以后, 自己流年不利。转念又怪纪慎语没眼力见儿,他都说好用了, 都说最近盖好多东西了, 难道不明白他很喜欢吗?
  丁汉白就这么立在窗前瞎想,想完把宣纸一撤, 揉巴揉巴扔了。
  扔完又捡回来, 毕竟是最后一幅印着自己名字的大作, 怪可惜的。他感觉自己窝囊,而他生平又最烦窝囊废,于是硬生生压住念想,大不了自己刻个更好的。
  纪慎语自然不知道丁汉白丰富的心理活动, 他把坏掉的印章放入抽屉, 暂时没想好怎么修补。其实就算修补好也没意义, 那上面刻着丁汉白的名字,他又不能使。
  几天后病假结束,纪慎语的伤处也没大碍了。一早去上学,临走姜漱柳叮嘱他许多,连课间去厕所别被同学挤到都说了,让他十分不好意思。
  丁汉白在一旁听得发笑, 没想到话头突然转来,姜漱柳说:“你乐什么?这周末我叫敏汝来吃饭,你什么应酬都别接。”
  丁汉白无语,他爸妈这是真误会他谈恋爱了?再一琢磨,姜采薇和商敏汝是好朋友,从小就经常去对方家里蹭饭。那等商敏汝来了,对方解释一句,比他解释十句都管用。
  一同出门,路口分手,纪慎语等公交车,丁汉白骑自行车消失于街头,等纪慎语上车后,没多久又追上了丁汉白。
  他拉开车窗喊:“比你快!”
  丁汉白挺配合,立即拼命猛骑,堪堪和公交车齐头并进。此时路上人和车都不少,他捏着车把在车流中穿梭赶超,灵活得像条鱼。
  纪慎语很快后悔:“危险,别追了。”
  丁汉白从善如流,留下一串铃铛响:“在学校不舒服就回家。”
  对方的身影逐渐落下,远得一点都看不见了,纪慎语准时到校,在同学们的询问中恢复学习。而丁汉白踩着点到办公室,之前发疯把一个多礼拜的文件全做完,于是游手好闲地过了一天。
  周末,秋高气爽。
  商敏汝来家里吃饭,拎着两瓶茅台酒。
  丁延寿一愣,这是礼尚往来,还是完璧归赵?姜漱柳这才隐隐觉得会错意,忙问博物馆工作忙不忙,又问老商身体好不好,扯了些无关话题。
  日上三竿,丁汉白刚醒,翻个身又是一梦。细微的翁隆声传进耳朵,他合着眼分辨,振动频率有点熟悉……是打磨机的动静!
  丁汉白拧上发条,蹿下床破门而出,奔向南屋看谁偷进他的机器房。那气势,那神情,路过的以为他去捉奸。
  可机器房的门好好锁着,贴耳一听,里面安安静静,难道他刚才做梦或者幻听?洗漱完回来,他经过纪慎语房间外时停住,再次听见那种响声。
  丁汉白敲门:“纪珍珠,干吗呢?”
  响声戛然而止,纪慎语把旧的小打磨机关掉,回:“睡觉呢,磨牙。”
  丁汉白哪儿信,正要抬手推门时有人喊他,回头一看是商敏汝立在富贵竹旁边。他喊一声姐,走下台阶打招呼。
  商敏汝直白:“伯母说你让我来吃饭的,你有事儿求我?”
  丁汉白服了他妈:“我又不缺魂儿,要是有事儿求你肯定下馆子。”
  商敏汝笑:“那伯父伯母的意思我懂了。”
  “你不用管他们。”丁汉白说,“你就和小姨聊聊天,等会儿吃一顿,下午想出去玩儿的话我开车送你们,反正你好久没来,小姨这阵心情也不好。”
  他和商敏汝闲聊几句,从家事到公事,后又向对方讨要博物馆的秋季纪念册。渐渐走出小院,屋里一点动静都听不到了。
  屋内的确安静,纪慎语默默修补那枚印章,既无法粘又不想缠线,干脆把留下的半截小枝儿全部折断,将破口打磨光滑。幸亏花朵密集,估计修补好不会留下什么瑕疵,如果丁汉白能接受就凑合用吧。
  小院中说话的声音没了,纪慎语打开机器继续修,临近中午终于修好。丁汉白不在,他洗个手也赶去前院吃午饭,客厅里热热闹闹,姜廷恩来了,正围着商敏汝热聊。
  丁汉白瞧见纪慎语,没反应。
  其实有反应,翘着的二郎腿放下了。
  纪慎语去厨房端菜,自觉将本身搁在徒弟的位置,摆碗筷、盛汤、备水果,一切琐事忙完,放慢速度等着最后一个落座。
  丁延寿和姜漱柳张罗着,让商敏汝坐在丁汉白左边。
  纪慎语默默想,那他去挨着姜采薇坐,赚了。没等他美,姜廷恩挨着姜采薇坐下,他只好独自坐在半圈外,守着盘炒木耳吃了一碗饭。
  吃着吃着,商敏汝的汤洒了。姜漱柳让丁汉白赶紧给对方再盛一碗。
  商敏汝说:“他吃饭不老实,胳膊肘老杵我,夹起的菜被杵掉好几回。”
  丁汉白欺负纪慎语习惯了,换个人一时也改不过来。他扭脸瞄纪慎语,果然,那小南蛮子嚼着木耳幸灾乐祸,估计盼望着商敏汝多训自己两句。
  一顿饭吃得诙谐中透出尴尬,丁汉白的爸妈负责诙谐,商敏汝负责尴尬,尤其是丁延寿提到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商敏汝差点又把汤洒出来。
  丁汉白说:“我才二十,法律都不允许当婚,你们想让我违法?”
  姜漱柳白他:“这都秋天了,明年过完生日不就二十一了?懂什么叫白驹过隙吗?”
  丁汉白朝左偏头看商敏汝,意图让对方帮腔,可余光不禁又瞥到纪慎语。不知道谁夹给纪慎语一条鲽鱼尾,那家伙猫儿似的,叼着鱼尾巴边吃边看热闹,眼睛一眯一眯的很高兴。
  饭后,纪慎语拽着姜廷恩打扑克,他本来不爱这活动,但想赢回先前输掉的水晶。他们俩面对面坐在廊下,洗一把牌,摸到大王时暗喜。
  姜廷恩忽然问:“你觉得小姑和小敏姐谁漂亮?”
  纪慎语回答:“小姨。”其实差不多,只不过他和商敏汝不熟,情感上就给姜采薇加了分,“师哥和人家互不喜欢,师父师母难道看不出来?”
  姜廷恩吃惊道:“小敏姐喜欢大哥啊,谁说不喜欢了!”
  纪慎语也跟着吃惊,从哪儿看出来喜欢的?他眼神不行吗?姜廷恩只比他大半岁,但分析得头头是道:“师父师母的意思那么明显,小敏姐能不清楚?既然清楚还过来,那就说明是对大哥有意思的,不然图咱们家饭好吃吗?”
  纪慎语恍惚间输掉一把,洗牌时又听姜廷恩说:“但大哥好像不太中意小敏姐,可能嫌对方比他大,不喜欢被管着吧。不过从小到大,大哥讨厌的人数不清,没见他喜欢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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